902. 中森莉香
以中森明菜的名气地位，要去参加电视剧的演出，那么，非得担任主角不可。 夏季档的电视剧正在热播，秋季档的演出阵容也早就已经定档，要为中森明菜谋求，也得是明年一月份开播的冬季档。 然而，原先为菊池桃子所计划的，是在夏季档和秋季档分别演出两个次要的角色，在明年一月份的冬季档为她争取主演位置。 现在中森明菜也要演戏，两个女演员当中，有一个就要在冬季档退上一步。 研音背靠财团，当然财大气粗。金元攻势好用归好用，但也有用金元也打破不了的规则。民放电视台，每一季有几部电视剧都有数，整个业界一齐盯着。 除了大势力吃肉、小势力喝汤，不同类型的电视剧，担任主演的性别、年龄、形象也各有要求，分到最后，能让二十多岁女演员担任主演的电视剧已经没几步。 偏偏，这个年龄段的女演员，正好都是各家事务所力推的对象。 研音初入电视业界，恐怕没有让旗下的两个女演员同时在同一季担任主演的能力。贸然进取，得罪了业界，招来其他事务所的围追堵截，到时候得不偿失。 中森明菜和菊池桃子，基本可以预想到不会交由同一个大经纪人负责。不同的大经纪人之间，虽然会交换各自手头用不上的资源，但关键的问题上绝对不会让步。 真要说的话，现在也是正经的事务所内的竞争对手。中森明菜不可能担任主演以外的角色，这样一来，原本为菊池桃子计划的升番之路，大概率要进行略微的调整。 负责菊池桃子的团队为她安排循序渐进的主演策略，又借着岩桥慎一去炒作绯闻，给菊池桃子造势、增加话题度，每一步都精打细算。结果，刚迈出这小小的一步，突然之间，中森明菜这座大山给压了过来。 桃浦斯达总算松口愿意去演电视剧，急于在演员事业上开拓、想要她助事务所一臂之力的研音，不会为了菊池桃子的主演大计，就把中森明菜的出演计划给延后，为此，更大的可能，是把菊池桃子的主演计划给往后放一放。 这不仅因为中森明菜咖位更大，在事务所内地位更高、宣布要演戏的时机过于凑巧，另外有决定性的一点是，菊池桃子还没有单独主演过电视剧。既然没有主演过，也就谈不上掉番位，即使再演几次二番或者三番的角色也无所谓，延后主演的机会更顺理成章。 从事务所的角度，能顶大梁的演员越多越好，中森明菜这个事务所的大功臣要去演电视剧，也不会因此就影响到对菊池桃子这个后来者的前程。只不过，差不多年纪的演员，理想的状态，应该是在不同的季度交替出来担任主演。 在中森明菜绝对的名气和地位面前，菊池桃子这一步该退还是要退。 这事，负责菊池桃子的统筹经纪人知道，她的经纪人也心中有数，连菊池桃子自己也明白。 “明菜桑一直都在努力从偶像转型，不过，参与的工作，和偶像相关的还是占了很大的一笔。如果用演电视剧当筹码的话，也说得过去。” 经纪人替中森明菜分析动机和利弊，但说来说去，还是为了给菊池桃子找寻新对策。 等待主演机会的时期，演出戏份吃重出彩、设定讨喜的二番角色继续刷国民度，或者争取名导演大制作的电影……可走的路多得是。就算曰本的电影市场死翘翘，但名导演大制作，照样也是争破头去抢的大好机会。 经纪人喋喋不休，菊池桃子默默听着，没接话。她心里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不高兴，只不过，从听到这件事起，直到现在，内心仍沉浸在假想成了真的微妙感觉里。 …… 演电视剧可以，但是要减少曝光，尤其减少参加偶像综艺节目的频率。 大本在听了中森明菜的宣布之后，立刻就把她的想法和要求往上转达。她松口决定要演戏，对事务所来说无疑是大好消息。当初平民百姓家的丫头和新手事务所相互成就，如今，桃浦斯达终究还是对事务所伸出手，与事务所同舟共济。 大本把消息往上一转达，事务所的头头们又高兴又欣慰。高兴一张王牌虽然迟了些总归还是入手，欣慰中森明菜愿意继续在另一个领域和事务所互惠互利。 至于中森明菜提出来的，要减少曝光，尽量少参加或是不参加偶像综艺，既然要开始正儿八经经营她的演员事业，这点要求，就算她不说，事务所也会考虑进去。 音乐方面，中森明菜早早就开始转型，和普通的偶像模式区分开来。但是，她的工作当中，相当一部分还是偶像相关。如果只是个歌手，那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忙。 保持偶像的身份，可以赚钱的机会就比只当歌手要多，这也是研音不放弃她偶像这个身份标签的理由。但是，如果她去演电视剧，能为事务所带新人，那么，得到的有形和无形的回报，就超过了她作为偶像所赚到的。 不管中森明菜是拿减少偶像的工作当演戏的条件，还是一向做事有主见的她，在下了这个决定之后自己考虑周全，事务所这边也没话说。 非但没话说，还要为了能把她这块招牌用好，更加周全的替她重新做规划。 而当下，最重要的，则是抓紧机会，全力为中森明菜运作一部好电视剧的主演。金元攻势也好，人情攻势也好，能用的全都为了中森明菜用上。 …… 绯闻事件不声不响过去，菊池桃子那边情况怎么样，岩桥慎一不在意。虽然有两个不知趣的狗仔跑去停车场堵他，问他“对菊池桑是什么印象”，不过，都被饭岛三智替他给挡了。 她行事干练，明明坚定却又不得罪人，又让岩桥慎一见识了一下她的才能。这样的人，待在制作团队里，也有点屈才。该做点和人打交道的工作。 当然，能靠一个饭岛三智好说好话劝退，也是因为这点捕风捉影的事对岩桥慎一的影响微乎其微。 除了这点掀不起波纹的小插曲，总体来说，没人来找他这个幕后黑衣人的麻烦。研音那边，岩桥慎一嘴上跟菊池桃子说要和野崎公子道歉，实际上却装傻，当无事发生。这么做正中研音的下怀，那边也没有把这事郑重其事拿到台面上来说。 这事就算揭过去，岩桥慎一该干什么干什么，继续忙他的。接下来的八月份，要官宣他和中森明菜的新专辑碟报，同样是八月份，还要制作genzo牵头的音乐节。 除此之外，林林总总，经手制作的歌手，各种企划会与宴会应酬之类，把他的行程本又给塞得满满当当。 七月最后一天，他去一趟渡边万由美的事务所，一方面和她商量音乐节的事，另一方面，也听一听dreamscometrue马上要举行的巡演的安排。 岩桥慎一这边忙着，渡边万由美的行程本也差不多，两个人见了面就直奔主题，把要聊的公事一样接一样往下聊，相互之间通个气。 到办事员过来换茶，这才稍事休息，中断了一下。 渡边万由美看看岩桥慎一，忽然提到一件事，“你知不知道？中森明菜桑要演电视剧。” “什么？”岩桥慎一抬起头。 这个反应，不知道是没想到从渡边万由美嘴里得到这么个情报，还是没想到从渡边万由美嘴里听到中森明菜的名字。 “看来是不知道。”渡边万由美露出个微笑。 岩桥慎一把话接过来，“你的消息倒是灵通……不愧是专注演员业务的渡边社长。” “少来。”渡边万由美听出他在打趣。 “是刚好赶巧了。”她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卖个关子，“你知道她要演什么电视剧吗？” 岩桥慎一耍小聪明，“万由美桑说了，我就知道了。”抬起目光，看她不吃这一套，不禁笑起来，向她投降，“我可不擅长猜这么没头没尾的东西。” 他大方认输，渡边万由美也爽快揭晓答案，“是《东京爱情故事》。” “啊。”这个是真的想不到。 渡边万由美把岩桥慎一意外的表情看在眼里，语气轻飘飘，“秋季档的电视剧，主要角色都已经定好，正式开拍之前的商讨会差不多也开起来了。要不了两周，就有剧组开始拍摄。冬季档的企划也差不多做好，开始内定人选了。” 她告诉岩桥慎一，“赤名莉香的角色，据说制作人大多亮桑属意一个叫铃木保奈美的女演员。不过，还没定下来。这位铃木桑的番位，真的担任主演的话，算是破格提拔了。研音那边追得紧，对主演的位置势在必得……” 听话听音，主演要被中森明菜给收入囊中了。 “一句听上去就很值钱的话。”岩桥慎一随口打趣。 既然势在必得，要把竞争对手给打败，获得制作局青睐，真金白银还不知道要花多少。 渡边万由美为之一笑，“总归是普通的事务所想都不能想的数字。……当然，明菜桑这块招牌更值钱。” “中森明菜这块招牌更值钱”。 岩桥慎一也笑，“你为那位泽村一树君谋求的角色如何？” “总归没白费功夫。”渡边万由美心情不错，“拿到的是‘三上健一’的角色。” 岩桥慎一恭喜她，“到底是万由美桑。” 渡边万由美对来自他的奉承已然免疫。她无动于衷，让岩桥慎一讨了个小小的没趣。他也不纠结，改口说别的，“我要和岛田绅助桑合作。” 渡边万由美问他，“还要做摇滚乐吗？” 岩桥慎一摇头，“绅助桑的想法，要为中年上班族制作音乐。”他把自己的计划，先透露给渡边万由美听，“所以，我想试试别的。摇滚乐，上班族未必吃这一套。再说，眼下是乐队热，搞笑艺人出来组乐队，未必讨好。” “那么？” 渡边万由美等着听，岩桥慎一就学她刚才卖关子，反问，“中年上班族最喜欢光顾什么地方？” “我想这个慎一君比我清楚。”渡边万由美不吃他这一套。 好吧。 是小酒馆，迪斯科，小钢珠店，以及俱乐部等等…… 岩桥慎一揭晓答案，“想试试，做点舞曲风味的东西。但是，又要能成为小酒馆里的背景乐，让上班族喝到尽兴，听到的时候能随口接上一句，这样最好。” “好像能明白。”渡边万由美琢磨了一下，说了句。 岩桥慎一和她说，“绅助桑要当制作人，所以，具体的事还要等企划开始以后再商量，以那一位的想法，以及吉本制作的背景，说不定要跟什么综艺节目绑定呢。” 渡边万由美点点头，顺口说了句，“绅助桑那个人，和他合作好了受用不尽。” 岩桥慎一也顺口接话，“越是这样的人，交往起来才不容易呢。”好的时候千好万好，一旦撕破脸，就是十倍百倍的报复。 “慎一君的话，倒是很让人放心。”渡边万由美反过来也奉承他一句。不过，比起相互吹捧，听上去更像是相互挖苦。岩桥慎一想到这个，笑得厉害。 …… 傍晚，岩桥慎一接到中森明菜打过来的传呼。把电话回拨过去，听到她活泼的声音，“晚上好，社长桑。” 岩桥慎一每每让她这装模作样喊社长桑的样子给逗笑。 把岩桥慎一逗笑，中森明菜就仿佛大功告成，问他，“今天晚上要怎么安排？” “今天是社长桑的星期五。”岩桥慎一提醒她。不仅要提醒，还故意加重“社长桑”的语气。 中森明菜听出来是在打趣她，“嘁”了一声，“社长桑真了不起。” 花一样的星期五之夜，是要美美的喝一整晚的花酒。她嘀嘀咕咕，挖苦他，“在这家店和美香酱干杯，到另一家店再夸奖莉香酱的嘴唇很美丽……” 说到“莉香酱”，她的语气一顿，像是不小心说走了嘴。 岩桥慎一笑笑，“你的嘴唇是很美丽。” 他一语双关。 中森明菜却不知道，忍不住吐槽，“真是狡猾。”一边说，自己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