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侯爷中毒
明似锦只得下了马车,和青云一同步入。 羊肠小道不太好走,加上清晨的露水打湿了地面,没走多久她的鞋尖儿和裙摆都湿了。 青云皱着眉想问什么,可是看明似锦一脸淡然,也就不好多说什么。 远处的建筑物越来越清晰,隐约可以看到一些人在忙里忙外,明似锦随口问了句,“这里烧出来的瓷器要如何出去,用扛的?” “小姐说笑了,当然是用马车拉……”银环噤声,额上冷汗涔涔。 没想到刚才大小姐只是没有戳穿她罢了。 明似锦却绕开她先一步踏入了大门,不着痕迹地便将银环的主导地位破开。 里面干活的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一个个转头朝着明似锦问好,客客气气规规矩矩,挑不出什么毛病。 明似锦却是脸上淡然,看不出喜怒。 看来银环先来一步,已经将什么都收拾妥当,她就算是有心,怕也查不出来些什么。 便让大伙儿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她自个儿转转。 想要烧出来一块好瓷器,不是容易的事情,所以瓷窑里面从外面越往里面,所要做的工序便越细腻。 外院是塑坯坊,是制作坯子的。临近泥坊的便是捺水坊,为接下来画坯上釉等做准备。这两个地方不会出现什么很大的问题,残次品会直接回炉再造,断不可能变成成品混入瓷器铺。 所以明似锦特别关注的,是内院画坯与上釉这两道工序,以及最后的烧窑。 可她并没有着急往内院去,第一天完全是在外院子里,看着师傅们是如何拉坯印坯修坯的,在每个地方呆了一个时辰,等她看完,就已经到了要回去的时间。 银环扯着嘴角在不远处一蹲就是一天,实在是百无聊赖。 原先还以为这大小姐来瓷窑是要查什么漏子,觉得她可能是个行家。现在看来,完全就是自家小姐与明夫人多虑了,这明似锦压根就不知道瓷器是怎么做出来的。 明似锦要回去,银环却没有离开,二小姐交代她的事情还没完成,后面才是正戏。 不过走的时候,她却老老实实将明似锦引入了大道上,管家的马车早就等在那里,压根用不了多走早上的那几里路。 回去的路慢了一点点,每隔一段距离,明似锦就会让青云下车去采集一些好看的叶子,最后惹得青云直接与管家一起待在外面不进来了。 本以为可以快点见到铭哥儿,让他不要太过担心,岂料进了城拐进后街没多久,就被清平郡主给拦住了。 她紧紧的掐着自己手中的帕子,眸中猩红,想要上前徒手撕了清平郡主。 可是她不能,羽翼未丰之时,她还得忍耐。 狭路相逢,明似锦避无可避,只得下了马车。 恭恭敬敬地朝着穿着绀青色华丽美裙的清平郡主,坐在软轿上优雅的把玩着自己的丹蔻郡主行了一礼,不卑不吭道,“见过清平郡主。” 清平郡主满眼轻蔑的瞧向一身泥泞的明似锦,她到现在都没明白这明似锦除了会生儿子,到底哪里比得过她。 当即讥讽道:“安国侯都快死了,你还能去外面野。看来你这个原配夫人与安国侯的感情,也不怎么样嘛。” 明似锦杏眸儿微垂,压下眼底的疑惑。昨儿都还蹦跶的那么欢,今儿怎么就要死了?他要是死了,铭哥儿的靠山可要没了。 她刚想问问情况如何,却又思绪回转,抬眸似笑非笑道,“郡主可真会说笑,既然我已是前夫人,感情早已经破裂,自然是谈不上好。 只是……清平郡主难道不去见安国侯最后一面?毕竟,那可是您的未、婚、夫、君!” 未婚夫君! 清平郡主现在最讨厌听到这四个字。她与徐靖羡的婚事明明水到渠成,却在大婚当日,被这个女人毁了所有,让她成了天下人饭后闲谈的笑资。 而现在,她竟然还敢用这样的字眼来取笑自己? “明似锦,竟敢取笑于我?”清平郡主气的发间花珠乱晃,冷呵道:“来人,掌嘴。” 明似锦眸色一凝,抬眸满眼无辜的看向清平郡主,“不知民妇那句话有取笑的意思,惹得郡主如此大动肝火?” “郡主说你错了,你就是错了,哪来那么多废话。”清平郡主身侧的贴身掌事宫女昂着头一脸骄横的朝着明似锦扬起巴掌,“郡主的罚,就是对你的恩赐。” 啪—— 清脆悦耳的声音之下,明似锦无碍,宫女却捂着手倒退几步,直接撞倒在了清平郡主的软轿里。 却是没有哭哭啼啼,而是脸色寒意更甚,“你们竟敢如此将郡主不放在眼中,决不可姑息!” 青云软鞭啪的一声甩在地上,嘴巴里磕磕绊绊道:“我家小姐赏、赏你的。” 宫女抖了抖,将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这个拿鞭子的丫头不好惹。 清平郡厌烦的摆摆手,让那宫女闪开,而后提着裙摆从轿子上下来,一脸傲慢的走到明似锦面前。 “有趣,有趣。”清平郡主拍着手打量着明似锦,“看来我们之间的合作是做不了了。本想着你要是能识趣点省了我的力气,我还能留你一条活路。可是现在……” 她摆摆手让十来个侍卫直接拔刀围了明似锦和青云。 “活路?” 敌众我寡之下,明似锦想到前世里铭儿凄惨的下场,身子就忍不住的发抖,怒火是越来越克制不住,语气也更加寒凉起来,“为什么我的路,要别人来给?” 清平郡主微微错愕,没想到还有人可以问出这样的话来。 “就因为郡主觉得我挡了您的路,所以我就该死。而我现在没有死,便是郡主留了活路?真是可笑至极。” 不此止可笑,甚至可悲。 “你竟然敢说我可笑?”清平郡主更加惊讶了。 要知道即使在宫内,太后姑姑与皇帝表哥都不曾用这样生冷强硬的语气同她讲话。 可面前这个女人—— 破落的伯爵之女,又是别人的下堂妻,她怎么敢,怎么敢。 “郡主是天之骄女,我一介下堂妇,自然是比不得。可你有你的阳光道,我有我的独木桥。明似锦从未想过要拦着郡主的路,可如果郡主非得致民妇于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