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睡到十点才起床的明柔，换衣服、盥洗完立刻跑下楼找母亲。

    「妈，我有事想问你喔！」

    蔡母正在厨房低头整理刚买回来的菜，「起床啦！先吃早餐。今天是豆浆跟烧饼。」

    明柔坐在一旁，倒豆浆来喝，「妈，你还记得爸之前合作的车商吗？」

    「记得。」蔡母的心难免波动，但平静许多。

    咬一口烧饼，明柔继续询问：「那个车商的女儿给我名片，我们还互通讯息。她说还记得我，但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跟她在什么时候见过面。妈，你记得吗？」

    蔡母抬头看向明柔，双眉微皱，想说话却顿了一下，见女儿吃下第二口烧饼再开口：「记得。你小时候常跟你爸去赛车场，听说有一次刘先生带她女儿来，应该是看你小时候活泼可爱吧！那天之后居然来要你的照片，妈选了二张送给他们。后来，就是你爸走之后有跟她爸一起来上香，其他的就没印象。」

    明柔边听母亲说话边吃烧饼，没几口便消化一个，拿起豆浆喝完，「就这样而已啊！」

    蔡母点头，「今天有上班吗？」

    「有！不过不用提前去接班，二点半再出门就可以了。」

    看着明柔继续吃烧饼，蔡母帮忙再倒一杯豆浆给她。

    「你会乖乖在家吗？妈可是不敢多想。你啊！睡醒了就喜欢跑出门，让我总是看不见人。」

    明柔对母亲傻笑，「朋友找啊！没办法。」

    「今天又是安排什么行程？」

    「喔！今天是淑玲考汽车驾照的大日子，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死党，一定要去帮忙壮胆、打气。十一点开始，吃完就要过去载她。」

    蔡母叹一声，「好吧！那会回来吃午饭吗？」

    明柔一口气喝完豆浆，「不会，在附近吃，还要跟她去西门町买东西，买完就回来了。」起身拿杯子跟空盘去清洗。

    「对！回来准备上班。」蔡母再度低头处理手边的菜。

    明柔将清洗完的东西放好，漱口水，再甩甩手上的水渍，走过去餐桌边，弯下腰抱住蔡母撒娇，「妈，你最好了！我最爱你！要不然今天晚上陪你睡觉。」

    蔡母笑着捏一捏明柔的鼻子，「不用啦！你那么会翻身，怕你会不小心掉到床下去，还是去睡你的矮床。骑车要小心安全，别让妈担心！」

    明柔亲吻一下母亲的脸颊，「放心！又不是在赛车场，我会很小心的，因为我有个老妈要陪她到很老很老，要一起出国去玩，还要环岛，只是要等我存够钱。」

    蔡母满足地笑着，「还要等你存够钱，妈可能要等到八九十岁才有可能如愿。」

    「嗯！不相信喔！我很认真！」明柔搂着母亲抗议地摇了几下。

    蔡母的笑容更加甜蜜，「好！妈知道你有这份心。好啦！赶快出门吧！别让淑玲等太久。」

    明柔亲吻一下母亲的脸颊再起身，「妈，那我走了！」

    「小心安全！」蔡母看着走出厨房的女儿说话。

    「好！」明柔转头握住门框，给母亲一个飞吻，随即立刻消失。

    明柔走到店门口对正在修车的大哥说话：「哥，一台摩托车我骑走了。今天要陪淑玲考汽车驾照，不会回来吃饭，跟妈报备过了。」

    明扬转头看向正在戴安全帽的妹妹，知道管不住，「那就好！小心骑车！」

    「好！」明柔快步跑向机车，也向旁边在开阔式铁皮屋修理其他车子的三位技师们打招呼。

    一名资深的技师对正在牵车的明柔说话，「小柔啊！你什么时候要回来帮我们试车？」

    明柔戴上安全帽，再翻开挡风镜笑着回话，「快了啦！再二个月，噗噗的钱就存够了。」啟动机车，几分之后消失于不远处的车阵当中。

    明扬走出店门口看着那个无法控制的背影，后头传来技师的声音。

    「阿扬，这几个月没有你妹帮忙，有时候真的忙不过来。」

    另一名技师也开口：「对啊！她对车子的敏锐度很够，有些车主没有察觉的问题，让她开一次就能知道，我们省很多时间去查。」

    阿扬转头皱眉，「我妈希望她不要买那么贵的车，但她就是要买，我才跟她说钱要自己出。所以她为了早点存到钱，去应徵小夜班。唉…！她就像脱韁野马，管不住。」

    一整个上午，瑋婷跟团队开会并直接与厂商视讯连线，修改几个广告细节之后，拿着初步的构想及上半年度活动计画走向总经理办公室。

    「总经理，这是广告案初订稿，还有想让您过目的活动企划。」瑋婷将好几本企划书及影片光碟放置在父亲的桌面上。

    刘广诚正与人事部主管王杰伸在沙发那里交谈，转头看向瑋婷，「好！瑋婷你过来坐。王经理有个兼职试车人选，你会有兴趣。」

    「是谁？」瑋婷走向另一边的沙发坐下。

    王杰伸微笑说话，「是蔡明扬的妹妹蔡明柔，之前优秀车手兼技师的蔡全和的小孩。昨天廖技师跟她竞赛，结果输给她。我看过影带，技术一流，完全不输给她爸爸。」

    瑋婷笑容甜蜜，「喔！那总经理要录用她吗？我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看到她可爱的模样，以及她爸爸说她的趣事，想不到真的遗传她爸爸的驾车技术。」

    刘广诚也笑容可掬地说：「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不录取！而且外型不错，加上这次广告主题主打女性也能轻松驾驭越野性能的休旅车，她可以帮忙拍摄，相信她可以轻松胜任。」

    「对耶！我们还在想，要用远近分开拍摄，必竟女性能轻松驾驭他们所挑选的那种颠簸山路实在不多。那请王经理通知吧！」

    瑋婷笑得更开心，终于有机会可以更进一步的接触，满心期待未来。

    带着好心情开车前往附近的药妆店买东西，也拜访开咖啡厅的朋友，顺道在那里用餐。

    才刚进门便被一阵欢呼声吸引目光，真是太凑巧，刚才讨论的对象正开心的跟二位女性朋友讲话，似乎在庆祝什么。

    「嗨！瑋婷，今天怎么会想过来？」

    听见朋友的声音，瑋婷转身走向柜檯，「过来买保养品，放在公司那份用完了，顺道来见一见好朋友。餐点一样。」

    眼前是一位穿着白衬衫，短发秀气的女子，瑋婷的知心好友之一，李佳娟是她的名字，二年前跟连锁咖啡店签约，成为这家店的店长，掌管实际营运。

    佳娟笑着说：「知道我在想你啊！大小姐，我们好几个月不见了，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那有！怎么可能会忘记你！这几个月有好多企划案同时进行，还有年度广告要拍，都快忙不过来了。就原谅我吧！」

    佳娟将咖啡摆到桌上，「好吧！看你这么有诚意来看我，就原谅你！今天你的固定座旁边那群年轻女孩还蛮活泼的，怕吵到你，要不要换位置？」

    瑋婷摇头，「没关係！我认识那位最活泼的。我过去坐，有空陪我坐一下。」

    「好！我忙完会过去。」

    瑋婷转身走向位置时，明柔正好转头过来。

    看到瑋婷，明柔开心地挥手打招呼，「嗨！美丽的主管。」

    对面的朋友同声地讚叹：「好漂亮喔！」

    「看来你已经接到通知了！」瑋婷站在明柔她们的桌子旁边，向二位年轻人微微点头。

    「是啊！还说要我去拍广告，我好开心啊！但是她们不相信，拜託请你告诉她们是真的！」

    看到明柔雀跃的神情，瑋婷被感染的澈底，心情更加愉悦，对明柔对面的女孩微笑点头，「你们好！我是那间车商的企划部主管，她刚才所说的都是真的，人事决策的时候，我人就在总经理室，而且是总经理亲自裁决明柔成为广告主角，因为看好她优越的驾车技术，所以她并没有说错！」

    明柔炫耀地看着对面二位露出不可置信的脸庞的朋友，「你们看吧！没有骗你们吧！」

    瑋婷走去座位，刚坐定，明柔便跑过来对面，连同朋友也挤过来，「真的是总经理指定我啊！」

    看着明柔可爱的神情，彷彿当年的小顽童，瑋婷笑得更开心，「是！真的！」

    「耶！我要拍广告了。」

    明柔抱住好友乐不可支，跳回座位去，让瑋婷带着笑容摇头，不好意思地看向皱眉的佳娟。

    经由服务生提醒，三人克制一会儿，明柔又跑过来，「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你这餐，我请！」

    「喔！」瑋婷看向明柔。

    「只有今天而已！因为我还要存钱买机车。」明柔搔搔头发。

    瑋婷微笑回答：「那就不用啦！你的心意，我收下。以后是同事，会再有机会的。」

    「真的不用吗？」

    瑋婷肯定地点头，「是啊！不然我会认为你在攀关係喔！」

    明柔收起笑容正经地回答：「我没有！好吧！那就改天。」

    瑋婷在看到她脸部的变化时，有些难以适应，似乎认定开心活泼是她专属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