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磨合
小姑娘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季先生已经出门很久了。她闭着眼睛回忆起昨天晚上激烈的战况，哀怨着捂住了脸。 她都不记得他昨天要了多少次，只记得两个人从楼下做到楼上，从客厅到浴室再到床上，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心里的想法是：会不会这次死在他床上啊？ 果然女人不能随便碰春药。太可怕了。 正想着，她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小姑娘犹豫了一会，还是伸手拿起电话。 林一昕的声音传出来，“喂宝汐汐？你怎么没来上班啊今天？” “我睡过了……”她声音的沙哑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清了清嗓子。 林一昕忽然感觉自己猜到了什么，“你嗓子怎么了？叫的？” 尹茗汐：“……” 应该是哭的吧。 八卦的林一昕已经收不住了，“你们昨天是奋战了一晚上？这么猛的吗？” 小姑娘闭着眼睛握着手机，困得不行：“哎呀快说正事吧你，找我干嘛？” “哦，今天上午好几个人来找你，看着有点急，说你微信和邮件都没回，我想着给你打个电话试试。” 尹茗汐揉了揉头发：“可能是季彦臻给我设的勿扰，我现在就去看。” 从床上坐起身的时候，尹茗汐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要散架了一样，腰和胳膊都酸痛到不能用的程度，腿更是软得合不上，她是真的没办法直立行走了。 小姑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重新躺会床上，给季先生打了个视频电话。 接到她视频邀请的时候，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前，电脑上刚刚结束了一次视频会议，桌子上的资料还没来得及收起来，他脱掉西装外套，小姑娘的电话就在这时打了进来。 “怎么了？”季先生把手机支在办公桌上，回过身去把西装外套迭好搭在座椅的靠背上，“才起床吗？” 小猫儿缩在被子里红着小脸蛋，声音哑哑的：“对呀，我还在床上呢。” “真可爱。”他忍不住伸手去碰屏幕里小姑娘白白嫩嫩的小脸蛋，“快点起床去吃饭吧。” “我跟你说老公我真的起不来！”她明明是想控诉他的，可是语气里满满都是撒娇的味道：“我真的浑身都疼，项目组有东西要给我看但是我电脑还在书房~” 季先生看着她水汪汪的眸子，莫名地又想逗弄一下。 “啊？书房都去不了啊？” 男人的样子看上去是很认真的疑惑，直接把本来就委屈的小姑娘气得快哭出来。 “那，那我就是去不了呀......” 她眼睛里的湿润更甚，好像下一秒就要掉眼泪一样。 好乖，好可爱。 季彦臻心里莫名地软掉，很想把电话另一边的小猫抱在怀里揉一揉。 “好了乖乖，不逗你了，你让他们把东西直接发给我，我来处理就好，嗯？” 他的眼神是即使隔着屏幕都看得出的柔和，尹茗汐最喜欢他这样看着自己，就好像他对她也存了些情愫，好像他们只是世间一对平凡相爱的恋人。 “好嘛，但是你要记得吃午饭啊！” 小姑娘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关心他的人。 “嗯，你也是，休息好了起来吃点东西。” 尹茗汐这一觉继续睡到了下午四点多钟。她能直立行走以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去书房看消息，而且给自己换了身衣服涂了个口红，然后拿着手机和手机支架跑去了车库。 季先生送给她的结婚纪念日礼物还在后备箱里，两个人昨天忙着做爱，她完全忘记了要拍照和拆礼物的事情。 还好车库的温度不算高，季先生送的花也都做了保水，过了一天状态也还是不错。她把手机架在不远处，设了定时拍摄，直到凑够了可以发朋友圈的九宫格才算作罢。 她又给这个装满花和礼物的后备箱拍了照，然后把礼物都装到袋子里，开开心心地拎上了楼。 季先生送的礼物跟她猜的差不多，眼花缭乱的大牌包包、口红套盒、限定版香水。他不会猜测和过问她喜欢什么，需要什么，只是把她当作一个需要花点心思的女人来对待就好。 尹茗汐清清楚楚地懂得。 虽然难免有些心酸，但是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和他矫情，季先生在可能知道她过去的病结的情况下还愿意准备这些，已经远远超过她的期待了，无论礼物是什么，她都很感动于他的心意。 季彦臻是在下班之后才看到她发的朋友圈。她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好像很喜欢发这种记录生活的九宫格，他算是发现了。 中间的叁张是后备箱和鲜花礼物的照片，另外六张都是她自己和后备箱的合照。 虽然他觉得有些多余，但是不得不承认，她的照片真的是每一张都很漂亮。 她给这条朋友圈配的文案是： “关于回国的原因， 关于一个月纪念日， 关于盛大的惊喜， 关于最爱的人。” 她似乎总是很想把她的爱情昭告天下，如果不是他拦着的话。 开车回家的路上，季彦臻的脑子里除了工作就都是家里的小姑娘。 他总是觉得她很适合当一个妻子，漂亮、乖巧，而且爱他。大部分时候他对她真的很满意，看着舒服，操着舒服，还是个很有能力的下属。可是这不耽误他对她吹毛求疵的不满。 比如他不喜欢她无时无刻都想和他亲密的样子，不喜欢她喜欢的高调和浪漫，甚至只是因为今天她的项目组出了些问题但是她偏偏不在，他的心里便不免对她有了些埋怨。 这些心情季彦臻没瞒着尹茗汐，而是在晚饭的餐桌上就和她说了。他不怕她伤心，他更怕给她些因为这些天的柔情蜜意而起的误会。 尹茗汐听后，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丝毫的难过。她笑着给他夹了一筷子肉，笑着开口：“其实主要还是因为，你没那么喜欢我。” “其实我以为我没表现那么明显呢，不想你觉得我粘人。” 她心里真的很想二十四小时都趴在他身上，现在的状态已经是用力克制的了。 季彦臻不置可否，继续低下头吃自己的。 “我以后会注意的。”小姑娘的语气还是渐渐地低了下来：“我再也不发朋友圈了，也不要你抱抱了，这样可以么？” 季先生不需要迎合她的习惯，她可以，起码是愿意，变成他喜欢的样子。 男人思量了片刻，他总觉得他想表达的不是要她这样做的意思，可是自己捋顺了一下，觉得她这样理解好像也没问题。于是他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她的做法。 “老公你实话实话的话，这一个月，你对我感觉怎么样呀？”尹茗汐低着头，用吃饭的动作掩盖自己的慌乱，只是声音和不经意看向他的眼神还是泄露了她小心翼翼的情绪：“你对我，满意么？” “汐汐。”季彦臻放下手里的碗筷，忽然意识到了问题出在哪里，语气也忽然郑重了起来：“你看着我。” 尹茗汐只能放下手里的东西，抬起头看着他。 “汐汐你，不要把你自己放在一个很低的位置，我们是夫妻，我们两个人是平等，我没有资格用满不满意来评价你，你明白么？” 他不知道这么优秀的小姑娘为什么在他这会这么卑微，但是他知道，他不希望她这样。尹茗汐这样的女孩，就算不是他的妻子，也应该是人见人爱，闪闪发光的。 “我们之间怎么可能是平等的？” 尹茗汐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偏过头去，尽力地稳定着自己的呼吸：“你随便一句话就能控制我的情绪，但是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在意，你觉得你和我是平等的吗？” “在我这你比我自己都重要，但是对你——” 喉咙的酸涩让她实在是说不出话，当然有些话也没必要说出口，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她比不上他心里的白月光，也比不上他的工作，甚至可能比不过很多很多人，这种落差感就算再如何刻意忽视，也始终是她心里压着的一块石头，沉重又压抑。 “但是这不耽误你是你自己。” 意料之外的，季彦臻没有任何不满或者生气，他还是那样认真地看着他，眼神里像有繁星。 “我知道感情上的事情是没法控制的，但是我们之间需要的是磨合，不是你一味地为我改变自己。” 季彦臻每次认真说话的时候，人格魅力都在无限地散发。他说话的时候会把语速和语气都控制得很完美，条理清晰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尹茗汐当然会被他说服，然后低下头，开始反思自己爱他的方式是不是有些不对。 “老公我觉得你，真的是个，叁观很正的渣男。” 小姑娘想了一会，抬起头，很认真地评价了他。 男人脸上认真的神情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就接到了她这么一句，说不上是好还是坏的评价。他看了她一会，最终无奈地笑了笑。 算了，对她来说他好像真的很渣，也没什么可否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