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齣闹剧：每早听见彼此的声音(3)

    日子过着还是来到了这天，洪苡曼的国中同学会订在中午十二点整，在一间网路评价还不错的餐厅里。

    洪苡曼抓起包包，在自己预计可以准时到达的时间上，步出家门，过了几个红绿灯，突然在围墙边看见自己熟悉的身影。

    「莫安禹？」

    坐在电动车上的莫安禹挥手示意要她过去。

    洪苡曼看了手机上的时间后说：「你怎么还不过去？时间快到了耶。」

    「我在这里等你啊，我后来还是觉得我来载你去比较好，」莫安禹递给洪苡曼一顶安全帽，就是上次那顶，那似乎是为她专程准备的，是她喜欢的水蓝色，「戴上吧。」

    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洪苡曼迟疑了后，还是照着他的话戴好，并坐上他的车。

    约定的餐厅确实不远，不到三分鐘就到了，恰巧在停车的时候也碰上两位国中同学，莫安禹和洪苡曼正想过去打招呼时，他们就迎了上来。

    「嘿，莫安禹、洪苡蔓，好久不见啊！」

    「对啊，兄弟，」说着，这位男同学就往莫安禹肩上捶一拳，力道不大，像在打招呼那样，「才多久不见就变那么『菸捯』，为了把妹齁。」菸捯是台语，翻成国语就是英俊、帅气的意思。

    「谢啦，兄弟，把妹当然想啊，就是没妹可以让我把嘛。」

    听完莫安禹的话后，男同学往他身后的洪苡曼看了一眼，语气有些曖昧，「你后面不就有了，洪苡曼不是吗？」

    「喂，你欠扁啊，我跟莫安禹的关係，就像你和他一样，别乱讲。」洪苡曼往前一步与莫安禹齐站，她不想听莫安禹说这些，所以她选择自己先说。

    「好好好，我不讲、我不讲，走啦，进去吃饭吧，里面的人都在等了。」

    接着男同学们和莫安禹勾肩搭背、说说笑笑的进入场内，洪苡曼跟在他们后面也进去了。

    那是一个大的椭圆桌，很像过年团圆围炉的概念，能找到坐的下三十几人的位置真的不容易，以前的国中班导师坐在正位，其他同学各自随意坐，聊天的聊天，喝饮料的喝饮料，拍照打卡的也有。

    「哎呀，你们几个来了啊，哇，莫安禹你不简单耶，变帅囉，现在上课还睡吗？」班导见到他们进来后很热情的打招呼，当然还是不免开一下莫安禹这上课睡出名的玩笑。

    「老师啊，你干么记的那么清楚啦，现在偶尔还是会睡啦，但没有以前严重了。」莫安禹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其他在场的同学听到他们的对话后，跟着笑了起来，也趁势说出一些以前的美好时光与有趣的回忆。

    「你们也别一直站着，坐进去吧，随便坐、随便坐，」等他们入座后，班导又递了好几瓶饮料过来，「要喝什么自己选，等全员到齐就可以上菜了。」

    洪苡曼无奈的看了身边的莫安禹一眼，她原本并不打算跟他坐，还特地坐到边疆地带，殊不知莫安禹竟跟了上来。

    「你们不去坐别的地方吗？」不只莫安禹，莫安禹的哥儿们也都跟着她坐进来，意思就是她左边目前没人，右边是莫安禹，右边的右边即是莫安禹的朋友们。

    「这里不错啊，虽然离得比较远，可能还有几道菜夹不到，可是能躲掉老师的碎碎念就算非常好了。」洪苡曼还真是服了莫安禹，她会故意坐那么远就是不想跟他坐，刚刚能躲掉一次，不代表能躲过下一次、下下次。

    算了，洪苡曼认为，她也不能把人赶走，先不要往坏处想，等等低调点说不定就能没事。

    同学们都到齐后，班导请服务生上菜，大家马上展开狼吞虎嚥的技术，彷彿很久没吃饭了。

    「这青菜好吃。」

    「这猪肉很嫩。」

    「这个对健康很好。」

    「我知道这个你很喜欢。」

    「……」

    饭开了约莫十分鐘，洪苡曼在这时间内，只帮自己夹过一次菜，其他的都是莫安禹帮她的，她的碗好满好满，旁边的小盘子也是。

    「莫安禹，你让我先吃完再说吧，你也别只是夹给我，自己也要顾。」

    「我如果不快点夹给你，照他们那样子，你很快就没东西吃了，我没差啦，反正等等还要打工，工作那里有东西能吃。」

    洪苡曼的心口很暖，看见莫安禹只为了自己的样子很感动，她当然也注意到了其他人的眼光，尤其是张昀綺那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们……是男女朋友吗？」张昀绮的朋友问道，听到这个问题后，洪苡曼放下碗和筷子，静坐着，莫安禹也停下将饭吃进嘴里的动作，愣愣地看着问话的同学。

    「对啊，我刚就觉得你们的关係很不一样，跟我们讲也不会怎样啦，大家都同学，那么熟了。」

    张昀綺说话了：「其实，莫安禹是个不错的人，如果苡曼真的跟他在一起，也没有不好。」

    听着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他们没有解释，就是因为想听对方的答案。

    「你们两个是套好招了喔？干嘛都不说话？是默认吗？」

    「没有啦，哈哈，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啦，我们就是很好的朋友，很好的那种，没有爱情的成分。」最后还是洪苡曼说了，她真的没有办法接受自己从莫安禹的口中听到这类的话，与其让莫安禹说，不如她自己来，她觉得，莫安禹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吧。

    听见洪苡曼的回答后，莫安禹不自觉的收紧拳头，好像有个什么哽在前胸，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想知道。

    「苡曼是这样想的，那莫安禹呢？」这同学为什么这么八卦？别人怎样与你何干啊？

    「好了啦，她都这么说了，你们就别再逼问了，」在莫安禹将嘴里的饭吞下后，才要啟薄唇，老师就赶忙打了圆场，「快点吃，不可以浪费食物。」

    好在是一场虚惊，洪苡曼想，以后都让她来吧，解释什么的，就全交给她吧，只要莫安禹不说，她就不再需要放弃，只要能陪在他身边，一直当他的知己，就算天塌了，也没关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