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欲望是她自己产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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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往来稀疏，此刻许韫正坐于餐桌前，小口扒饭，上方倏的响起一道清润如阳春叁月的男音。 “许同学，好巧，你也在食堂。” 许韫抬头，入眼的是贺清诩温文俊逸的脸，他手里端着餐盘，立于桌对案，眼睫低垂，看到许韫投来的目光，嘴角上翘，带着浅淡的笑。 继而又道：“又见面了。” 许韫嘴角扯开弧度，干笑几声回应。 “真巧。” 这不是巧嘛，这周也不知道巧几回了。 身边的孙佳晓和几个女生脸上表情丰富变换，之间小眼神交流不断。 贺清诩对她们颔首微笑，而后在许韫对面坐下。 “许同学经常来食堂吃饭？” 许韫头也没抬，自顾吃着饭，含糊嗯了一声。 对面的人轻笑。“许同学好像是对我有些避讳？” 许韫夹菜的手一顿，扬起一个不失礼貌的笑，看向贺清诩。 “有吗，贺同学多心了。” 对面少年从胸腔漫出浅笑，是山岫而出的清风，他没有再说话，低头进食。 许韫低头又扒拉几口饭。 也不知这人搞什么，起初在楼梯间碰到，主动与她打招呼，还唤她小表妹。 她尴尬应付，只得与他互换名称，这人才称唤她许同学，之后还总碰上，总得许韫微笑糊弄过去。 许韫确认孙佳晓她们没有在吃饭的欲望，放下筷子，端起餐盘起身。 “贺同学，我吃完了，就先走了，你慢吃。” “许同学。”贺清诩叫住许韫。 许韫停下脚步，微笑回头。 “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许韫弯着的嘴角陡然一僵，反应过来嘴角弯度又加深几分。 “应该没有吧，我才刚回京市不久。” “是吗。”贺清诩喃俩，低下头。 许韫又致一微笑而后转身离去。 回教室的路上，孙佳晓询问许韫怎么会和贺清诩认识。许韫尬笑着，回应就有过一面之缘而已，给含糊了过去。 “哎，你们知道吗？贺少最近都没有找林悠筱了。” “是吗？他们前阵子不是还很亲近吗？我听说都确定关系了。” 同行的两个女生在旁边津津八卦。 “他们俩确立关系了？”孙佳晓一个震惊，凑上前。 “不知道，但前段时间贺少好几场宴会都带上林悠筱了。” ......... 后来的谈话许韫没怎么听进，她的思绪在她们前面的话语里往返，而后飘远。 他不知道贺清诩对那个女生有几分真心，只是那样娇弱的女生，又总是这两面男生的对手。 后续却在周五那天出乎来临。 许韫与孙佳晓下着楼，前方一个女生因走太急，迎头撞上一个黑发高挑女生。 “走路不长眼？” 黑发女生抬头，许韫认出她是那天食堂的谢宴昔，她依旧是盛气凌人的姿态，被撞到显然恼怒，眼神凶冷，声音泛寒。 “对...”女生看清楚她的脸后，身上骤然一抖，可还没说完，偌旷的空间响起清脆的巴掌声。 “晦气，滚吧。” 女生显然被打懵，反应过来颤着身子惊惶走开。 谢宴昔厌嫌撇开眼，再欲走时被一女生叫着，女生上前拉住她。 “宴昔，给你看个好玩的。” “什么？”谢宴昔有些不耐。 “和林悠筱有关，大戏，你一定要来看，曲楠都已经在那准备了。” 而后两人便拖拖拽拽下楼。 孙佳晓与许韫被他们挡在原地看完全程，女生口中的大戏引起孙的注意。 “韫韫，我们也去看看。” “啊？”许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孙拉着跟上前。 秋日午后，阳光温和蓬松，本该清净寂谧的平台，还未行进便传来尖语欢声。 空阔的平台围着几十人，压下一片阴影。谢宴昔被拉至对面桌台坐下，神情淡漠，如主般居高临下。 她身旁站着一个面容明艳却尖锐狠劣的女生，似是这场闹剧的主导。 一双眼轻挑淬毒，里面满是快意轻蔑，正高傲的垂眼睨着在地上跪爬的娇弱少女。 少女艰难的爬至她腿边，女生用脚将她的头抬抵起，露出少女噙着水波楚楚惹人的眼，和那秀美的五官。 是林悠筱...许韫心中咯噔。 她双颊红肿，嘴角泛着青紫。 “啧，真是惹人怜爱。”说着女生一脚踹去，林被踹趴在地。 “曲楠，悠着点，不然可没得玩了。” 男性声音痞劣，上前去扶起林，手却不老实，环捏住少女的胸。林悠筱挣扎，力量却过于轻小，被其半搂在怀里。 叫曲楠的女生冷哼，脸上是化不开的轻视嫌恶。 “完了，这曲楠喜欢贺清诩，圈子里众所周知的，这回林悠筱落她手上，怕是危了。” 孙佳晓在许韫耳边悄语。许韫锁眉，手暗暗握紧。 “你就是这样勾引的贺少？啧啧，也不看看他是不是你能肖想的人。” 曲楠嘴角勾着嘲弄，艳美的五官看着竟有些阴恶。 “这张脸确实招人，既然你这么喜欢勾引人，不如本小姐满足你，赏你几个男人，让你欲仙欲死好好体味体味。” 说着对男生打眼色，男人显然兴奋起来，手揉捏起林的胸脯，另一只手开始解她衬衫。 围观的男生发出兴奋又轻浮的呼叫，让人生恶。而其他人都则翘手而待，兴致盎然，将一切尽收眼底，却无所作为。 坐在上方的谢宴昔一脸兴致缺缺，淡然冷漠的看着。 许韫气息渐急，胸膛起伏，手下攥紧，压不住上前去。 “喂。”她走到男生面前，在他听到声音看过来时，在他脸上甩下一巴掌，用了狠力，放下时手都震的痛。 许韫将林扯到身边，往后退几步，横眉冷对。 那男生偏着脑袋懵了好一阵，连待周围的人也怔愣住，男生反应过来脸色发青，怒目圆睁，腾出恶狠目光。 “你他妈敢打老子？”他作势要上前拉许韫，被谢宴昔的声音打住。 “你是许韫？温以茹的表妹？”谢宴昔在那晚季家宴会见过许韫，温以茹带着她和很多人打了招呼。 “是。”许韫声音冷清。 周围有人是在那晚宴会上见过许韫的，知道她的身份，也有不认识的，不过经谢宴昔这么一说，也知道她是温家的人，比如眼前这个满脸狠劲的男的，气势霎时萎下来。 “你这是要帮她？”谢宴脸昔带玩味，夹着笑意带着调侃的开口。 “我只是觉得，有什么事，特别是女生之间的事，怎样解决都好，但没必要让男生看了热闹，给他们便宜。” 许韫声音柔和却平稳有力。 “分明是那个贱人她自己欲求...” “曲楠。”谢宴昔打断他的话，收起玩味的姿态，认真打量许韫，墨黑圆滚的好看眼瞳凝视她，半晌，嘴角勾起笑意。 “你说的对。”而后撇眼向那男生看去，声音冷冽，眼带嫌恶。 “你，滚开。”而后漫不经心从桌上下来，淡漠的开口。 “这戏就到这吧，曲楠，下次就别整这出了。” 又深深看许韫一眼，从人群中离开，随着谢宴昔的离开，围观的人也做鸟兽散。 曲楠向许韫方向头来愤愤怨恨的目光，便也离开。 “哇，韫韫你好勇啊。”孙佳晓上前来，张着嘴惊叹。 “好了。”而后低头对身旁的女生轻柔问询。 “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女生声音娇娇软软，看着许韫，眼中闪烁泪水，配上一整个被人欺辱的模样，让人心生爱怜，不自主的靠近保护。 “啧，只要你以后别总想着攀...” “佳佳。”许韫打断孙佳晓要脱口而出的话，和声道“走吧。” 叁个人向楼梯走去，走着梯口，许韫停下。 “你们先走吧，我等会儿来。” “啊，哦，好吧。”孙佳晓应声，而后和林悠筱两人下楼去。 许韫平息心里的肆散的情绪，将目光投到对面比肩的阳台，对上男生带着温和笑意的眼，许韫觉得又要平稳不及，觉得那笑意泛呕。 “你一直在这？” “没有，比你晚来一点。” “呵，你就这么看着？” “我想我的出现只会让局面更乱，况且人总得学会独自面对困难，自我成长。” 天，她要忍不住骂人了怎么办，许韫吸一口气平息，微笑平稳。 “是吗，这倒不像是困难，像是劫难，而这劫难是因某人所带来的，可他却隐身了。” “呵呵。”男生笑深甘冽。 “你错了，我不过是抛了个引子，是她自己咬上来，她可以拒绝，可她却深陷，欲望是她自己产生的，那么后果也要她自己承担。” 许韫不可置信，无语笑了，得，她不想和这种垃圾多费口舌，扬起一个微笑。 “石头易砸脚，当心了。”然后转身就走。 “许同学，那次在厕所，是你吧。” 许韫步伐陡然一停。 “是吗，贺同学还去过女厕所？” 少年轻笑一声。 许韫在心里翻一白眼，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