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就在何一展主动往言家进攻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插曲。 言歆某一天照例在何一展办公室等下班，玩着他的电脑，把网路新闻都瀏览一遍后，内线电话响了。 她不敢接，怕是重要电话，赶紧跑到门外，小林秘书跟女秘a一起开会了，本来还有女秘b，现在竟然不在位子上！言歆等电话响了一分鐘，终于停止那可怕的铃声，正要松一口气，竟然又开始响！！ 皱眉瞪着那不放弃的高级电话，她只是刚好在现场，那人又打了第二次，很必要性、义务性的帮忙接听一下而已，绝对不是想故意听到公司情报。 「您好，这里是总裁办公室。」她尽量讲得公式化。 「james？」如清流般悦耳舒服的女高音，带着点儿英国口腔从另一头传来。 「不好意思，总裁现在在开会。」言歆用着不流利的中式英文回话。 「你是jane？helen？」 「no.」她讲的是两个女秘书的名字。 「你是谁？」忽地有些变低的声音，有如冬天冰冷的溪水，刺骨生寒。 「请问有什么事？我可以替您转达。」言歆直觉不太想告诉她与何一展的私人关係。 「不知道james周六有没有空？我想请他吃晚餐。」不受言歆婉转的拒绝影响，女人估计是把她当成新来的职员了。 「我会请mr.lin确认后回电给您，请问你是？」言歆随便抓了张纸要记。 「rose，他最爱的花，谢谢你。」女人一瞬间的温柔让言歆一愣，没等她反应，女人就掛断了电话。 在纸上写下大大的rose，何一展回来时，就看到言歆盯着一张纸发呆。 「怎么了？」摸摸她的头，顺手拉了下领带。 「rose找你。」直视何一展，他面色不改，眼色闪了闪，言歆抓起那张纸，又说了一次，「rose.」 随手把那张纸丢出，轻飘飘地落到了何一展脚边，捏着言歆的下巴，何一展轻声说：「又在胡思乱想。」 「我什么也没想，你就进来了。」 「那就继续保持。」他坐进椅子将人抱到怀里，也不管小林的眼光，吩咐了几件事后，又问言歆：「怎么是你接电话？」 「外边没人，电话又一直响。」 何一展知道她喜静，肯定是烦得她受不了，他抬头对小林说：「告诉helen，出去记得把电话转到她手机，不能再犯。」 「明白。」 「辛苦了，早点回家。」 「总裁辛苦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何一展温声说：「最近忙，年中就好一点了。」 「嗯。」言歆晃着脚，也不知在想什么。 「送你回家？」 「嗯。」 言歆实在不愿让一通电话毁了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亲密，但她本就是个不愿去追究真相的人，她寧愿被矇在鼓里，也不想揣着明白装糊涂。 要嘛戳破，要嘛无知。 这种不自然的气氛她不喜欢，可又无力扭转，更恨的是，她不敢问。 活了二十五年，言歆第一次痛恨自己消极的态度。 下车时，何一展依旧将她按在椅子上细细地吻，缓慢而温柔，手也只是轻轻揉着腰让她放松，等到言歆受不了嗯哼一声，才放开她。 「你别担心。」言歆勾着他的脖子，只说了这么一句，她也不知道要让何一展别担心什么。 何一展嘬了她一口，「我知道。」 目送言歆入了大楼，直到某一层的灯亮了，何一展才掏出手机，电话那头很快被接起，有些欢快的女音：「james！」 ------------ 最近何一展来蹭饭的次数少了，许多大大小小的饭局紧逼着他，但何一展仍会亲自送言歆回家，仍是会跟着上楼，跟言爸言妈打招呼后，才下楼离开。 这会儿，言歆正坐在餐桌旁跟言爸言妈一起看电视呢。 「歆歆啊。」言爸叫了一声，言歆只在电视里看到一堆衣着笔挺的人，咬着烤鱼啊了一声。 「我刚刚…好像看到何先生。」 「我也看到了。」言妈妈也说。 言歆转着频道，新闻大同小异，方才看过的肯定过几分鐘会在其他新闻台看到，果不其然，虽然只有几秒，但人高马大，一身风采的何一展吸人眼球，言歆马上就看到他了。 她知道大叔今天要参加国内最着名商业杂志50周年派对，那个领带还是她帮忙挑的。 「应酬难免的。」言歆说了一句。 言爸没接话，只是言妈皱紧了眉，电视里接受採访的人无不是外貌出眾，谈吐不俗，直到进了广告，言妈才看向言歆：「你真的想跟他在一起？」 言歆看着妈妈，没说话。 「我们虽然不是什么豪门，但从小教你的礼貌态度一个也没少，你肯定应付得了，不会失礼，只是你愿意吗？」 捏紧筷子的手没动作。 「他现在让你随心所欲，你就要这样过日子吗？歆歆，妈真的不是讨厌他，只是那种生活，」言妈指了指电视，「跟我们差太多了。」 「你不愿意让我受委屈，又不让我跟他在一起，那要我怎么办？」话还没说完，言歆就红了眼眶，「我喜欢他！我…我想跟他过一辈子！」 碰碰碰地摔门回到自己的家，言歆坐在沙发上，灯也没开，她感到心里有一块地方塌落了，正在失去一些很重要的东西，更强烈的是她一直以来的不安全感。 言歆很理智的告诉自己，要面对，要面对。 从小到大言歆向来消极抵抗的反射动作就是，降低对一切事物的认知与感受，当她感到痛苦或难过，她能马上把这件事拋到脑后，作一些平常的消遣娱乐，她不会失眠，隔天精神奕奕的上班，即使何一展多么心细，在言歆频频失神的瞬间发现她的不对劲，仍是说不出哪里怪，只能比平常更多看着她，言歆也能像平常一样回应他。 所以一个大的刺激到来时，言歆给出的反应可以说是吓人的，何一展从未见过这样的言歆。 週五晚上，总裁办公室。 何一展搂着她问：「真不跟我一起去？」虽然双休日能陪她，要不是今晚的派对主办人也是inc集团里的人，得过去捧场，今晚他只想要她在身旁。 「我怕给你丢人。」她笑嘻嘻的说。 「早晚还是得去，何太太不先练习练习？」何一展笑笑的说，言歆愣了一下，随后又拉开笑容，却低头不看他。 「怎么了？」 「没事！」言歆摇摇头，跳下他的大腿，「我去给你拿衣服。」 「让司机载你去。」他还有个小会要开，看着纤细的身影离开视线，才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这阵子是冷落她了，等忙完得好好陪小丫头。 言歆站在givenchy店里，等司机过来接她，方才让司机帮她去买晚餐了，何一展等会儿去参加派对肯定不会吃饭，打电话去一念点了几道菜，她手里拿着西装也不觉得累，好整以暇的打量店内摆设。 「rose小姐，这是你要的领带。」 听到接待小姐甜美的声音，言歆看了一眼，只见一个高挑时尚的纤细女子，外面罩了个长大衣，一头直发倾泻而下，明眸皓齿，顾盼生姿，说的就是这样的美人吧。 言歆欣赏着美人，却不想美人也正在看着她。 向来习惯眾人的眼光，只是那小女孩眼里的欣赏与其他女人看她的眼光不同，纯粹又直接，让她心情愉悦，离开店里时礼貌地向她点了个头。 坐进车里的时候言歆脸还有点红，司机把冷气调低了些，问：「言小姐，热吗？」 言歆摇摇头，「我见到了个美女！」 「言小姐也很漂亮啊。」 「哈哈，我说的是真的美女。」 「在总裁眼里，言小姐就是最美的。」司机乐呵呵的说。 「何先生不在这里，你不用替他拍马屁。」言歆开玩笑的说。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