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荆科镇 (1)

    司徒允驾着飞行屋，以他一惯的作风几近垂直急速升空。他将目的地设定为荆科镇后，随即将飞行操作设定为自动航行、中速度，并啟动紧急警告系统，然后轻轻松松走进客厅。他见小源手上的眩光小飞人十分有趣，便问：「你那来这玩具？跟真的一样。」

    褚净也拿出自己身上的侦测器小飞人，说：「那个眩？」

    司徒允伸手拿过褚净手上的小飞人，仔细看了看，说：「这是雷鸣远那小子研发的第二代侦测器，真精密。」他又伸手要去拿小源手上的小飞人，却扑个空，立刻挑起双眉质问：「为什么不借我看？」

    小源认真地说：「爸爸说不可让人家知道。」

    司徒允有点生气地说：「那你干嘛拿出来玩？」

    「我只是在告诉爷爷他们好可爱。」

    「你会操作吗？」

    小源点点头又摇摇头。

    司徒允老大不客气地说：「暴殄天物！拿过来，借我玩一下。」

    卢谭说：「借司徒爷爷看看。」

    「我只是他的司徒伯伯，卢伯父。」眾人听了哈哈大笑。

    小源把黄色小飞人递给司徒允，司徒允捏捏按按，一个不小心，按到喷雾，顿时客厅迷漫着白色烟雾。在此同时，小飞人也跳出司徒允的手，眼睛亮起红光，照出一条逃生道，并向着逃生道飞去。司徒允看得目瞪口呆，除褚净在第一时间跳向司徒允，目睹小飞人的脱逃技俩外，其他人全被笼罩在迷雾中，浩源、何月二人还被呛得咳嗽不止。大约过了十分鐘，白雾才慢慢散去。

    卢谭和小源放开摀住口鼻的手。卢谭说：「此去兇险，这两个小飞人的功能，也应该让大家知道。小源，把另外那个也给司徒伯伯看。」

    小源笑着递上粉色小飞人，司徒允玩兴大发，毫不在乎地又按按捏捏，眾人全向卢谭靠拢，把空间留给他一个人。突然从小飞人的大眼里射出一道极细的水柱，瞬间喷洒开来，司徒允笑着说：「这好…」人即碰一声倒栽葱晕倒，手上的小飞人一样立刻飞回小源肩上。不久，先前逃脱的小涕涕也折回来，停在小源肩上。约么过了三十分鐘，司徒允才醒转过来。

    眾人害怕他醒来会大发雷霆，个个静静地等候他发飆，没想到他竟笑咪咪地说：「这好玩，雷鸣远那小子竟然能创造出这种玩艺儿，好，好！」他看看眾人，最后把目光落在褚净身上，说：「你什么都知道，就是瞒着我老人家，对不？哼！」

    褚净乐得回答：「您老心不老，跟您说了，还有什么好玩的。何况越刺激越好，不是您一惯作风吗？」

    「算你小子懂我。」司徒允转向小源说：「那…可不可以借我几天？」

    「爸爸说不可以。」

    「你爸爸又没来，怎么说。」

    小源说：「他在家就已经跟我说了。」

    「那借一天？」小源还是摇摇头。他不死心地问：「半天？一下下？」

    「好吧！只一下下。」

    司徒允从小源手上接过两个小飞人，仔细观察后问褚净，说：「它们除了刚才那两项功能外，就是会认主人，会自动发送讯息，不需要小源来控制，所以啟动这两隻小飞人的权限应该在你小子手上，对不？」

    「这么简单的逻辑，当然难不倒你。」褚净说：「刚才你向小源借小飞人时，我把我的拿给你时，就已啟动开关。」

    「原来是你阴我。算了，谁教我没注意到你的小动作。话说回来，真正利害的还是你身上那隻。也真难为雷鸣远，要管理国家大事，空点时间，还要为这小娃创造这两隻眩光小飞人。」

    「一下下到了，还给我。」小源见司徒允还不还，立刻对着小飞人说：「大眼儿、小涕涕回来！」两隻小飞人立刻巧妙扭动透明小身体，挣脱司徒允的手，飞回小源肩上。小源得意的说：「厉害吧！」

    下午三点，紧急警告系统发出讯息：『荆科镇到了，将转为手动降落，驾驶员请就定位。』

    司徒允说：「我这套系统叫做『司鸣晓鸡』，可是维能量里的飞行屋唯一有的装备。」

    褚净说：「您这配备是够犀利的！只是名称不好听。」

    司徒允得意的嘿嘿笑着，说：「你脑子好，你帮忙取个好听的。」

    浩源走进驾驶仓，站在副手位置，听候司徒允命令准备降落。突然听见卢谭说：「慢！你们有没看到空地旁有一条几乎隐没的道路？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通往卢厝的大街。你们顺着这条路往前飞，可以在卢厝前的广场降落。」

    司徒允立刻拉起飞行屋，沿着隐约可见的道路向前飞行，但见道路两旁的房舍东倒西歪，偶而见到几具乾尸，显示这地方一样被禁錮过。

    隐没道路的尽头，连结一条宽广大街，街道两旁的商店、招牌虽已毁损或倒塌，但招牌上的字跡仍很清晰，像是不久前才发生的事。在大街的尽头果然出现一大块空地，右边是两座大宅院，左边像是个废弃的码头，河堤崩溃，岸边只停着一艘搁浅的破船。

    飞行屋在广场顺利降落。

    卢谭在浩源陪同下走进熟悉的广场。他怯于面对故居，因此先向码头走去。

    金曜星已偏斜，光能也已减弱，橘红的光晕飞上岸边六个人身上，有人茫茫然，有人老泪纵横。

    长龙河吹着微微风，风中夹杂着淡淡的尸臭味，眾人不觉朝味道飘起处望去，只见离岸边破船不远的水面飘着几具尸体，载浮载沉。眾人无须再深究，就知道是解禁錮后的现象，因为他们的确在当下看见五十年前尚未完全腐化的死尸。

    「别来无恙，你们走的可真慢啊！」

    熟悉的声音，让六人立即回头，他们看见宇文善和穆奎侯并肩站在红砖宅院前，身上黑色的斗篷被风吹得鼓鼓的。

    何月放开小源的手，抢先挡在五人前面，突然发出凄厉颤抖的声音，说：「长老，您还在吗？」在她背后的五个人见宇文善和穆奎侯突然出现已感到震惊，对何月突如其来的举动和问话，更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