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雨 (2)
李梦加听完也觉得那些女孩很讨厌，但对于蔚雨的过去，她其实也不太了解，但有时候会发现蔚雨闷闷不乐，有心事的样子。看到蔚雨不开心的样子，她也会不开心，她牵住蔚雨的左手，给她鼓励，望向一旁的手机，萤幕上满是讯息通知在做无声的抗议。 李梦加轻叹「小雨，既然秦风都说不介意了，你可不可以回他一下，他连络不到你，就疯狂攻击我ㄟ。」蔚雨拿起一直震动的手机，看了眼，便又放回原地，转头对李梦加微笑，「加加，你愿意听吗？」李梦加马上意会到她愿意说，她当然是蔚雨最好的倾听者，握着她的手又紧了些，用力的点头。 蔚雨望着外头的雨势，深呼吸，缓缓开口说道。 曾经，我把她们当成是我最好的朋友，为什么我对他们的好，她们却认为我是负担，都讨厌我、排挤我。 期待已久的小学毕旅，绑着双马尾的小孟勾着我，用明亮的嗓音对我说「小雨，我们跟小晴三个人是好朋友，不管到哪里都要在一起，今天要一直黏在一起玩。」那时还很活泼开朗的我听到好友这么说，我非常开心，点头回应「好，到哪里都一起。」三个小女孩快乐的在园区里玩耍。 因为小孟怕高，为了陪小孟，所有刺激性的设施我都拒绝。因为小晴的钱包託我保管，怕她随时需要，我也不敢离她太远。就这样和平相处了三天。 回到学校第一天，小孟不跟我说话了，第二天，小晴把我当作空气，渐渐的，班上越来越多人不理我，我，被排挤了。故事说到这里，蔚雨勾起一抹苦笑，继续说下去。 我开始过「独立」的校园生活，课堂上大家越过我在传纸条，纸条上有人写了我毕旅期间死黏着小孟和小晴，不让她们离开，限制他们的自由，下面回的都是骂人的话，但我没有。 过了一个月，我变的讨厌上学，睁开眼睛，想到要去学校，我能做的只有无止尽的叹气。好不容易撑到了毕业，因为直升的关係，同学也大多来自同国小，很幸运的，我并没跟那些排挤我的同学同班，我给自己加油，我依旧是开朗活泼的女孩。 别看我现在这样，我以前可很爱笑，人缘也不错，基本上跟大家都相处得很融洽。蔚雨说到这段回忆时，是开心的，但笑容并没有维持太久。 在我国三那年，我参加了免试升学，顺利推到本市的学校，我当时没想太多，感觉来了就读了，没想到又是痛苦的开端。 因为录取榜单三月就公布了，我等于是提早放假，我也不打算考基测，就这样读吧！但我的班导非常不理解我，认为我就是要上一般高中，并断言我绝对会后悔，每天中午都找我约谈，每天。 「但我的个性你也不是不了解，加加，我当然是固执地相信自己。」两人相视而笑。 还记得那一天，她直接在班上说有人没跟家长沟通「私自」做了推甄计画，这种行为不好，不值得学习。她说话时从头到尾都盯着我看，明眼人都知道，我就是她的「有人」，但事实却不是大家都知道。 很刚好的，我是担任她的小老师，一次上课，她要求我「单独」去她办公室拿解答，等我回到教室，发现某些人看我的眼神不对劲，有的是厌恶，那感觉一点都不陌生。 到了下课，珮珮走过来跟我说，我离开后，老师就说我是个错误示范，读职校、不考试又瞒骗家长，别跟我往来，否则美好前途会毁掉，最后还补了句，反正她间间，有事就叫她做吧！ 我能说什么，我可以忍耐，虽然真的有些人不理我，但不是第一次了，有的人进而批评我的外貌身材，虽然难听，但我依然忍，我甚至不想我朋友再被老师叫去，我主动疏离他们，我想我或许可以忍。撑到下午最后一节，我再也忍不住了，承受不了压力的我彻底崩溃，我哭得无法自拔，那是我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哭，我豁出去了，一路哭回家，哭着走出校门。 回到家，我的外公外婆对我说他们相信我，不断的鼓励安慰我，我真的很感动。哭也哭了，再说哭也不能解决问题，我明天还是得面对他们，所以我筑起了高墙，坚不可摧，我用冷漠的态度面对一切，渐渐的笑容也越来越少了。 又开始久违的「独立」生活，我本身是副班长，除了点点名、写教室日志和协助班长外，我的工作多了画海报、集合，需要小老师时，我还要把详答一一写在黑板上，每天都很忙，这样也好，忙的我无法去理会他们的冷嘲热讽。我的座位也被流放到教室里唯一的靠窗柱子旁，身边坐的都是些爱玩的同学，这样老师更不管，习惯了就无所谓了。 「他们也太过分了，那老师是怎样啊！小雨，你怎么可以忍那么久。」李梦加忿忿地讲，「加加，那个时候我是国中生，能怎样呢？明明是我的事，你却比我还生气啊。」李梦加扑到蔚雨怀里，蔚雨安抚她，继续说下去。 就这样一天过一天，某一次心血来潮，努力读了点模拟考的范围，考试的结果不错，看到那些曾经嘲笑、谩骂过我的人脸上惊讶的表情，我就觉得好开心，或许有点变态吧，呵呵。 下节是班导的课，果然她一进门就看得出心情不美丽，我马上就被叫去外头做海报，其他人在位子上自习，我一个人慢慢地做，不用见到她，我也乐得很。 我以前的个性真的是很活泼的，不论男生女生感情都很好，也会跟人打打闹闹，但经过这么多，我对人的警戒心也愈来愈重，我也明白了，一个人虽然会感到孤单，但至少不会被任何人背叛。所以我的朋友非常少，也不爱参加团体活动，跟别人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可我还是会期待，期待有人能让我完全相信，让我能完全做自己。 好了，故事说完了，这就是现在的蔚雨的由来。「那小雨，你相信我吗？」李梦加从蔚雨的怀里抬头询问，「傻加加，我要是不信任你，会对你这么好，还告诉你自己的往事吗？」蔚雨脸上掛着宠溺的微笑。 「小雨，我跟你保证，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会做你一辈子好朋友！」李梦加起身，大声地宣誓完后，又把小脸蛋低下去，「那、那秦风呢？」李梦加小声的问，明显感受到蔚雨僵住。 蔚雨思考了一下，随即回神说道「风，他从一开始就不一样，从我第一次遇到他，我展现的一直是真的我，没有丝毫偽装。」 「那你最近为什么都不理他，听容交说，他真的很难过。」李梦加抬头直视蔚雨的眼睛。 「还记得那一天，我在最讨厌的图书馆看到他时，我真的以为是天使，他的眼睛跟笑容，让我很难忘记，一看到他，我就忍不住想展示我最好的那一面，想对他好，可是我怕，我怕当我完全敞开心扉，他却转身离去，加加，你知道吗？我想我喜欢上他了。」蔚雨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开心到最后脸上的担忧害怕，李梦加都看在眼里。 「小雨，我想这些话，你应该要亲口对他说。」李梦加严肃的跟蔚雨讲，但蔚雨却低头不语。 李梦加叹了口气，拿起身后的手机，「喂，秦风，你应该都听到了吧！你们自己好好解决。」望着惊讶的蔚雨，李孟加笑了笑，把手机放在蔚雨手中，无声的喊了句加油，就踏着愉悦的步伐回房间了。 原来，当她扑向蔚雨时，是为了拿到她的手机，在蔚雨下结论时，李梦加就偷偷的拨给秦风，守在电话旁的秦风，看到心心念念的人终于打来，急忙按下通话键，也没漏听蔚雨最后的告白。 蔚雨用颤抖的手缓缓举起手机，小小声说了个「风」让已经很多天没听到女孩声音的秦风相当感动，「小雨，我们见了面再说，要约在哪里？」蔚雨想了想，坚定的回应「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