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条件
诺兰歷874年，5月1日，阴。 血誓联邦西北边境，锡林城。 此时，这里已经囤积了三十多个氏族共计超过两百万大军，他们暂时击退了进攻这里的恩佐王国。此时，三十多个氏族首领正团聚在锡林城主殿开会。 「大首领，如果现在出兵援助伯恩城，我们这边怎么办？」一位附属于锡林派的氏族首领皱着眉头问道。 另一位首领不满的回呛道：「怎么，你的意思是看着伯恩城覆灭？同为十大氏族，我们理应派出援军！」 「伯恩氏族平时跋扈惯了，以他们的实力，也不至于死得太快吧。」另一位首领的话引得大家纷纷点头，大多数氏族首领是不赞成派出援军的。 锡林氏族大首领叹了口气：「各位，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不过如果不出兵的话，伯恩城的确有覆灭的危险。而且据我所知伯恩派已经基本覆灭了，现在北部边境就全靠伯恩城镇守。如果伯恩城毁了，我们有可能会面临两面夹击的风险。」 「大首领，有个事实你要清楚，围攻伯恩城的兽人军队保守估计至少有三百万，而且说不准还会有更多的增援。我们该如何援助他们？而且恩佐王国虽然暂时停止了攻势，但接下来的攻击会更加猛烈，我们的兵力其实也只够自保……」百大氏族之一的巴尔霍斯氏族首领，巴里·巴尔霍斯话锋一转，「不过，我族倒是可以去一趟。」 巴尔霍斯氏族的能力与其他氏族不同，他们拥有隐身能力，可以执行暗杀等行动。可以说，巴尔霍斯氏族一万士兵的威慑力，甚至可以等同于十万普通军队，进攻能力极强，但在守城时就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了。 「这……」锡林氏族族长点了点头，说道：「可以，那就这么定了，我会派出十万士兵与你同行！」 这个头一开，其他几个氏族的首领也纷纷响应，到了最后，以巴尔霍斯氏族为首的三十万援军开始赶赴伯恩城！ 诺兰歷874年，5月19日，阴。伯恩城。 围城期间，兽人又进行了六次小规模的攻城战，伯恩氏族的兵力被进一步削减。而且城内粮食短缺，医疗物资匱乏，就连弹药都要计划领取了。 距离兽人最后一次进攻已经过去十天了，但援军依旧没有任何踪跡。 「大首领，照这个情况下去，我们很难再坚持了……」一位长老皱着眉头，痛苦的说道。 「大首领，妇女们要求参战！我们打出城去，和那些该死的畜生们拼死一搏！」一位女性长老大声说道。 风暴伯恩生气的说道：「不行，女性与儿童是我们的伯恩氏族的未来，决不允许你们以身犯险！」 「大首领，伯恩氏族的女性已经备受您的照拂了，请务必让我们参战！」女性长老坚定地说道。 另外几位长老也都来劝，但没什么用。风暴伯恩也有些动摇了，如果女性加入，他们的兵力将会瞬间充盈起来，或许真的能有一战之力。 可是，真的要将女性拖入战争的泥潭？ 就在这时，兽人派出一名使者，要求面见风暴伯恩。 「大首领！兽人一定是要招降！」一名长老愤怒的咆哮道，「杀了他！」 「慢！」风暴伯恩打断他，说道：「听听他怎么说。」 兽人使者乃是虎族士兵，一身霸气让放逐者们无不侧目，只见它不卑不亢的大踏步走入大殿，冲风暴伯恩点了点头，说道：「我军所属诺克山王国，受诺克山大王的命令特来此，给尊敬的伯恩氏族大首领一个建议。」 风暴伯恩额头上的八道圣痕闪动着血红色光芒，他点了点头：「说吧。」 「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您可以坚守伯恩城，但我军将会集结兵力，彻底摧毁伯恩氏族，无论男女老幼，皆难逃一死！」兽人昂首说道。 「什么？」大殿内一片哗然，几位长老已经怒不可遏的拔枪了！ 「住手！」风暴伯恩怒斥一声，目光扫过之处，无人再敢说话，「败军之族，灭了也罢。继续说，第二个选择是什么？」 兽人继续说道：「诺克山大王将会赦免伯恩氏族全族！条件只有一个，风暴伯恩自杀于伯恩城城头！」 「找死！」一个长老额头五道圣痕一一点亮，本人更是化身为一颗红光彗星，径直砸向那虎族兽人！ 「哈！」可那虎族兽人却完全不怕，只是一声大喝，随即浑身衣物直接爆开，一头站立的巨型老虎瞬间出现在大殿上，只见他一掌拍下，那长老立刻被打飞出去！ 大殿上怒骂声阵阵，几位长老已经睚眥欲裂。 风暴伯恩向前迈出一步，轻而易举的接住了那位浑身是血的长老。 「重新介绍一下吧。」将长老放下，风暴伯恩走向那只猛虎，边走边说道。 「哼，虎族十八战将，排行十七。」巨虎虽然四肢着地，但肩高竟然就达到了惊人的两米！ 刷！ 风暴伯恩如瞬移般出现在巨虎三米的地方停下，手指轻轻一挥，一道血色弧光划过，巨虎的一只耳朵直接飞了出去！ 「啊！」痛苦的虎啸声传遍整个大殿，巨虎满脸都是鲜血，冲着风暴伯恩猛地跃起，却被他一拳打在了肚子上，硕大的巨虎直接被打出了大殿！ 「该死的！你们疯了？」巨虎已经变成人形，但他的右耳已经消失了，他痛苦的跪坐在地上，双手按着肚子，全然不顾还在流血的右耳。 「威胁我族，就要付出代价。你的腹部内脏已经被打裂了，要想恢復，就去求你们的诺克山大王吧！」风暴伯恩站在大殿门口，在他身边，站着一眾长老们。 …… 兽人大帐，巨虎的尸体横在中央，虎族将军们一个个怒不可遏，恨不得现在就杀进伯恩城。但上首的指挥官，统领虎族的巨虎族大将圣塞西却骂道：「死就死了，难道你们要抗命吗？诺克山大王说了，要么看到风暴伯恩的尸首，要么我们屠城。他们补给线已经被我们摧毁了，还能挺多久？你们就那么耐不住性子吗？」 虎族将军们知道大将的意思，但依旧无法控製住自己。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跑了进来：「稟报大将，我们遭到了攻击，一支輜重部队被全歼，伤亡数量达到三千！」 「呦，看来伯恩氏族也是有朋友的。去吧，你们把敌人消灭掉。」圣塞西一挥手，几位本就在气头上的虎族将军们立刻拿起武器冲出大帐。 袭击兽人輜重部队的正是巴尔霍斯氏族的士兵们，他们趁着夜色，潜入兽人后方，将完全不在警戒状态的兽人们一网打尽，等虎族士兵们抵达事发地点时，巴尔霍斯族的士兵们早就离开了，他们正在进攻兽人的一个队舍。等听到消息的虎族士兵赶到出事的队舍时，巴尔霍斯氏族的士兵们又去攻击下一个目标了。 「该死，敌人到底在哪里？」虎族士兵们撞上了另一队在寻找敌人的猎豹一族的士兵们，两方人马都急的抓耳挠腮。 仅仅几个小时，兽人便稀里糊涂的伤亡了两万名士兵，还有各种武器装备，就连一个临时的弹药库都被引爆了。 伯恩城，很多人都看到了兽人驻地的火光。 风暴伯恩即刻下令，让所有女性放逐者们装备武器！ 如此一来，伯恩城的兵力直接超越了第一战，达到了五十万！ 伯恩氏族大部队趁着夜色奔袭兽人军阵！ 另一边，巴尔霍斯氏族的士兵们也陷入了困境。被激怒的兽人军队被调动起来，开始围剿偷袭的放逐者们，而等候在远处接应的锡林派联军也收到了信号，开始对着兽人军阵发动了突袭！ 就在这时，伯恩城军队也到了。巴尔霍斯氏族带领的三十万联军与伯恩城五十万军队将兽人阵营打散，兽人一度陷入了混乱。 一场大战，打了十多天。兽人军队被迫两线作战，损失很大。不过，由于放逐者的兵力不及兽人，所以局面也逐渐陷入了被动。 风暴伯恩感觉到了不对，于是带领精锐部队如同一把尖刀，狠狠插向兽人的前线指挥大帐。兽人部队面对风暴伯恩的全力进攻，竟然节节败退，甚至就连三名虎族将军都身首异处，完全不是风暴伯恩的对手！ 而巨虎大将圣塞西虽然有些年迈，但一身霸气无人能敌！他直接从大帐咆哮着冲了出来！ 在一片荒凉的战场上，乌云密布，昏暗的天空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激战。风暴伯恩，身穿红色轻甲，额头上八道圣痕急速闪烁着血红色光芒，迈着鏗鏘有力的步伐，他的眼中同样闪烁着令人不安的血红色光芒，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他身上散发出的仇恨之力所污染。 而在对面，一只庞大无比的巨虎昂首而立，兽毛如黑夜般漆黑，肌肉賁发，仿佛隐藏着无穷的力量。它的眼眸深邃无比，并闪烁着凌厉的光芒，正是巨虎大将圣塞西！它散发出一股强烈的威压，让整个战场都似乎在为之颤抖。 "风暴伯恩，你们放逐者的仇恨之力不过如此，今日我定会亲手打破你的傲气！"巨虎大将圣塞西低声咆哮，声音如雷霆般在战场上回响。 风暴伯恩并未多言，他扔掉手中的步枪，紧握手中的大剑，双眼死死盯住前方的巨虎兽人。随着一声怒吼，周身的血红色光芒瞬间爆发，形成一片血色风暴，肉眼可见的气势如潮水般涌向巨虎。 圣塞西低吼一声，体内的能量汹涌而出，瞬间化为一道黑色光幕，抵挡住了风暴伯恩的攻击。两者的力量在半空中交匯，引发出雷霆般的爆炸声，战场上的风沙四起，夹杂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他们身影交错，剑光与爪影交织，每一次的碰撞都带来能量的剧烈波动。风暴伯恩如同疾风般快速穿梭，他的剑术犹如风暴一般凌厉，时而如电光划破夜空，时而又如狂风般狂卷而来。 巨虎灵活无比，每一次的猛扑都带着强大的冲击力。它的利爪犹如刀刃，劈砍向风暴伯恩，将周围的土地都削裂开来。 战斗持续了漫长的时间，两者已经不知道互相交手了多少次，战场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痕跡。风暴伯恩的黑甲已经布满了裂痕，身上也不断有鲜血涌出，而巨虎的虎形也愈发狼狈，身上的毛发凌乱，显然也受了不小的伤势。 最终，两者在一次激烈的碰撞中同时后退了数步，激斗进入了白热化。他们彼此凝视，目光中都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臣服于人类的兽人，不过如此！"风暴伯恩低声咆哮，身上的血红色光芒再度燃起，化为一道血色旋风，朝着巨虎兽人袭去。 巨虎兽人则发出一声嘶吼，体内的黑色能量迸发，化为一股巨大的黑色火焰，将血色旋风吞噬。爆炸声再度响起，战场上烟尘弥漫，能量波动如浪潮一般。 当烟雾逐渐散去，风暴伯恩和圣塞西都已经站在了原地，身上伤痕累累。 "你实力不错，投降吧。"巨虎大将圣塞西转回人形，声音低沉而疲惫。 "你也不错，如此实力何必屈服于人类。我们结为同盟，不好吗？"风暴伯恩也松开了手中的大剑，他的手掌也已经拿不动武器了。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随后都缓缓退后几步，保持一段距离。尽管双方战斗不分胜负，但彼此之间似乎多了一份尊重。 此战告一段落，巴尔霍斯氏族带领的联军与伯恩氏族一同退守伯恩城，他们将会与伯恩氏族一同对抗兽人大军！ 有了巴尔霍斯氏族的支援，伯恩城又在兽人大军的猛攻下坚持了数月。而在波恩城之战越发僵持之际，镇守西北部的锡林派在恩佐王国的强大攻势下最终不敌，锡林氏族及一部分氏族带领七十余万部队退守锡林城南部八十公里的卡拉克城。而镇守东北方的普林斯派也被布莱利王国击溃，普林斯氏族损失极大，氏族长被斩首。普林斯派残部更是各自溃逃，东北部防线彻底溃散，短时间内便有二十几座城池沦陷。 依旧坚守在北部的伯恩氏族已经坚持了一年多的时间，但由于东北西北两个方向均被突破，伯恩城被摧毁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 诺兰歷875年，4月19日，阴。 距离此地三千公里外的阿霍因城，誓言大殿上，矮人一族的十三位长老正与放逐者们激烈争吵。 「什么？矮人将全部撤离？那我们的联盟呢？」阿霍因氏族首领苏木气愤地说道，坐在他对面的矮人族长老却只是烦躁的捋着胡须。 「矮人族仅为我们提供后援，这还不够吗？我们并没有让你们参战，就算这样你们竟然还要撤离？」其他放逐者首领们十分不爽。 矮人长老也忍不住了：「各位，你们清楚自己在与什么对抗吗？那可是皇帝的意志！」 「皇帝又怎样？如果你们矮人如此懦弱，当初就不应该与你们联合！」 「哼！愚蠢！」矮人长老气的吹胡子瞪眼睛：「你们要是懂得联合作战，就不会在战争初期白白葬送掉那么多实力强大的氏族！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各自为战，互相猜忌！兽人已经屯兵边境，你们竟然还在内战？而且伯恩城被围多久了？你们组织的援军呢？反而是我们矮人军队不得已出面拯救了几个小氏族，因此招惹了皇帝，我们的一个城堡被圣威摧毁！我们不同于你们放逐者，我们的总人口才两亿！被毁掉的那个城堡足足有三十万矮人同胞！」 矮人长老的一番话让在场的放逐者们无力反驳，血誓联盟成立至今也才短短两年时间，要改变积弊已久的恶习也不是朝夕之间就能解决的。这也是苏木最近一直头疼的，不是没有氏族出兵前线，问题是还没等他们的军队走远，他们的城池就被其他的放逐者们袭击了。这也导致各个氏族人人自危，只能龟缩城内。 「确实，我们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一点我无话可说。可事已至此，如果再失去了矮人的支援，我们一定会输的！」苏木诚挚的说道。 矮人长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阿霍因大首领，请恕我直言，我们，已经输了。」 放逐者们哑口无言，就连苏木也不再说话。 十三位矮人长老一同站起，环顾四周，郑重说道：「解散联邦，退出赤道环状大陆。什么时候能够将放逐者们联合在一起，什么时候再重新立国。血誓联邦，就消散在歷史的洪流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