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激斗(一)
那天后又过了两天，魔女没有清醒的跡象，沉睡的程度就像冬眠的动物一般，身体机能运作情况同样令身为医生的紫苑吃惊，就算她保持这种模样睡上一个月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在亚斯蓝抱着青仁入睡后的第二天他的精神完全恢復，一样一大早就对青仁进行言语性骚扰，边惹他生气边开玩笑，去探望魔女的时候情绪也相当平静，这才让他的两位哥哥放心。 这一天因为完全无事可做，青仁想到街上寻找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助的情侣，原本想找柯奈尔和伊恩一起去，不过他们正巧被崔斯特叫走，百般无奈之下他只好跟「硬要跟」的亚斯蓝一起出门。 「说我硬要跟也太过分了，我有责任要看好你，何况我本来每两天就会到街上绕绕，这是我的习惯。」亚斯蓝说。 两人非常引人注目地走着，路人回头率高达99.9％，且大部分的人民会主动上前与七王子攀谈，青仁再一次见识到亚斯蓝的超人气和亲和力。他对待人民就像对自己的兄弟姊妹（不包括崔斯特），没有做作或摆架子，那轻松不拘束的语气和态度令所有人都能轻易亲近他，他自己也乐于其中。 看着那样子的亚斯蓝，青仁不禁想，或许这傢伙真的不只是个淫魔，真正的他其实拥有气度与包容心，有装模作样的一面，也有脆弱的一面。他毫不掩饰地将那脆弱的一面表现给青仁看，选择逃到青仁身边，拥他入怀。青仁仍然不懂那一晚亚斯蓝为何躲到他床上，又为何跟他说了一个没有结尾的故事，他会有知道答案的一天吗？ 「怎么一直盯着我看，迷上我了吗？」亚斯蓝靠近青仁低声问道，一脸准备调侃他的表情。 「谁会迷上你啊，自恋的混蛋！」 没错，不管刚才他心里在想什么，亚斯蓝绝对就只是个气死人的混蛋！ 亚斯蓝看着青仁大步前行的背影，愉悦地笑着，这时一个男人慌张地跑了过来，说：「亚斯蓝殿下，大事不好了！」 亚斯蓝一听完男人的话，脸色凝重地交代完护卫后带着青仁疾步离开。 「刚才的人说了什么吗？」青仁也发现到气氛不对，亚斯蓝点点头。 「那个人听见有人计画去紫苑的医院找麻烦，而且已经去了，我们得快点赶去才行，希望还没出什么事！」 两人跟护卫几乎用全力奔跑，途中亚斯蓝还会抄小路攀墙，动作敏捷的像个土生土长野孩子，完全没有王子的样子，青仁赫然想起洛特酒馆的莎莉说过他从小就在街道乱逛长大的事实。 「殿下，我们是不是应该走比较正常点的路……」当他们沿路跑到某人家的屋顶上时，护卫们不禁胆颤心惊起来。 「不用，我们已经到了。」 站在屋顶上往下看，一座白色四方形建筑就在不远处，这会儿有五人大汉手上拿着棍棒，三位白衣男护士正阻挡他们前进，周围远远站了一群不知是围观还是病人的老少妇孺，脸上尽是担忧神色。 亚斯蓝二话不说，沿着一家家屋顶往医院跑去，最后跳下屋顶，手攀住围墙，翻了过去。青仁他们一下就被拋在后头，当他们笨拙地翻过墙后，一眼看见紫苑护在一位女人身前，他面前的大汉一脸邪佞，手上抓着个大哭的婴儿，金发王子正全速衝刺。 「啊！亚斯蓝殿下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先起头，当人们发现到王子的到来，群眾立即掀起轰动，大汉也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后一起大笑。 「那谁啊？殿下？又是个想逞英雄的傢伙吧！」 大汉似乎完全不知道亚斯蓝的身分，仍然抓着婴儿摇来晃去；倒在地上的女人不停哭喊，虽然想救回孩子，但紫苑硬是挡着她，阻止她往前。紫苑的侧脸可以很清楚看见被揍过的痕跡，肿了一大块。 亚斯蓝手握随身携带的白月剑，一靠近大汉的瞬间，连对方都无法反应，剑刃已经抵在了对方眉心几公釐处，这样的距离令对方不敢动弹。 「紫苑，快把婴儿带走。」亚斯蓝盯着大汉一边说，紫苑赶紧从大汉手中抢下孩子，女人一抱到孩子就立刻跑到人群中，还是一副惊惶未定的模样。 「你的剑想指到什么时候，找死吗？」大汉恶狠狠地说，但一步也不敢妄动。 虽然亚斯蓝穿得非常平民化，但只要是圣布鲁斯的人民，没有人会不认得他。他扫视了面前的五个大汉，手握剑柄的力道更大了些。 「居然连我都不认识，你们一定不是本国人。说，为什么要来这里闹事？」 大汉撇嘴一笑，下一刻身旁两边的大汉棍棒一同攻击亚斯蓝，他先是回旋踢解决眼前的大汉，接着转身用俐落的剑术将两支木头棍棒砍成三截，所有的大汉吃惊地倒退。 「殿下，您没事吧？」 青仁和护卫赶到，当护卫准备逮捕那群大汉时，亚斯蓝阻止他们，手提剑眼神凌厉逼人。 「殿下……该不会真的是这里的王子？」 大汉们慌了手脚，亚斯蓝厉声说：「我就是圣布鲁斯的七王子亚斯蓝。你们居然胆敢对我国人民动手，识相的话就快说出是谁指使你们的，若只是区区的旅人，不会想到来医院找碴的吧？」 青仁看向站在身后的紫苑，偏头看了看他脸上的伤，不客气地「噗哧」笑了出来。 「我以为你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耶，你跟他们打起来了？」 紫苑瞄了眼青仁，转头抚摸脸上的伤口。「动手动脚比较符合你的风格，不过我也必须保护我的病人。」 连这种时候都能装酷惜字如金，真不愧是紫苑，青仁佩服他。 「你也是有男子气概的嘛，你保护了那个女人跟小孩，我对你另眼相看了！」 「我是医生，保护我的病人，就是我的尊严。」紫苑「哼」了声说。 这……他难道是指之前吵架的那件事吗？这种默默记得的个性还真适合他啊，青仁乾笑。 「你说的对，身体劳动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那傢伙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的！」青仁信誓旦旦地指着亚斯蓝说。 另一头的亚斯蓝仍然跟大汉们对峙中，其中四个人显得紧张，只有最初抓着婴儿的首领大汉从地上爬起且目中无人地笑着，似乎以为远离了亚斯蓝的剑就没什么好怕的，只是他脸上还留有回旋踢的痕跡，狼狈不已。 「快说，不然将你们逮捕后，我多的是方法让你们招认。」亚斯蓝严厉地说，首领大汉「啐」了口，相当不屑。 「那个什么来着……花客是吧？不就是专门用身体服侍男人的美人吗？我们不过是难得来游玩，想找花客爽一下罢了，难道我们犯了什么错？」 知道花客却不晓得花客身分意义的外国人？亚斯蓝阴沉着脸，远处听见这话的眾人皆愤怒吆喝起来。 「少侮辱我们的紫苑大人！花客是跟皇室贵族一样尊贵的人物，哪是你们这些无赖之徒能碰的！」 「花客大人是神的宠儿，胆敢这样侮辱，你们一定会受最严厉的酷刑！」 「去死吧，快接受最严厉的制裁吧！敢侮辱圣布鲁斯花客的人，不可饶恕！」 「亚斯蓝殿下，快处死他们！」 眾人愤怒的情绪和咒骂声排山倒海而来，除了首领大汉外的四人紧张地手足无措，拼命示意要求下一步的指令。首领大汉脸上的笑容僵持，却不怎么意外自己有多大的误解。 「你们也听见了，花客就等同于圣布鲁斯皇室，你们的所作所为将视为对皇室的污辱与挑衅，认命地进监狱等候处置吧，带走他们。」 亚斯蓝对护卫下令，两名护卫立即上前，就看首领大汉狂妄地大笑。 「花客又算什么，不过是来自异世界的人偶罢了！有那样的容貌和身体，不就是为了服侍男人而生的嘛！那个医生和旁边的傢伙都是吧，那样的光芒和魅力太诱人了，不好好疼爱他们才真得是暴殄天物！放！」 首领大汉摆出手势，五个人同时拿出一模一样的水晶瓶子，上前的护卫一愣，大汉趁机将瓶子顶部的栓塞拔开，下一刻从瓶子中喷出大量灰色烟雾笼罩眾人。 看到烟雾的同时亚斯蓝就察觉到危险，虽然他大喊了「快跑」，但还是来不及了。他用白月剑斩开烟雾，很快地发现在场除了他和大汉以外，所有人皆陷入这禁錮魔法的效果中动弹不得，大家就像石化般维持在前一刻的姿势。 「青仁，紫苑！」他回头看向两人，他们同样无法动作，只剩眼睛咕嚕咕嚕地转。 「为什么你没事！这不可能！」首领大汉怒吼，烟雾围绕着亚斯蓝却无法侵入白月剑的攻击范围内，银白色的光芒从剑身发出保护着他。 「我的剑经过神的加持，可以让所有魔法无效化，那种加工製成的劣质魔法又怎么伤得了我？不过现在我也知道了，你们是北国来的人吧！现今能够製成魔法瓶的国家也只有北国而已！说，你们到底有什么企图！」 亚斯蓝相当愤怒，首领大汉后退两步，又拿出了个黑色的水晶瓶。 「看来我们太小看王子殿下了，但是对上这傢伙你又能撑到什么地步呢？咬碎那傢伙吧，暗黑的魔兽！」 首领大汉拔开栓塞，漆黑的烟雾喷出，伴随着惊人的猛兽吼叫声，烟雾在地上逐渐凝聚成一隻通体漆黑、红眼金角、长牙利爪，两条尾巴尾端还长着长针的魔兽，牠比亚斯蓝高上一倍，巨大的身形逼人，彷彿一口就可以吞下整个人。 「连这种魔兽都可以封在瓶子里吗……这下有点难对付了。」亚斯蓝握紧白月剑，虽然他不怎么害怕，但也从没想过会有对付魔兽的一天。 基本上魔兽只生存在国境外的荒野与人烟稀少的森林中，在圣布鲁斯国内唯一能看见的魔兽就是一直跟着魔女的那一隻灰色猛兽而已了。 「哈哈哈，王子殿下你是要逃走然后看这里的人死在魔兽口中，还是牺牲自己来拯救人民呢？王子殿下到底会怎么做呢！魔兽，快去咬死他，狠狠地撕裂他！」 首领大汉又恢復了嚣张的气燄，魔兽听从命令，大吼一声衝向亚斯蓝；亚斯蓝跑向无人的空旷处，就怕魔兽会攻击到无辜的人民。魔兽大爪逮到机会就攻击，两条尾巴灵活地轮流挡住亚斯蓝逃跑路线，尾部的针同时交互攻击，亚斯蓝一个不小心就被刺破了衣服，肌肤被划出淡淡的血痕。 「王子殿下，一直逃是没有用的喔！哈哈哈哈！」大汉们看王子越来越狼狈的样子就开心。「好了，趁现在，先把那两人带走。」 四个大汉跑向青仁和紫苑，两人瞪眼看着他们，虽然身体不能动但不代表连脑袋都停了，他们很清楚现在面临了最高危机，唯一能动的亚斯蓝被魔兽追击分身乏术，现在根本没人能救他们。 「美人，别用那种表情看我们，等一下我们会好好疼爱你们的。」大汉们淫笑，碰触他们时还上下其手，青仁简直气疯了，但只能用眼神拼命死瞪他们，企图用视线和气势射穿大汉的头。 两个大汉原本想扛起紫苑，但其中一个突然对另一人说：「带走前先验验货色啊，嘿嘿嘿。」两人笑得噁心，就这么顺势拉开紫苑的衣服，再脱下他的裤子，紫苑肌肉分布均匀的好身材暴露在空气中，四个大汉倒吸口气。 紫苑！青仁在心中大吼，四个大汉全凑到紫苑旁，看他们充满飢渴和淫慾的脸，他们八成会受不了当场强暴紫苑。一想到这种情况，青仁在心底疯狂地挣扎，即使被禁錮的肉体毫无反应，但他绝对无法坐视紫苑被强暴。 此时凭空出现一隻小黑猫掉在青仁头上。黑猫亲暱地在他头上翻滚，爪子边玩弄他的头发一边喵喵叫，看起来相当惹人怜爱，但现在不是玩猫的时候。 『猫耳？你怎么会在这里？』青仁在心里问，惊讶地发现猫耳给了他两声猫叫当做回应。难道猫耳听得到他的「心声」吗？ 『总之现在不是在意鸡毛蒜皮小事的时候了！猫耳，猫爪变形！』 青仁一这么默念，猫耳立刻开始变形改变身体组织结构，变成了拥有破除魔法能力的猫爪附在青仁手上，同时他身上的禁錮魔法解除了。 「你们这些天杀的混帐，给我离开他！」 才正要对几近全裸的紫苑下手的大汉们一同回头，一眼就看见提着猫拳衝向他们的青仁，还来不及逃跑就被他火力全开打得体无完肤，估计每人起码断了三根肋骨。 快速解决完大汉，青仁就跟拍卖会当时被关在房间里一样，猫爪攻击紫苑，撕开了围绕着他的魔法。一阵烟雾消散，紫苑也恢復了身体自由，他穿好衣服后，笔直走向那些不省人事的大汉。 「紫苑，你要干嘛……」 青仁不解地看着紫苑，却见他毫不留情地用鞋子狂踢大汉下半部，每个人的重要部位都遭受强烈火力攻击，甚至痛得醒过来后，又因为剧烈疼痛而晕昏过去。 紫苑沉默地结束攻击，说：「此仇不报非君子。」 以后还是别惹紫苑比较好……青仁在心里默默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