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下跪
江晚月很聪明,选择了在庄茹玫在家的时候来卫致家里。 卫致看她来了,找他借教辅材料?让他教她做数学题?连日来的坏心情终于有了丝转好的迹象。 一进门,他就把门反锁了,刚要拉她入怀中。 就被她仇恨的双眼和响亮的巴掌扇得没了好心情。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使手段对付叶漪,我就和你鱼死网破。” 卫致笑了。 一如既往的变态。 他越过她,坐到书桌前,点燃了烟,饶有兴味的问:“你怎么和我鱼死网破啊?” “我……”她还真回答不上来。 “大不了杀了你坐牢。” 卫致看着烟圈,眼底的难过不言而喻:“你为了一个话都说不清楚的残废,大言不惭的,说要杀我?” 他背对着江晚月,江晚月看不到他的情绪。 “你把我逼急了大不了就一起死。”太过生气,她有些歇斯底里。 江晚月激动道:“你这是犯罪你知道吗?别太疯了!你差点让人把他打死了!” “犯罪?我打死他了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他了?他死了吗?不是没死吗?”他轻飘飘的话,听得江晚月浑身颤抖。 “你好可怕。”她满脸恐惧。 “你怎么能这样不把人命当回事?你真的和你那群政客婊子如出一辙的恶心。你有没有想过,那是一条人命!” 卫致被那句【你好可怕】伤着了,吸了口烟,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告诉小庄阿姨,告诉你那个恶心的爸爸,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这高干子弟草菅人命的恶心嘴脸!你不怕我把你送进监狱吗?” “去啊。”他完全不惧她的威胁。 江晚月突然觉得很无力。卫致敢这么做,就做好了全身而退的准备。就黄毛对他的恐惧程度,就算被抓进局子里,估计也是不敢把他供出来的。 就算供出来了又怎样?卫建业一句话,卫致就能相安无事。 她怎么能和他掰手腕呢? 卫致手里有不少黄毛的把柄,就算不是这叶漪一桩,也足够让他进少管所。只要他愿意,想整死黄毛,都不需要他动用任何关系和背景。黄毛对他的惧怕正是来源于他的阴险狡诈。加上叶漪,不过就是黄毛一众不良里的罪加一等,得罪卫致,下半辈子都可能活在地狱里,黄毛很清楚,所以,他就算是进少管所,也不敢提及卫致相关的任何。 他根本不怕江晚月把事情闹大,他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不然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 江晚月无力的落下泪来:“真是感恩你呢,卫少爷。你让我再一次认清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这句卫少爷像把刀子一样扎进了卫致的心里。 他坐在凳子上,看着她,有些低落,轻喃:“只是让你在我身边,离那个残废远点,就…这么难吗?” 江晚月…… 笔直的在他跟前跪下:“卫少爷,无意得罪你,冒犯你是我这小人物不自量力,我不该惹是生非,不该惹你生气,我求求你,放过我,放过叶漪。” 这一跪,卫致傻了。 口钝目呆,魂像被人抽走了。 浑身都在抖,没有一处不是麻的。 “需要我磕头吗?”江晚月是那么狠,眼里哪有一丝求人的卑躬屈膝? 伤害卫致这个无人踏足的门派,江晚月是绝对的独孤求败。 卫致说不出话,他手脚冰凉,胃疼得厉害。 在江晚月磕头的那瞬间,卫致抓住了她的肩膀,他眼角有泪,好像快要哭了。 她冷漠地看着他,完全不为所动。 是要哭,却没哭。即使现在他看起来快要碎了,还能强撑,可笑的一副“永不服输”的样子。 “到此为止吧卫致。”江晚月轻声说。 “我不是你这高干公子发泄性欲的充气娃娃,你也不是我这下、贱、丫、头、的自慰棒。”她用卫建业的形容恶心自己,平等物化俩人,一遍遍提醒二人的阶级。 “我有小结巴了,有些错误,早该结束了。” 那一瞬间的感觉卫致说不清楚,或许可以笼统的概括为寂寞?一种被抛弃在无人之境的寂寞。那种寂寞,在今后的很多年里,与他如影随形。 他那么想要把江晚月圈进只有他们的世界,可她,却说,她只是他的充气娃娃。 “他无端因为我断了根肋骨,只是因为我无端的招惹了你。卫公子,他是个普通人,没有你那么高高在上,他没有书记爹保护他,所以,放了叶漪?好吗?看在你肏过我的份上,嗯?” 屈辱的眼泪顺势而下,她现在像个求金主的妓女,对卫致的厌恶与恨意那么清晰。 他浑身颤抖,泪根本不受控制。即使是用尽全力去抑制眼泪,逼着自己尽可能的维系自尊,可眼泪根本不由他的意志掌控,浑身的力气早就被她这一跪抽干了,他大脑没有思考的能力,浑身没有一处不疼。 她越是求,他就越是想杀了叶漪。 调皮的卫果拿着备用钥匙开他哥哥门,想要进去吓他俩一跳。 自己反倒被吓了一跳。 “啊!月月,你这是在干嘛?” “滚出去!”卫致吼道。 这声音惊动了厨房的庄茹玫,她从厨房过来查看情况,就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小姑娘跪在自己儿子面前。 小儿子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她蹙起眉,朝卫致骂道:“这是在干嘛?月月,你快起来!” 江晚月的脸,早就丢尽了,她就是那样笔直的跪着,也不动,也不说话。 她闯进去拉起“儿媳妇”,对着卫致就骂。 妈妈救了他的命。她跪着时,五脏六腑的疼得他无法呼吸。 庄茹玫打骂着卫致,卫致承受着,江晚月在一旁默然的看着,卫果搀着跪了不知多久的江晚月,一时不知心疼哥哥还是心疼月月。 两个当事人,什么都没说。 桌上的香烟和空气中弥漫的浓重烟味,暴露了他抽烟的秘密。 卫家乱成了一锅粥,江晚月默默的撒开卫果,回家,缩在房间角落里,流起了冷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