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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海岛幸福小日子 第254节

    等他们回来,小瓜子已经穿好军装,人模人样地站在软卧车厢的走廊上。

    他本意带着小瑶瑶透透气,顺便等花芽回来。没想到遇到两位老人家,站着说了半天话。

    小瓜子抱住小瑶瑶,跟老人家说话,虽说脸上笑容满面的,就是不让老人家抱小瑶瑶。

    小瑶瑶见妈妈来了,扭着身子找妈妈要奶喝。

    花芽接住小瑶瑶,就听老妇人说:“哎呀,我说怎么这么漂亮的孩子,一定有个漂亮的妈妈。你看,这闺女长的多好看啊。”

    老头含笑地点点头,跟老妇人说:“咱们到餐车上吃饭去吧,走吧走吧。”

    花芽看着他俩离开的背影,纳闷地说:“这俩人要干嘛?”

    小瓜子说:“不知道,一个劲儿想要抱瑶瑶,我就是没给。你们再不过来,我就要撵他们走了。”

    王天柱望着他们的背影,把他们的样子记了下来,跟花芽说:“我爸说了,防人之心不可无,管他们是真喜欢我妹还是假喜欢我妹,咱们小心为好。”

    花芽把小瑶瑶抱得紧紧的,走到软卧包间里说:“进来吧,待会咱们就在这边随便对付一口,再过两个小时就该下车了。到时候在市区想吃什么都有。”

    王天柱和小瓜子都看出她脸上的忐忑不安。三年没回来,别说近乡情怯,这还是因为林向阳突然生病才回来。

    王天柱猜也能猜到花芽心情有多复杂。

    花芽坐在下铺,帮小瑶瑶扶着奶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窗户外面。

    她在娘家的时候,最多到县里赶集,要说到市内很少有机会能过来。

    第一次过来居然还是因为看望病重的林向阳。

    火车快要到达鄂洲站。

    “你别唉声叹气的了。”王天柱站在过道里收拾着东西,跟花芽说:“我爸的衬衫是放到你包里还是放到我包里?”

    花芽一下来了精神,忙说:“放我包里!”

    王天柱瞥了她一眼,把衬衫扔给她:“自己叠。”

    花芽把顾听澜的军衬衫放在腿上,板板正正地叠了起来。

    等到火车驶进鄂洲站,花芽一眼看到站台上站着的林回。他神态焦急,站姿却是挺拔的。

    林回似乎知道花芽在软卧车厢,不停地往车厢里张望。

    他一身军装年轻又精神,下车的乘客不少人往他身上瞟。

    花芽抱着小瑶瑶排着队下车,林回飞快地跑了过来,上来就给花芽一个拥抱!

    “二姐!”林回到底是个刚成年的小子,遇到这样的事心里多少没有主意。花芽的到来仿佛让他看到了主心骨。

    花芽瘪着嘴,伸手摸了摸林回的脸:“比照片上帅多了。”

    林回露出个又想哭又想笑的表情。

    花芽拉着身后的王天柱说:“小猪,叫人,这是你小舅!”

    马上十七岁的王天柱小声地喊了声:“小舅好。”

    林回看他人高马大的,比自己还高半头,犹豫着说:“你、你好,大外甥。”

    花芽惦记着林向阳,跟林回介绍了一下小瓜子以后,就说:“快点去医院,咱爸现在人还清醒吗?”

    花芽的话问完,正在走路的林回突然站住脚。

    花芽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推着林回说:“站着干什么,快走。”

    林回转过头像是要哭。

    花芽的脸一下变的惨白,喃喃地说:“怎么了?”

    王天柱扶着她的胳膊怕她把小瑶瑶摔下去,也问道:“小舅,到底咋样了?”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林回,林回吸了吸鼻子说:“咱爸有救了。”

    花芽甩掉王天柱的手,抓住林回的胳膊说:“有救是什么意思?咱爸找到肾了?”

    林回一下带着哭腔说:“我来的时候,咱爸正在做换/肾手术。”

    花芽和王天柱异口同声地说:“什么!?”

    花芽忙问:“什么时候找到肾/源的?是谁找的?安不安全?”

    林回抹了把眼泪说:“是婶子、是婶子的肾!”

    花芽一下傻了:“这东西谁的都行么?”

    林回说:“当然不行!我也做了筛查,医生说我的排异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不同意换肾。婶子和安安也做了筛查,大家都没有抱希望,偏偏婶子的就可以,排异反应的可能性非常低。婶子背着我们签了捐赠书,咱爸一开始不想进手术室,想再等等别的肾/源,可这种时候宜早不宜晚,婶子和安安求着咱爸进去的。”

    花芽心急地说:“那咱们快点过去,别让安安一个人在那边等着。”

    王天柱或多或少知道些花芽娘家的事,感叹地说:“这就是老天爷注定的事么?”

    小瓜子傻兮兮地说:“咋了?婶子是谁?哪个婶子?到底安不安全?”

    王天柱小声说:“算是我小后妈的后妈.”

    小瓜子马上闭上小嘴不叭叭了。

    这个问题过于复杂,他不敢掺和。

    不过既然这样,应该是安全的。

    市医院离火车站不远,他们赶到的时候,林向阳和张凤英还在手术台上没下来。

    林回跟他们说:“主任说了,大概要六到八个小时。你们坐下等等吧。”

    花芽看到坐在长椅上的张安安,她冲张安安招招手,张安安飞奔到她的怀里。

    “二姐,你总算回来了!”

    花芽抚着她的后脑勺,揉了揉说:“嗯,我回来了,没事了,你别怕。”

    对于张安安来说,早就把林向阳当做自己的后爸。此刻后爸跟亲妈一同进到手术室生死未卜,对于尚且年幼的她来说,是完全不能承受的事。

    她一直绷着一股劲儿,直到二姐回来,她才哭了出来。

    “为什么、我也做了筛查,我想跟爸换,可是为什么我的不行!”张安安哭着说:“我现在身体好了,爸爸和你们养了我这么久,我怎么就那么没用!”

    “不许你这样说。”花芽双手按住她的肩膀,低下头直视她的通红的双眼说:“这种事不是谁愿意谁都能上的,我都做好打算过来做筛查,可惜还是晚来一步。你别哭,你以后还有大把可以孝敬他的地方,何必急于这一时。”

    张安安带着哭腔说:“可是、可是武汉来的主任说手术的风险很大。好多穿白大褂的医生从直升飞机上下来,一句话没说就往手术室去了。”

    那帮医生神情严肃,边走边在讨论林向阳的病情。他们身后还跟着好几名军人武装保护着他们。

    要不是知道这一层仅有一间手术室,张安安和林回还以为是哪位重要领导人在里面躺着。

    花芽往手术室望过去,能动用直升飞机把厉害的医生们请过来做手术,除了顾听澜她想不到别人。至少在昨天中午跟公公婆婆一起吃饭时,他们还没透露这件事。

    花芽拉着张安安的手,让她坐在椅子上,轻声说:“不要自己先慌了阵脚,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你要做的就是撑住,在心里给二位老人祈祷。”

    张安安不由地抓住花芽的手,花芽反手握住她,转头继续看向手术室的紧闭的门。

    小瓜子跟花芽说了一声,跑出去找电话给顾听澜打过去。

    花芽一直等在手术室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终于,在太阳落山前,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

    那一刻,金色的阳光照在手术室的门上,神圣又充满希望。

    护士长拿着告知书出来,对他们说:“家属过来签个字,患者林向阳要先在特护病房里观察四十八小时,看看有没有急性排异反应。另外肾脏的捐赠者张凤英也要在特护病房看护四十八小时。”

    花芽接过诊断书迫切地问:“手术是不是成功了?”

    没等护士长回答,里面走出来一位颇有气质的资深大夫。他是这场手术的主刀医生。

    他摘下口罩,冲护士长点点头。

    护士长没回答花芽的话,对花芽说:“家属暂时不能探望病人,病人必须在特护无菌室里进行观测,等到四十八小时以后会有人来找你过去。”

    等她走后,主刀医生回答了之前花芽的问题:“你们家属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花芽不明白他能理解家属的什么心情,她还刚到他怎么就明白了。

    花芽想,这也许是医者仁心吧。

    张安安紧紧抓着花芽的衣摆,林回双手握拳垂在两侧,都在等待主刀医生的回答。

    “可以这样说,手术很成功。”

    走廊上一下爆发巨大的庆祝声,王天柱跟小瓜子抱在一起兴奋的嗷嗷嚎。

    林回挥了几下拳头,龇着牙对花芽笑:“成功了,咱爸能活下去了!”

    安安干脆抱住花芽泣不成声。

    主刀医生也笑着说:“多亏肾脏捐献及时,目前看来排异的可能性不大。病人很有希望恢复日常的生活活动。.不得不说,这是个奇迹。在发现急性肾衰竭到寻找肾/源做手术,只花了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我做过这么多场换肾手术,这还是第一个这么顺利的。”

    花芽鼻子酸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伸手拍拍安安的背,深深地吸口气。

    小瑶瑶似乎感觉到妈妈的情绪,伸手抱住花芽的脖子,亲了亲妈妈的脸。

    花芽哽咽地说:“谢谢您,医生。要不是您及时手术,我爸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手术室里又陆陆续续走出来十多位医生,都是在手术室里做现场会诊的资深专家。

    花芽没接触过手术,但也知道这样的医生数量多到有些诡异。

    并且他们从花芽面前走过,眼神看起来怪怪的。

    主刀医生摆摆手:“不用了,让患者好好养身体。”

    他打算跟这些医生一起离开,走之前交代留下来的医生一些注意事项。

    留下来的这位三十多岁的男医生似乎很紧张,疯狂地往本子上记录主刀医生的医嘱。时不时还有其他医生交代他需要注意的数值。

    他额角不住的流汗,仿佛下一秒就想拔腿溜掉。无奈这一圈老师当中,就属他资历最浅,只能让他留下来观察患者。

    等到主刀医生叮嘱完,一群医生呼啦啦的往楼梯下面走。

    花芽跟在他们后面还想送送他们,结果其中一位医生转过头,站在最后一节台阶上问花芽:“您这是还有什么事需要吩咐的?”

    花芽震惊被他称呼“您”,她赶紧说:“我就是想要送送你们。”

    另外一名戴眼镜的年长医生,心有余悸地跟花芽说:“您太客气了,这边手术资料上都有我们的联系方式,有事您打电话就好,别又突然叫人闯入我们的研讨会,将我们一网打尽全都掳过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