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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养大了真千金和真少爷 第68节

    小央想了好半天:“还是同意吧, 崖哥当了几十年经纪人, 捧出来不少明星,现在很少主动开口了。”

    “应该是为了堵你的嘴, 另外就是真的很抱歉, 还是接受了吧,你不接受,崖哥和居贺那里都不安心。”

    小央说了一通, 冬树觉得有道理, 最后小央嘀嘀咕咕的:“我之前和居贺合作过, 当时看他就是有点花花肠子,怎么还不干人事呢……”

    小央混了这么多年,词汇挺丰富的,将居贺骂了个狗血淋头。

    冬树听着听着,脸上慢慢有了笑意。

    这事她不能说给清卉听,现在能有人站在她的角度骂一骂,她便有了被袒护的安心感。

    “多谢小央哥。”冬树真心实意地道了谢。

    小央咋咋呼呼的:“谢什么啊,我什么都没做。以后有崖哥的人帮你,以后你发展不知道什么样呢,等你出大名了,还愿意叫我一声哥就行。”

    “你永远都是我和清卉的哥。”

    “当你哥行,我才不当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的哥呢……”

    他们两个聊了会儿,彼此心情都好了很多。

    小央今天也过得辛苦,为了新戏,他请了好多人吃饭,不停讨好着,喝了很多酒,脸上笑着,心里却厌烦得很,现在和冬树打了个电话,发浊的心都清净了不少。

    真好,小央躺在了床上,头脑发昏,但心满意足,长了这么大,他还能有这么两个干净的妹妹……

    冬树和崖哥表示同意了之后,崖哥很快便给她草拟了一份合同。

    冬树把合同拍照给小央发了一份,小央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对比其他给小演员的合同,这份不算苛刻了。

    这时候,冬树才敢和清卉说了一声,说自己就要签合同了。

    清卉没什么问题,也帮姐姐检查了一遍。

    冬树想过让崖哥把清卉也签下来,但她又担心之后有什么坑,她得自己先试了,把路走一遍,才让妹妹来。

    “姐,我今天去银行,把钱给你打过去。”

    “你哪来的钱?”冬树问她:“我只给你交了学费,奖学金只够你的生活费吧?怎么还能有多余的钱?

    “这不是臭老头……这不是谷导吗,给我找了几个活,全都是拍照就行了。”清卉掰着手指头数:“我现在拍了两次男主角死去的初恋,还有一次女主角早逝的妈……”

    她自暴自弃:“我觉得这样也挺好,不累,还有点钱拿。”

    冬树安慰她:“以后慢慢会有机会的,不要急,那些钱你自己拿着就行,别太省了。和班里同学逛逛街,买点你们小女孩喜欢的东西,新衣服也要买……”

    她絮絮叨叨的,清卉安静地听着,半响才说:“姐,我什么都不想买,我只喜欢你,我想你了。”

    清卉从小这张嘴就很厉害,甜的时候很甜,气人的时候也很气人。

    她那点捉襟见肘的小心眼子全都放在嘴上了,不过甜都是给冬树的,气人都是给既生的。

    冬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就快了,你好好在家等我。”

    冬树的戏拍完那天,她便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道具组的姐姐问过她要不要等全部戏份杀青了,冬树摇了摇头:“不等了,我妹妹在家等着呢,她那么小的孩子,我总担心。”

    道具组的姐姐很理解:“我家的孩子也才六七岁,我离开久了也担心。”

    冬树并没有解释自己家那个“小孩子”已经上大学了,她和道具组的姐姐聊着天,讨论了一会儿养孩子的心得。

    她提前一天和挺多人告了别,专门还去找了崖哥:“崖哥,我家里有人等着,先回去了,多谢崖哥了。”

    崖哥点点头:“说不定下次就在哪个剧组见了。”

    崖哥站在保姆车前和冬树说话,车玻璃反光,冬树看不见里面的场景:“贺哥在吗?”

    她知道居贺大概是不想见她,于是不等崖哥回答:“麻烦崖哥帮我和贺哥说一句,我就先回去啦。”

    等她走远了,保姆车里仍然安静着,没有任何动静。

    冬树还想找戴黛说一声,但一直没看到她人,只能先离开了。

    冬树到了车站,她到的很早,专门给自己预留了时间,这么长时间的离别,她想给清卉买点小礼物。

    就像小时候,她出门去拍戏,也总想给清卉和既生带点东西。那时候没什么钱,就带了剧组破损的道具,带了血袋,给他们看个新鲜。

    现在的清卉长大了,可不稀罕这些东西了。

    她在周边走了走,什么都没看到。

    她有些遗憾,但这时候在街边看到了一个孩子,畏畏缩缩地站在角落里,手里还端着一个大竹筐。

    她走过去,看到了里面有一些小野果子。

    野果子很干净,每一个都不带枝叶,很明显是摘过的。冬树知道这样做有多花时间,她问:“这个多少钱啊?”

    “五块。”孩子迅速抬起头看了冬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一包。”

    这么些年了野果子的价格也没有涨上来。

    冬树一低头,看到了孩子的衣服有些破旧,她忽然便想到了那时候他们也穿着的破衣服:“等我一会儿。”冬树告诉她:“我马上过来。”

    她跑去了旁边不远处的童装店,根据那孩子的身高买了件衣裳,然后换了一大把零钱。

    冬树把这件衣服和所有的零钱都放到了孩子的竹筐了,然后只拿走了一袋野果子。

    孩子颇为惊讶,喜悦地看着冬树。

    冬树摸了摸她的头:“好好学习。”她指向自己:“你看姐姐,当年也和你一样卖过果子呢。”

    冬树的火车快到了,她拎着果子跑起来,向着车站跑过去。孩子盯着她的背影,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见到这个姐姐,但不管能不能见到,孩子心里都有了一个梦想。

    将来,她也想和这个姐姐一样,成为能给别人买外套的人。

    冬树这趟火车时间挺长的,她只带了一瓶水,路上有点饿,但她仍然不舍得吃给清卉带的这一盒野果子。

    到了京市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冬树从出站口出来便看到了清卉。

    清卉穿着颇为艳丽的紫色长裙,站在人群中很显眼,周围的人频频望向她,猜测这样漂亮的女孩等待的是谁。

    冬树出来的时候,清卉立刻飞扑过去:“姐姐啊!”

    清卉声音委屈,似乎受了多少罪一样,冬树抱住她片刻便松了手:“又装可怜。”

    “哪是装可怜啊,我是真可怜。”她想帮姐姐拎包,但太重了,她只能放弃。

    “我在家里可无聊了,姐,我是真的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这就是冬树最大程度的情感表露了。

    她们一起回了家中,清卉吃上了姐姐不远千里给她带来的野果子,很是满足。之后她们便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节奏。

    冬树请了一段时间的假,现在疯狂补功课。

    清卉她们的话剧终于排练好了,上台的那天,冬树作为家属专门去看了。清卉演的是女主角,穿着班里自己缝制的宫廷长裙颇为美丽。

    冬树把自己的手拍肿了,她再次意识到已经意识到多次的事情:清卉是真的有天赋。

    她要努力帮妹妹找找机会,也要在这样的环境中保护好她。

    她们忙忙碌碌的,便忙到了期末考试,两个人成绩都不错。她们想好好休息几天,准备回蔚市看看姑奶一家的时候,冬树接到了电话。

    “你好,我是崖哥给你安排的经纪人,我叫罗倾。”稳重的女声从电话里传过来。

    冬树听过罗倾的名字,是跟了崖哥很久的人,大概四十岁了。她立刻问好:“倾姐好。”

    罗倾直奔主题:“我手下不止你一个艺人,以后有事了才会联系你,你有事了就联系我。”

    “现在有个机会,很适合你,是个女刺客……”罗倾干脆利落给她介绍了一通:“这个电影是大制作,业内预估能冲击年度票房冠军。”

    确实是个好机会,冬树答应了:“好的,倾姐,我愿意去试镜。”

    罗倾那边静了片刻:“是这样的,这个不公开试镜。我们和资方有合作,能内定几个角色,只要过了资方的眼,就能直接进组,导演那边也是认可的。这个角色我们争取得很艰难,毕竟你没有名气,但崖哥说这个必须给你。”

    说到崖哥的时候,罗倾语气微妙,似乎觉得冬树和崖哥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但和居贺之间的事,冬树不好说出去,便保持了沉默。

    罗倾微微停顿:“……但是这个需要你们去和投资商见个面。”

    清卉正在一边偷偷听电话,听到这里立刻疯狂摇头:“不去,不去!”

    倾姐似乎听到了清卉的声音,于是解释:“见投资商,是因为我们安排的艺人,他们见过了才放心。他们的钱总得花个明白,也算是表表诚心。”

    “会有其他的几个演员一起,人很多,我也在场,到时候吃顿饭,敬个酒说个好话就行。”

    “我们不逼艺人做不情愿的事情,”倾姐说话很直白:“但有时候,艺人是背着我们联系到后台的,所以我们只管联系饭局,饭局上的表现和饭局后的事情,都看你们自己。”

    清卉还在不停小声念叨着:“不去,不去,不去……”像个没有感情的小复读机。

    电话沉默的片刻,倾姐听到了清卉的声音,她笑起来:“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但你要知道,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就基本没什么发展,这辈子就这样了。”

    “这个电影是彭老导的,彭老你知道的,拍的都是好片。这个角色是个非常好的机会,想要这个角色就得去吃这顿饭,这事全看你自己。”

    话就到这儿了,倾姐再没多说,电话就此挂断了。

    冬树和清卉沉默了挺久。

    清卉很坚持自己的观点:“不要去,姐姐不要去。”

    冬树却做好了自己的决定:“还是要去的,到时候恭敬点,保持距离,吃完饭就离开,没什么问题。”

    毕竟,她们和小央关系好,小央和她们说过自己的生活,除了拍戏,其余的很多时间都用来应酬搭关系了。

    冬树不会像小央那么积极地去讨好人,但若是需要的话,她总得去应酬。可能她去吃了这顿饭,投资人也记不住她,给不了什么好处。

    但如果她不去的话,便可能被记住名字,之后说不定会有什么麻烦。

    冬树耐心地和清卉说着这些道理,清卉闷闷不乐,她自然是懂的,但潜意识就是不想让姐姐去受这个委屈。

    “我就是不想让姐姐去,”清卉的头垂下来,头发散在颊边:“一想到在饭桌上姐姐得敬酒,得说好话,我就难受。”

    冬树能懂她,在清卉的心里,自己就是保护神。而自己受委屈对清卉而言,便是她也受了侮辱。

    但又能怎么办呢?

    “我是成年人了。”冬树只能抱住她:“成年人总要做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

    清卉忽然任性起来:“我也是成年人了,以后姐姐什么都不要做了,我去养家。”

    冬树哄着她:“清卉还是小朋友,可以不用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清卉在姐姐的怀里忽然流出泪来,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她只是忽然意识到,姐姐从小到大,其实都没有任性过。

    清卉安静地闭上了眼睛,遮掩了自己流过泪的痕迹,她迫切地想有能力,想给姐姐支起一片天来。

    两人最后没再对这事提出异议,但冬树给罗倾打电话说自己会去的时候,清卉坐在一边,没有再发出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