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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妻子重生后 第65节

    张钰青盯着马局长和肖军的脸,看了一会儿。

    ……朦朦胧胧的画面里,在几个月后,他们查获了香烟,并且还上了报纸。

    张钰青低下头,不经意道:“你真不仔细,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查呀,比如火车的厕所,餐厅那边。对了……推开了车厢的顶栅没有?火车外面也可以检查一下!”

    这话犹如打开了一扇门,马局长、陈北生以及肖军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对啊!

    之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如果不在火车的车厢内,那么就有可能在火车的顶栅上,这上面确实是完全没有检查过的。

    第51章

    张钰青前天吃晚饭时, 听到陈北生说他和肖军一起去火车站台接人,肖军被一只手推下铁轨,差点被驶来的火车压死, 还好陈北生反应快,趴下去伸手把肖军拉了上来, 否则就会被已经进站的火车给撞死, 等他们回头去找凶手, 那凶手早已淹没在茫茫人海中。

    张钰青对这事, 也着急,想要公安赶紧破案。

    只是,透过马局长和肖军的脸, 看到的未来画面太模糊,也就看到了报纸上出现的“火车的顶栅”几个字。

    ……

    心神不宁谢绝了钱英留饭, 领着两个孩子出门,张钰青打算回去后耐心等消息。

    在半路上, 瞧见有人在摆摊, 鬼鬼祟祟的。地上铺两个麻袋, 麻袋上面全是各种帽子, 有老人戴的,有小孩戴的,一看就没有个体户营业执照, 大概是担心被巡逻队的收走摊子, 听见脚步声,吓得急忙抬头, 瞧见是一个姑娘, 那个中年男子长吁一口气,笑眯眯张罗生意。

    张钰青在摊子上驻足一会儿, 给陈小起买了一顶白色的棉线小帽,被摊贩一顿忽悠,又给陈小南买了一顶真“虎皮”小帽子,付了四块五毛钱。

    两个娃儿特别喜欢。

    陈小南鼓着脸:“看不到我的头了呀!”肥肥嫩嫩小手拽起虎皮帽子往脑袋上套。

    矮墩墩的小人儿,被小帽子遮住一双大眼,开心得不停晃小脑袋:“摸不到光头,我不是小和尚了呀。”

    “来弟弟,姐姐帮你戴好。”陈小起给弟弟戴正帽子,看到弟弟肉脸快要溢出来,忍不住轻笑。

    自己也宝贝的戴上白毛线小帽子。

    娃娃头配上小帽子,映衬得陈小起的肌肤更加白里透红:“阿姨,给你钱。叔叔说,不能让阿姨白白花钱。”

    从小钱包里数出四张块票和五张毛票,小手递过去。

    张钰青赶忙拒绝:“不用不用,你们的叔叔给了我不少钱,还没花完!”

    两个孩子喜欢,她也开心。时间不早了,她领着孩子回去。

    到了下午。

    钱英这个医院的大忙人,亲自来叫张钰青他们去吃晚饭:“自从上次吃过你做的饭,我就总忘不了你做的菜,芝姐说她手艺一般,你就帮我做那个黄花鱼吧。”

    “行啊!”张钰青也不推辞。

    看到钱英满脸喜色,张钰青咽了咽口水,不知道事情处理得怎么样,据她所知,火车的车厢那么多,查到赃物,需要时间的。

    两个孩子被钱英左右牵着:“多亏了你,找到了。”

    张钰青关上门:“婶子,真找到了呀。”

    “小心!”钱英耐心领两个小娃儿下阶梯,孩子腿短,走的步子小,阶梯也高,速度放缓了不少。

    听到张钰青问她上午的事,她扭头回答:“我听老马说,今天一共找到了七千多条走私烟。”

    张钰青眼睛变亮:“这么多。”

    钱英回应:“不多不多,老马说后来又搜查到了十个包裹,还没完全统计出来。”

    张钰青替马局长高兴,能抓到走私烟,从源头上遏制了,这是一件大好事。

    不过,又听见钱英颇为遗憾地摇头:“你说好不好笑,那些包裹被搜查下来,一瞬间成了无主的货。火车上的人,全表示不是他们的。可惜,虽然搜寻到了赃物,却没抓到人。”

    张钰青:“走私要坐牢的,谅那些人也没有胆子承认是他们的烟,他们大概只能暗暗后悔吧!”

    来到公安大院的家属区,张钰青去厨房帮忙,两个孩子乖乖看动画片《大闹天宫》,保姆芝姐正在犯愁,瞧见张钰青走进厨房,如同看到救星。

    “钱医生就好一口黄花鱼,听说她以前吃过,那时候还是在六八年,当时吃了感觉非常好吃。我这压力顿时好大,我做菜也就一般,煮出来,真不一定能让钱医生和马局长满意。”

    “芝姐,你别有压力!”钱英笑着凑过来帮忙,“说到做鱼,我也不会。上次吃,还是一个堂哥在万辰当兵,冬天回去探亲,送了几条很大的黄花鱼给我,当时我和老马才结婚,条件不好,不知道怎么做来吃,堂哥帮我们煮了,那味道,我直到现在都忘不了!”

    可惜后来一直没有再吃到过。

    “没事,我来做,婶子,你去忙吧!”张钰青洗干净手,扭头研究处理干净的鱼,“我以前和村里的一个五保户学过厨,做过村里的席面。”

    钱英惊叹:“好姑娘,你真是让我惊艳,我儿子要是有你一半厉害,我就开心了。那行,我出去,这些年来,我家都是老马做饭,我好像只会帮倒忙。”

    张钰青和保姆在厨房里忙碌,因为肖军和陈北生的黄花鱼都没有带走。

    一个是住宿舍,不带回去;一个认为独自吃鱼没有意思。

    三条鱼六斤三两,八个人吃,也吃得完,手脚麻利处理了鱼,两把刀操作很快地剁鱼头,保姆芝姐在旁边洗青菜。

    芝姐:“我家亲戚,住你们隔壁村,以前常常给我送鱼,但是这么大的黄花鱼,我有十年没吃过了!”

    张钰青仔细回忆:“我小时候能吃到,不过最近这些年大的看不到,小的也少了。”

    两人聊着天,做了一桌菜。

    加上两个孩子,八个人,大家围在桌子旁吃饭。盘子大,碗也大,菜分量足,其中三道荤菜,两道素菜,全是张钰青做的。

    保姆在旁边盛饭:“肉联厂还要扩张,也不知道是打算建在哪儿。”

    “扩张好,这以后啊,吃猪肉就不愁了。”钱英叹笑。

    饭桌上,大家一边吃,一边点头。

    芝姐苦水里泡过来的,每次做菜,想着能节约一点算一点,拿块猪油抹一抹锅,就炒菜。被钱英说过两次,一时总改不过来,所以张钰青用薄油炒的菜,大家觉得特别香,喜欢吃。

    钱英吃得满足:“这黄花鱼真香,鱼肉外面炸得脆,咬一口,里面的肉又好嫩!”

    被马局长邀请来吃饭的肖军:“我在食堂可吃不到这么好吃的菜,回锅肉我喜欢!”

    回锅肉一点都不腻,带着肉的焦香,轻轻一咬,口感香又厚实,好吃,感动得想哭。今天早上肖军太忙,才吃了一个干涩难咽的冷馒头裹腹。

    而陈北生最近去张钰青家里吃得多,表情没有他们那么丰富。

    马华翔:“我好多年没有吃到黄花鱼。”

    今天这鱼,煎的外皮,又香又脆,一层薄酱汁打底,总的来评价,味道厚重鲜美。还有这黄花鱼丸,又滑又嫩,被剁得软软的鱼肉糜,咬几口,慢慢在口腔散开,里面鲜汁多,有点烫:“小起小南,你们吃的时候,小心点。”

    两个小娃儿用力点点头。

    拿着小调羹从自己的小碗里舀着一颗颗鲜嫩香滑的鱼丸吃。太烫,陈小南鼓着脸,用力吹,吹得小脸通红。

    酒足饭饱,张钰青本想去厨房帮忙洗碗,但是被按压坐了下来,钱英让她好好休息,她则去了房间一趟,拿出了二十多张棉花工业券。

    “婶子,这是干啥?”

    “我听说你和村里人,缺这个,就想办法帮你筹了一些!”钱英笑道。

    “不不,这太贵重。”今年棉花受旱灾影响,到处减产,国内一直紧缺。

    天哪,整整三十斤重的棉花,不管是做被子,还是做冬衣,这个冬天完全不用愁,甚至可以给姑娘做嫁妆,准备几条新棉被。

    钱英握住她的手:“好孩子,多亏了你,给我们做了这么多好吃的,我们才能回忆起当年吃到的那种美味。”

    马华翔也露出和善笑脸:“是啊,提供线索让我们公安局查到走私烟。否则这以后,你马叔我,就得天天接天北市那边打来的电话,不接还不行。”

    即将离开的肖军跟着点头:“对。”

    从口袋里掏了掏,想要好好答谢,却掏出一毛钱十颗的水果糖,只能嘿嘿笑,给两个小娃儿一人一颗,给张钰青一颗,站起来,拍拍屁股回了局里。

    张钰青拿了棉花工业券看向陈北生,用眼神问:怎么办?

    “收着吧。”陈北生温和地说。

    对于大家的感激,张钰青欣然接受,他们村有好几个孤寡老人,过的日子极其艰难,她可以低价卖给他们棉花。

    如果纯赠送,那些老人不会要,但是用便宜的价格卖,那些老人会收的。万辰的冬天挺难熬,几个老人有风湿,不能打鱼,家里穷得叮当响,住的土坯房四面漏风,在冬天,一个搞不好,就会死的。

    ……

    走在街上,落日慢慢坠下去,橘红色光芒藏在山里渐渐消失不见。街上的路灯亮起来,隔三四百米才有一盏,一些坏了也没见替换新的灯泡。

    路面不平,石梯多年没人维修,坑坑洼洼,上面长满青苔,走太快容易摔跤,张钰青看了一眼陈北生。

    见他在扶着孩子上坡。

    她劝了劝:“没关系,不用送,我和娃儿能自己回家。”

    陈北生坚持道:“天黑了,一个姑娘带着两个孩子走在路上,我不太放心。虽然现在治安好了一些,但也没有好到把那些坏人全部抓完。”

    张钰青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又偷偷的把目光收回来。

    温润的嗓音听起来舒服。

    她生活中,以前没有这种温雅男性,都是说话像打雷,脾气很臭的男人。

    那些中年鱼贩子大叔,一言不合就翻脸,跳起来骂祖宗;村里年轻男子调子也很高,流里流气。

    即使是很厉害的一哥和帆哥,也是五大三粗,小时候常常带着她打架,拉下脸后,很恐怖,没有那种沉淀后的文化人气质。

    陈北生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周围的目光越来越多,路上摸黑走的小情侣羡慕看过来。

    以前张钰青穷,穿带着补丁的衣服,大家对她的感觉就是一个农村丫头,上不得台面。

    现在有钱了,整个人气质变化大,打扮方面,很舒服,也很精致,比城里人还洋气。

    所以啊,水要往低处流,人要往高处走,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

    上了坡,经过一个巷子口,陈北生停下来,定定看着前面的佝偻背影,一时有些恍惚。

    对方穿着麻布衣,黑裤子,绿色解放鞋,走路慢,似乎是生了一场大病,手脚不协调,脑袋是歪着,神经也不太对劲儿,那男人摘了路边草丛的一朵紫色牵牛花,艰难站直,严重内八,一步一步朝巷子口走去。

    转身进入巷子,他的脸慢慢能看到半张……

    那小巷又黑又长,距离他们有四五百米远。

    陈北生突然丢下一句:“乖,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

    张钰青就看到他飞一样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