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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我爹是皇帝 第92节

    善善愤怒地握紧了小拳头,她身边的小孩们也看不过,七嘴八舌地说:“是你先打了马,我们都看到了。”

    “而且这是温善的马,没有她同意,你不能骑的。”

    “做错了事情就是要道歉,夫子都是这么教的。”

    高源更是笑的厉害,伸手驱赶他们:“去去去,都走远点,今日小爷就要骑这匹马,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

    他说着,扯着白马的缰绳,不顾白马挣扎,就要翻身上马。可石头比他更快一步,他伸手抓住高源的腰带,一用力,直接将他整个人扯了下来。高源一时不察,扑通摔到地上。

    小朋友们探头一瞧,见他像个乌龟趴在地上,纷纷大笑出声。

    “你们……”高源被人扶起,恼羞成怒瞪着石头:“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爷爷是谁吗?!”

    石头抿紧了唇,挡在善善面前,一步也不退让。

    高源趾高气昂地说:“我爷爷可是国公爷!”

    善善本来有点被吓到。

    但她很快想起一事,也昂起脑袋,挺起胸膛,站到石头面前,从下而上看过去,气势一点也不输他。

    国公爷怎么了?

    皇上还想做她的后爹爹呢!

    石头哥哥可是她罩的!

    第77章

    尽管背后有一座靠山, 但善善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小姑娘。

    她绷着小脸蛋,仰脑袋认真地与高源道:“就算你爷爷是国公爷,这是也是你先做错了!是你先欺负我的马, 对它挥鞭子的。它刚才被你打的可疼了,你要先与它道歉,如果它原谅你,你才能骑它。”

    高源大怒:“让我和一头畜生道歉?!你想的倒美!”

    善善听他骂自己的宝贝小马,也跟着大怒:“你还骂它!你就算与它道歉, 我也不让你骑了!”

    “小爷想骑就骑, 你管得着吗?这京城里就没有我高源骑不了的马!”

    他说着, 又强硬地拉过缰绳。石头还想要拦, 但他身边的几个跟班反应极快, 几人重重挡在石头面前,阻止了石头的动作。学堂里不能打架,一时石头也不敢乱动。

    白马剧烈的反抗,喉咙里发出尖利地嘶鸣声,它焦躁地原地踏步,马蹄嗒嗒,却躲不开缰绳的桎梏, 它受过训, 不得轻易伤人,又被骚扰的烦不胜烦, 最后索性低头一拱,马头顶在高源的腹部,直接将他拱到了地上。

    这一下又摔得个四脚朝天, 如翻不了身的乌龟。

    众孩童又哈哈大笑。

    奚笑声像是将他的脸皮放在地上踩,高源何曾丢过这样大的脸, 他面红耳赤地爬起来,恼怒地抽出鞭子,又对着白马重重一鞭挥下。

    善善惊恐:“不行——”

    破空声响,白马紧张地后退一步,鞭子却没有落到它的身上,反而被一只手稳稳抓住了。

    善善一口气没松下,反而提的更紧:“石头哥哥,你没事吧?!”

    石头脸色苍白,缓缓呼出一口气:“……没事。”

    那一鞭根本没收力,被他空手接下,怎么会没事,善善着急地围着他乱转,她身边的一群小朋友更是看不过眼,纷纷道:“你这人怎么能随便打人?!”

    “就是!我去告诉夫子,要夫子罚你!”

    高源嗤笑一声,他年有十几,家世出众,又行事乖张,也不像年幼稚子一般敬重夫子,根本不把这些孩童的话放在心上。反而是见几个小孩一脸惧怕的模样,只觉心中畅快。

    尤其是石头。

    石头接二连三阻挠,他看他颇为不顺眼,还想要再抽一鞭。只是用力一抽,鞭子竟在石头手中纹丝不动,没抽出来?!

    高源愣了一下,继而心头大火,一脚踹了过去:“滚开!”

    石头皱起眉头,闪身躲开他的动作,也因此松开了手。高源一脚未中,反而不见怒意,他猖狂一笑,高高扬起手,手中的鞭子径直朝他劈了下去!

    石头本能躲开,可善善就站在他旁边,周围还有一群细皮嫩肉的稚嫩孩童,无论哪一个被打中都要吃大苦头。他脑子里的想法只一闪而过,还没有全部成型,身体已经快一步做出反应——他转身将善善护在怀里,硬生生用后背接了这一鞭。

    饶是他天生神力,习武有所小成,可到底是布衣肉身,哪抵挡得住这豁出全力的一鞭。

    学堂制服被凌厉的鞭子划破,有血色从破口处洇出。

    善善惊恐:“石头哥哥?!”

    石头额头布满冷汗,沉稳地道:“……我没事?”

    旁边的小朋友们也被吓得脸色发白。

    女孩子们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有的反应机敏,立刻转身跑回去找夫子。

    在惊恐过后,剩下的小孩儿们全都怒了!

    论家世,他们个个都出身不低,皆是锦衣玉食,金尊玉贵的世家子,打出生起就被娇宠着,从未吃过什么苦头,五六七八岁的孩童,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平日最爱看戏台子上威风神气的武生惩奸除恶,此时见自己平日里要好的朋友被欺负,哪里能咽的下这口气。

    而且他们都亲眼看到,那一鞭子就是朝着他们的打过来,要不是石头抗住,就是他们挨打了!

    不知谁大喊一声:“不准打我们的同学!”

    一群义薄云天的小朋友挥舞着拳头呜哇哇冲了上去。

    高源后退了一步。

    就算他年长一大截,见这么多孩童气势汹汹扑过来,也被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人群已经将他淹没。

    就算稚子年幼,可武力一点也不低,拳头噼里啪啦如冰雹落下,打在身上疼得很。他们打起来毫无章法,更不计较打法,有一个抓起他的手就用力咬下,让他吃痛一声,手中的鞭子也脱手。

    武器离手,更难反抗,高源大怒,扭头冲跟班们喊:“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他们赶走?!”

    跟班们总算反应过来,连忙上前伸手想把人扒下来。

    乔明轩哇哇大喊:“别碰我!我爷爷也是国公爷!”

    跟班立刻缩回了手。

    双拳难敌四手,就算是一群小孩,在一腔怒火鼓舞之下,竟也占据了上风。

    善善没参与,她拉着石头躲到一边,紧张地去看他后背上的伤势。

    “石头哥哥,你没事吧?”善善小心翼翼地扒开破掉的布料,只见伤口高高肿起,血迹将周围的布料浸湿,她从未见过这么严重的伤,一时也吓呆住,软绵绵的声音发颤:“石头哥哥,你别死,我马上就去找大夫,他们一定可以把你救回来的……呜呜……”

    “……”石头小声道:“我没事。”

    “可是……”

    “一点小伤。”石头:“上了药就好了。”

    “真的吗?”

    “我不骗你。”

    善善吸吸鼻子,小手胡乱抹了一把眼泪,低头掏钱袋:“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

    学堂门口生出的闹剧,还有一群嗓门大过锣鼓的孩童叫叫嚷嚷,很快便有夫子闻讯赶来,在门口一群人全被赶去了学监那。

    善善早就顾不上其它了,她急急忙忙先拉着石头去找了学堂里的大夫,亲眼盯着大夫给石头手掌后背上了药,又仔仔细细包扎好,再与大夫确认,听大夫保证说没有性命之忧,只要记得换药就好,这才放下了心。

    然后她去找学监。

    当事人没来,事情也不好决断,本就一群人又在学监处吵作一团,惹得学监头大不已。

    善善再见学监,半点也不慌了。

    那边高源还在叫嚣着自己的国公爷爷,她听在耳朵里,站到学监面前,挺直了腰板,小揪揪昂得高高的,不服气地问:“太子哥哥在吗?贺先生在吗?”

    她在学堂里也是有人撑腰的!

    学监板着脸道:“太子殿下与贺夫子都告假半月。”

    善善:“……”

    肉眼可见的,她挺直的腰板慢腾腾软了下来,小揪揪好像也短了一截。

    善善缓缓眨了眨眼,左右瞧瞧,那边高源还在大放厥词,再开口,她连声音都软了些许:“那……那您能喊皇上来吗?”

    学监:“……”

    学生之间一点摩擦,如何能惊动皇上?

    虽然其他人都不在,但文嘉和在。她对骑马并不感兴趣,中午也没有来凑热闹,但听说出了事,就立刻赶了过来。

    “善善,别怕。”文嘉和小声说:“太子哥哥最近被皇上派去户部学习,不在学堂里。但我已经喊人去告知他,若是有事,他很快会回来的。”

    善善牵着她的手,总算安了一半的心。

    在场的所有小孩儿都涉及了这场斗殴,此时一个也没走,纷纷站到了善善的身后,拍着胸脯对她道:“温善,你别怕,有我们给你撑腰呢!”

    “没错,如果夫子们罚你,我就帮你一起担了。”

    “我们会像夫子解释清楚的,是那个人先欺负的你!”

    众人你一句我一言,一声高过一声,比猪圈还要吵闹。

    学监听得头疼:“都别吵了!此事不关温善的事。”

    所有孩童齐齐停下,圆溜溜的眼睛齐刷刷看过去。善善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连高源也变了脸色:“张学监,话可不能乱说。”他被一群孩童压着痛殴,此时鼻青脸肿,模样实在狼狈。

    但在善善来之前,学监早就从众人乱七八糟的话里了解了来龙去脉。

    此事于温善来说完全是无妄之灾,是高源先要强行骑她的马,便是后来争执,她也没动过手,反而是拓跋受了伤。后来一群人打作一团,她和拓拔珩两人更是躲得远远的,一脚都没掺和。

    学监板着脸,将地上这群小萝卜头一一教训过:“……倒是你们,学堂里三令五申不能打架,你们倒好,将夫子平日里的话记到了狗肚子里,与同窗打架不说,竟还会以多欺少,你们……”他看着这群学生身量短短,年纪小小,眼皮跳了跳,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再说高源:“若说起来,此事也是你动手打人在先,拓拔珩先被你打伤,才有这些学生为同学出头,只是下手过重。你们两方皆有错处,便按学堂规矩,各罚一半。”

    众孩童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反对,乖乖认了下来。

    但高源如何能答应。

    他本就横行霸道惯了,从未吃过苦头,这会儿被打了一顿,只等着这些人被教训,哪里想到处罚还会落到自己身上。他恶狠狠道:“张学监,你知道我爷爷是谁吧?”

    张学监当然知道。

    京城有不少功勋爵,青松学堂里更是一抓一大把。但爵位也分高低,权势也分大小。如忠勇伯之流,在朝中未担要职,虽有个伯爵名头,却还要处处卖人面子。

    高家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