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不熟 第1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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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津:“我刚刚叫的。” 何叶一边撑伞过来接他,一边疑惑地问:“这么近,不是说走回去?” 陆津左手搂着女朋友,右手同时撑伞加提着购物袋,语气如常地解释道:“太慢。” 何叶:“……” 嫌慢,他是着急做午饭,还是着急做别的什么? 无论如何,她都坐上了这辆网约车。 司机面相严肃,确认过陆津的手机号就默默开车了,尽职尽责地将两人送到小区门口。 陆津先下车,撑着伞为后下车的女朋友挡雨。 网约车开走了,何叶站在路边,往左走是男朋友的小区,马路对面就是自己的小区。 她的视线在徘徊。 陆津看着她徘徊,沉默地等着。 其实何叶只是来回看了两眼,便挽住了男朋友的胳膊。 这回,换成陆津不动了。 何叶抬眸。 陆津的眼比夜色还黑还沉,怕她心存侥幸,他解释道:“真买了。” 何叶咬唇,湿冷冷的风在江面转了一圈,又把从她这里带走的热度卷了回来。 她松开挽着他胳膊的手,自己往前走。 陆津马上跟了上来,伞面严严实实地撑在她头顶,不让她淋到一滴雨。 何叶转向了望潮府。 一直到过了大门处的门禁,陆津忽然拦在了女朋友面前。 何叶扭头,红红的脸让她的小脾气没有一点威慑力。 陆津把手里的购物袋递过来。 何叶不明白他的意思。 陆津:“拿着,我背你。” 何叶别开眼:“这么一点路,背什么背。” 陆津:“太慢。” 何叶:“……” 最后,她还是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撑伞地趴在了男朋友的背上。 他并没有跑,可是走得真的很快,每一步踩下去,都会溅起一片白色的水花。 何叶呼吸紊乱地看着,觉得自己的心也溅起了连片连片的水花。 搭电梯的时候,陆津都没有放她下来,跨进家门,他依然没有放下她,自己换了鞋子,再帮女朋友脱了鞋子。 他背着何叶走进厨房,将购物袋放到橱柜上,再背着何叶去了公卫,湿漉漉的雨伞挂在淋浴间。 然后,他背着何叶去了主卧,开灯,反锁。 何叶怕他太急,紧张道:“我去洗个澡。” 陆津就把她放进了主卫。 何叶手脚发软地关上门。 陆津去拉了窗帘,回到门口,背靠房门,歪头盯着主卫的方向。 何叶洗完出来,差点被他吓一跳,跟着有点恼,红着耳朵,小声埋怨他:“至于这么急吗?” 陆津的视线在她脸上、脖颈扫过。 这样的眼神,没等他回答,何叶就跑了。 她钻进被窝,听见陆津进了卧室。 趁他不在,何叶把他打开的灯关掉了。 再躺平了,何叶忽然听到主卫传来的水声,哗啦哗啦的,太过清晰。 何叶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又惊又恼,大声喊他:“关门!” 脸皮再厚也不能这样吧? 里面没反应。 何叶怀疑他没听见,等水声停了,他疑似抹沐浴液或做其他事情的时候,何叶又提醒了一遍。 这次,陆津回答了她:“不关。” 何叶只觉得荒谬:“为什么不关?” 别说他们刚谈恋爱,就是多年的夫妻,也没有这么毫不遮掩的吧? “怕你跑了。” 何叶:“……” 有点尴尬,有点好笑,她缩回被窝,不再管他。 早上都洗过澡的,陆津很快就出来了,随手重新开了灯。 何叶探出头,想要抗议,瞥见他只穿了一条裤子,连忙又缩了回去。 陆津坐到床边,掀开被子。 何叶紧紧闭着眼睛。 陆津撑到她身上,看了她好一会儿。 何叶知道他在看自己,怪难为情的:“关灯吧。” 陆津更想看着她,但还是尊重女朋友的意思,关了灯。 黑暗果然让她放松了很多。 他又让她变得紧张起来,变成了池塘里刚刚长出来的小叶子,圆圆的,绿绿的,嫩嫩的,被一条专门喜欢啃叶子的大鱼盯上了,躲又无处躲。 陆津拉起她的双臂环住自己的脖子,在她轻轻吸着气的时候,吻她的脸,她的耳朵。 “很怕吗?” 何叶说不出话,可能所有女孩子都被直接或间接灌输过一个常识,初次总是难熬的。 陆津能理解她的惶恐,而他有自己的理解。 “我不认为这是我对你的占有。” “从形态上讲,这是你兼并我的过程。” “何叶,让我属于你。” 早在六年前,他就该是她的。 第067章 情话再动人,真正到来的那一瞬,何叶还是没忍住哭了一声。 但也只哭了一声,短短的,低低的,听起来都不像哭。 何叶不是很放得开去撒娇或是倾诉委屈的性格。 从小到大,虽然爸爸很疼她,可何叶耳濡目染着爸爸的辛苦,她不想爸爸再因为自己的任何事多皱下眉头。所以,就算学校里有坏孩子嘲笑她没有妈妈,嘲笑她的爸爸是个瘸子甚至恶劣地模仿爸爸走路,何叶也只会躲到卫生间偷偷地抹眼泪,回家了便又成了那个每天都开开心心上学放学的乖女儿。 朱晴曾经恨铁不成钢地说过,她太容易替别人着想了。 何叶并不是完全赞同。 她只会替自己在意的人多着想一些,譬如爸爸,譬如朱晴,譬如……陆津。 就像现在,何叶绕过他脖子的双手只是默默地扣紧彼此,不吭声,也不去擦还在往下滚的泪,尽量表现得还算顺利。 陆津却不动了。 何叶能听见他刻意控制的呼吸,不像野兽吃到了猎物,倒像受了伤。 困惑转移了何叶对痛感的注意,她眨眨睫毛,挤掉模糊视线的泪水,好让自己能看清男朋友的脸。 虽然黑暗,离得这么近,她完全能看清楚他飞扬的眉峰,看清他高挺的鼻梁。 陆津低下来,在她眼角亲了亲,果然湿漉漉的,带着一点咸味儿。 何叶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其实现在好多了,就刚刚那一下。 就在她已经做好准备,男朋友大概会安慰安慰自己的时候,陆津开口了:“跟我想的一样。” 何叶:“……” 陆津双肘撑着床,用拇指分别抹掉她两侧眼角的泪:“就猜到你会哭。” 何叶咬唇,她也不是非要他安慰,反正安慰也是虚的,他不可能真就放弃了。可为什么要说这些? “何叶。” “不许你乱说。”何叶预防地道,劝他把不正经的咽回去。 陆津没有任何的不正经。 怎么可能不正经,这是他多年求而不得的一场梦。 以前只能在漫长黑夜中清清醒醒幻想的,只能在梦里反复梦见不愿醒来的,现在终于成了真。 “何叶。” “我想听你哭出声。” 这话已经不是火了,是满满的一桶汽油,突然就在何叶的脑海里熊熊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