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３ 今晚，举杯消愁

    「嗨！好久不见啊！」还没走进餐厅，郑培廷就在餐厅外看见何姵妤的身影，连忙打起招呼来，「我还认得出你耶！都已经几年了……」

    「郑培廷！」看着眼前有几分生疏的郑培廷，何姵妤还是从对方的言行举止找回对方那青涩的模样，「这么多年没见到你，你的动作还是一样骚啊！」何姵妤调侃了郑培廷几句，带着人走进了餐厅内。

    「真没想到毕业后都没什么在联络了……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啊？」找了个圆桌，两人一同坐了下来，开始聊起了生活上的家常事。

    「原本前几年还在北部的，去年我才刚回来而已。」郑培廷招了个服务员，想要点些东西来吃，「我在后火车站那边找了家公司，做个小职员当个社畜而已。」

    「后火车站？我也在那里工作耶！哪栋大楼啊？」原本还想问问对方看两人是不是能再多联络些，没想到一封讯息却打断了这场对话。

    ［叮咚。］手机响起，郑培廷拿起来看了眼，发现是江晋忠的讯息，赶紧打开来想看看内容。

    小猴子：要等我欸！别忘了我九点才收班。

    看到讯息，郑培廷的嘴角守不住的笑了出来，「你帮我点几道小菜吧！我回个讯息。」

    廷：好──哪次不等小猴子的？要专心工作喔！

    此时郑培廷可能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嘴角已经让他周围浮出了层粉红泡泡。

    看着郑培廷笑容满面的模样，不由得让何姵妤怀疑起对方的感情状况，「这人啊！也不知道跟哪个大帅哥混在一起了。」看了几眼郑培廷，何姵妤又回头和服务员点起餐点。但除了小菜，何姵妤却还多点了几瓶啤酒……

    几句打哈的时间，小菜陆续的上到两人的面前，但郑培廷却看到一旁那令自己几分担忧的东西。

    「你有点啤酒喔……」看着两罐送上来的啤酒，郑培廷面色有些凝重。却也不能怪何姵妤不懂事，毕竟自己本就没有跟对方说过自己的那段经歷……

    「拜託！你都快三十岁了，还戒菸戒酒啊？」何姵妤打开啤酒，大口大口的畅饮起来，「工作不好，家庭不好，难道不需要杯啤酒消愁吗？」何姵妤把另一罐啤酒递给了郑培廷，表情愁容满面，似乎在社会的磨练下，也有了不少忧鬱，「喝吧！今晚就陪我诉诉苦也好。」

    「痾……」看着何姵妤坚定的眼神，郑培廷自己也难以拒绝对方，毕竟对方还是自己高中时期的好闺密，「好！喝就喝。」拉开易拉环，郑培廷就一口灌下了许多，「今晚，举杯消愁。」

    ［丁铃鐺郎。］走近餐厅，江晋忠就听见了其中的喧哗和吵杂声。看了眼时间，早已要逼近晚上十点，但自己此时却才姍姍来迟。

    进到室内，江晋忠兜转了几圈，把餐厅看了一遍，却还是没找到郑培廷的身影，而当走到更里面时，却被高中时的同班同学给发现，不由得得间话几句。

    「唉！这不是江晋忠吗？要不是只缺你一个，我还真看不出来呢！」班上的几个男生认出江晋忠后便凑上前，而那些人脸上早已有片红晕，样子看起来都有几分醉酒。

    「谢谢啊！你先坐着好好喝吧！等等吐到我身上！」江晋忠拍了拍几位男性的肩膀，快速的远离他们，而后又径直的朝女生的方向走去，「何姵妤！」看着眾多的女性，江晋忠也无法辨认出谁是谁，只好大声的朝几人喊到，「何姵妤你在哪里！」

    顿时，女生们停下谈话，转头看向了江晋忠，又转头看了眼何姵妤，「怎么？找他干嘛？」还没等何姵妤发言，眾女生们变开始朝江晋忠问话。

    「郑培廷呢？」看向何姵妤，江晋忠表情多了几分凝重，「你有看到他吗？」

    「有啊！但……你找他做什么？」何姵妤从座位上起身，慢慢的走近江晋忠，站到了对方的身旁，「你还想找他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笑他几句？」何姵妤从来都不知道两人的关係，难以想像江晋忠这样的人会想要接近郑培廷，心里自然有几分警惕。

    「唉！就告诉我他在哪不就好了？操……」江晋忠神情有几分担忧，脚根不断踩踏着地板。

    「你管那么多干嘛？别想找人麻烦！」

    听到这番话，江晋忠多了几分怒火，但深呼吸几下后，他又冷静了几分，不过眼里依然带着锐利的眼眸，「那我问你，他有喝酒吗？」

    「有啊！喝点酒怎么了？你看，他桌上啤酒还放在那里。」何姵妤想着以此能把江晋忠激怒，对方就会负气离开。而江晋忠确实也如此，听到话后转头就走，不过是往餐厅后方的厕所去。

    「等等怎么了，你就给我受罪吧！」江晋忠匆促的走离眾人，脚步中还带着几分怨恨。

    「郑培廷？」望向厕所内部，江晋忠没见到郑培廷的身影，心里没了个底，「这孩子给我跑到哪里了？」江晋忠走出厕所，焦急的心情此时早已窜上脑袋，顿时让他感到头痛欲裂，「等等你惹到其他人怎么办啊？」江晋忠还有些不知所措，便打算回去找何姵妤直接问清楚，却在餐厅后方的室外区看到了幢熟悉的黑影……

    「人给我跑到这来啊！」江晋忠朝室外用餐区走去，渐渐看清了正朝墙壁打拳的郑培廷，顿时间松了口气，「呼！幸好没给我搞出什么事情来。」抓住郑培廷的手，江晋忠想叫对方停手，不料却被狠狠给甩开来。

    「衝三小！抓我干嘛？」郑培廷转过头，用着江晋忠从来没见过的锐利眼眸盯着对方，而此时他的脸上早已红的像颗苹果似的。

    「我就知道你会醉成这样，果然很可怕。」江晋忠双手插着腰，叹了口气，「有够难搞的。」也不管郑培廷等等会不会直接朝自己袭来，江晋忠就抓住对方的手臂，不想让对方有更大的动作，「乖孩子该冷静下来了吧？」即使两人的身高差距将近十公分，江晋忠却还是能抵住对方大部分的攻击，毕竟过去他也是有打架过的，知道如何防御，「再打下去手都要瘀青了。」看了眼郑培廷手指上的红痕，江晋忠不禁心疼对方几秒鐘，「你这样就不是我的乖孩子了……」

    郑培廷无神的看了看自己红肿的双手，又扶了扶有些疼的脑袋，样子还有些神智不清，「你都说啥啊？我就喝个酒是有关係喔！操你老师嘞！」江晋忠的话语在现在都无法让郑培廷恢復正常，他的样子看起来还是疯疯癲癲的，但至少怒气消了点后，变得无力些了。

    「真是的，有够不可爱。」扶起有些昏睡的郑培廷，江晋忠开始走回餐厅，却也不知道还该不该留在此，「你啊！就算是老朋友，也该拒绝一下对方啊！」看着肩上的郑培廷，江晋忠摇了摇头，样子有几分无奈，「要是今天不是我来，你该怎么办啊……」

    「怎么样？你还好吗？」看着被江晋忠抬回来的郑培廷，何姵妤赶紧上前去查看对方的状况，不料却被江晋忠念了一顿。

    「你这死人不要随便给人灌酒好不好？现在人醉成这样，要我怎么办？」江晋忠拍掉了何姵妤触摸郑培廷的手，眼神看起来还是十分不友好，「你还是坐着好好喝吧！我家的孩子都变这样了，我还能留他在这里吗！」扛着郑培廷，江晋忠一步步地往餐厅外走去，留下一群人惊讶和难以置信的目光。

    「等等……他刚刚是说『我家的孩子』吗？」几人面面相覷看了好几秒鐘，还是无法从刚刚的画面中回神。

    「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

    「喂──坐好。」替郑培廷戴好安全帽，江晋忠把对方扶上摩托车，却发现此时的他要平衡都有些困难，不禁令江晋忠又哀叹几声，「你真的很难搞耶！等等酒醒了看我不骂死你。」骑上摩托车，江晋忠抓住了对方的双手，放到了自己的腰部，「等等摔下去我会笑死你喔！抱紧，头靠好！」确认郑培廷可以安稳的坐着，江晋忠这才敢发动引擎离开。

    一路上，郑培廷睡得安稳，但反观前坐的江晋忠，时不时要确认人有没有乖乖坐着，怕等等人又起来发疯或直接掉落，惹的江晋忠一路上都胆颤心惊的，根本不能冷静。

    「这孩子，今天还真难照顾。」江晋忠摇了摇头，表情感觉有些倦怠。但摸了摸郑培廷的双手，感受了下对方的肌肤和体温后，心里却又舒坦了些，「但没办啊……是自己家的孩子。」

    ［嗖嗖。］摩托车停在了江晋忠的住家下。回过头，江晋忠看了眼还熟睡着的郑培廷，想着要如何把人抬上楼，对此有些伤脑筋。

    「你这身躯，要我抬你上楼都很困难啊！」抬起身形比自己还高大的郑培廷，江晋忠的脚步都有些不稳，走起来十分吃力，「你真的，好重！」

    把人抬到二楼的住家，一踩进家门，江晋忠就狠狠地把郑培廷甩在了沙发上，嘴里此时还不断的喘着气，「你真的，很难揹！」看着郑培廷熟睡的模样，江晋忠叹了口气，也放弃了抱怨，独自朝浴室走去，「今晚别给我乱跑了，乖孩子都变坏了。」

    ［砰！］关上浴室门，江晋忠的疲惫一时间都包围了每个部位，身体的每个角落都感到痠痛不已。

    「快累死了，就说不要去什么鬼同学会了，那种地方真的烂死了！」打开花洒，点点的热水往江晋忠的身上落去，水声逐渐盖过他的耳朵，而雾气也慢慢模糊掉他的视线，「今天还真累，把那小孩子抬回家，都不知道费我多大力气！」

    ［吱嘎。］趁着水声未灭，江晋忠不会注意到的时刻，一个身影悄悄的窜进浴室，凑到了江晋忠的身旁。

    一个不注意，一幢黑影用力地抱住了自己，江晋忠可被吓到了，不由得发出了声惊呼，「你干嘛啊？不是睡的好好的吗？」看向身后的郑培廷，江晋忠仍然能看到对方脸颊上的两片红晕，但靦腆的表情里面似乎还多了份愧疚的情绪。

    「好对不起小猴子喔！看我在那边乱吼乱叫的，还要揹我上来，让你太辛苦了……」拥着江晋忠的身体，郑培廷轻轻的带着对方摇晃着身躯，双手还不自觉的越抱越紧。

    「你酒醒了吗？」摸了摸郑培廷脸上的红晕，但此时的江晋忠已经因为疲惫失去那份关怀，即使对方表现得十分内疚，江晋忠的心里还是不禁有几分埋怨，「没事的话，等等洗好澡就睡了吧！别再硬撑了。」江晋忠的语气有几分冷漠，不想再对郑培廷说过多的话。

    「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不会再喝酒了啦──」郑培廷摸了摸江晋忠的头发，像是要安抚对方似的，不料却反被泼了桶冷水。

    「你，洗好澡，给我去睡觉。不要再给我乱搞了！」扯掉郑培廷的双手，江晋忠围上浴巾，离开了淋浴间，留下孤单的郑培廷。

    「对不起啦……我不会再犯了……」看向浴室门，郑培廷样子有些失神，对门外的江晋忠又感到几分愧疚。

    「明明都说好不能再喝酒了，怎么又这样子啊……」郑培廷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样子十分懊悔，「看来要好好向他陪罪才行了……」看不见江晋忠的身影，郑培廷也不知道对方现在的情绪究竟如何，只能不停思考自己要如何补偿对方。

    「之后一定要，好好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