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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四爷后院背了首诗(清穿) 第8节

    第9章 再背首诗赠姐妹

    四福晋这个年关过的不怎么安生——凌霄没在她眼前晃悠了,西林觉罗格格缺席了一系列大宴小宴。

    后院少了一个她,好像总有些死气沉沉的样子,连耿氏这样在主子面前胆小如兔子精的人都壮着胆子问过一回,凌霄格格呢?

    过年这样的场合都不上桌,跟打入冷宫有什么区别?

    对此,四爷的官方说法是:“格格正在参禅悟道,你等不要搅扰。”

    可不是搅扰么。

    凌霄缺席的第一天,李侧福晋送了一些慰问品。等第二天请安时李侧福晋说起如今岁荣轩闭门锁户护卫持刀守门,整个后院都震惊了。大过年的,这是怎么了?

    过年走礼,年侧福晋赏了岁荣轩两大车年礼,妾室们或多或少也都送了些礼物致意问候,连二格格都有礼物相赠。——以上通通如肉包子打狗,别说回礼孝敬了,连凌霄格格身边的大宫女都没见着。

    当然见不着啦,大宫女正忙着和泥呐!涉密人员懂吗?

    于是过年摆宴,耿格格打了头,年侧福晋和李侧福晋破天荒地并肩子一起上了,开口为凌霄求情,其余妾室也乖乖站起身表示联名。

    这倒不是凌霄多讨人喜欢,只是她好歹是有名有姓的选秀赐下来的格格,进府才一月,没犯什么大错就落到如此境地,唇亡齿寒,雍王府后院下限暴跌,她们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年侧福晋引经据典,李侧福晋动之以情,格格们撒之以娇,早已串联好了要把人保下来。

    福晋跟四爷一道坐在上首,被这么一谏,只觉得自己冤死了。她看着陷入合理猜测连四爷亲自开口辟谣都不听的妹妹们,头痛欲裂。

    是,什么参禅悟道自然离谱,再离谱能有你们凌霄妹妹离谱吗?!

    是,作为人妾的往院里一锁就是枯萎凋零,你们凌霄妹妹在院里烧火玩儿呐!

    四福晋是知道些许真相的,凌霄亲口告诉过她,要把一吨煤烧出两吨的效果,这样的天方夜谭有四爷低低一句“已经有些眉目”就是石破天惊。

    偏偏凌霄人在院里玩火,府里府外、年前年后都是她的传说。

    当日凌霄救护百戏小姑娘是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众目睽睽之下,围观者无数。按理说这一意外也不是什么谈资,给些银钱是贵人心善,可如果贵人格格二话不说就拿自己的金轿子抬人呢?

    听说抬到时血汪了半个轿子,污了绣花丝绸的褥子。

    医馆说啦,幸好送来的早,再迟一点就难说了。

    连药费也是雍王府付的!对,雍王府,轿子上明晃晃的标记啊!四九城老少爷们认出个亲王府不在话下!

    福晋头天听护卫嬷嬷回禀出府事宜没把救个孩子当成是大事,结果年前年后出门饮宴,才听闻这事儿都在四九城传开了。

    “四嫂,”九福晋探问,“听说此事是府上西林觉罗格格所为?”

    没等四福晋答话,旁边贵妇人们都惊了,什么,真是你们府上妾室格格?随便出门啊?

    四福晋轻描淡写:“是我们二格格出门,带着西林觉罗氏做个玩伴,她们为人纯善,见不得血气,如今真是过誉了。”

    至于什么格格出门之类的,四福晋略顿一下,学着自家爷的口吻说:“西林觉罗氏才十五岁,还是个孩子呢。”

    众福晋:“……”

    你是她主母,你说了算!

    九福晋只是奉命探问,八福晋却是知道□□几位针对这位格格的谋算的,当即道:“怪不得人都说四嫂贤惠呢,爷们把人宠上了天,又是另辟住处又是多送仆役,待遇跟嫡福晋比肩,出府门都不禀告四嫂,把嫂子气成什么了,如今嫂子还在这儿遮掩呢。”

    八福晋快言快语一说,这么劲爆的内宅八卦立时把全场炸得没一点声音,众人全睁大眼睛竖起耳朵看四福晋如何回应。

    四福晋将杯子一嗑,凌霄人品放在那儿,她根本懒得从什么你打听的都是瞎打听的角度入手招架,直接了当道:“芝兰玉树,生于庭阶,我家出此人才,自然是宠的。王爷近来忙于公事,好教八弟妹知道,西林觉罗氏却是你嫂子我宠出来的。”

    八福晋:“……”

    八福晋的眼神逐渐迷茫。

    全场贵妇大老婆也一起迷茫了,大家跟四福晋妯娌亲戚这么多年,她说的话还是信的……吧?啊,真的不是失了智吗??

    所以宠妾灭妻的辟谣是妻宠妾吗?如果这是辟谣,效果是真的好……

    四福晋脱口说完,其实自己都觉得有点刺激。四福晋多少年没说过这么刺激的话了。她以素来的静气撑着,战术喝了口水。

    但无论如何,在府外虽然立下了莫名其妙的人设,总是大获全胜,挫败了隔壁八贝勒府的阴谋。在府内呢,一个个以为是我把人关起来的是不是?

    福晋破天荒地打断了正在教育堂下女人们的四爷:“爷,既然如此,就让凌霄来见见她姐姐们吧。”

    四爷是个消息灵通的细心人,早听说福晋在外难得的豪言壮语,一听这话就笑了,先揶揄了福晋一句:“可见的确是我们王妃娘娘宠出来的好格格啊。”

    福晋:“……”没完了是吧!

    本来就不是禁足凌霄,四爷便要苏培盛去传话:“将方才的事说了,问问格格来不来?”

    苏培盛应了一声去传信,凌霄的姐姐们都不说话了,听这语气,好像我们凌霄妹妹还是那个张扬跋扈无忧无虑的凌霄妹妹啊?

    其中心情最复杂的是年侧福晋。年侧福晋愿意出头谏上一谏,一大半原因倒是出于公心,前头凌霄救人仁心满京城,后头你们把人关起来不让人过节,传出去多丢王府声名啊。结果这种板上钉钉的推测放在凌霄身上怎么都另有隐情啊??

    年侧福晋呆愣愣地坐在原地,不时往门口瞅一眼。她这样也不显眼,连钮钴禄格格都不喝茶了,专心等人。

    四爷看着一堂妻妾专心致志等凌霄,一时哭笑不得,他大孙女真是讨人喜欢,在哪儿都闪闪发光是吧。

    才来几天呐,尽收我后院人心。

    门外脚步匆匆,苏培盛拿着一卷纸进了门。

    他一抬头就看见满屋子人目光灼灼看着他,忙呵腰道:“回主子,凌霄格格说她悟道正在关键时刻,需要虔诚斋戒,请主子恕罪不能前来。”他一点也不敢停顿,双手举过手中纸张,“格格听了方才之事,即成诗作一首,托奴才送来,为酒宴助兴。”

    听闻有新诗,年侧福晋立时回神,她家四爷却比她反应更迅敏,四爷直下厅堂,劈手拿来诗文观看。

    笑话,凌霄的诗文那都是抄来的精华,绝没有平庸之作,相当于后世诗文经典选集了。

    四爷兴致勃勃从头观看,越看嘴角的弧度越往下弯,等福晋走到他身边时脸色黑得跟墨一样。

    “这是写了什么大作?”福晋从四爷手中取过诗文观看,先是挑了挑眉,继而笑容越来越大。她眼见满座佳人挺身探头,便轻咳一声,从头念来。

    “《元日闻谏赠王妃与诸姊妹》。”

    不是逢人苦誉君,亦朗亦侠亦温文。

    照人胆似秦时月,寄我情如岭上云。

    四句念完,年侧福晋早小步挪到了福晋身边,眼睛又闪又亮,还第一次有人给我赠诗呢!还是这么好的诗,哎呀,哎呀~

    妾室们满头珠翠凑在一起,听年侧福晋给她们详解诗文,说我们为她谏王爷如同秦时月一样照人肝胆,对她的情谊如岭上云。

    秦时月,岭上云,姑娘们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能和这样的意象连在一起,而且还会随着这首诗作永恒地联系在一起。

    夭折了两个女儿,年纪最大的宋格格当场就落了泪。她一哭,姑娘们个个忍耐不住,挤在一起哭成一团。

    她们为凌霄求情,有笃定事儿不大的,有认为大过年的,有从众的,却没想到这样半真半假的情谊,是月也是云。

    四爷负手站在一旁,听妾室们缓过神来,商量着如何给凌霄回赠一份表心意的礼物,不由长长叹息了一声。

    你们情深义重,被谏的本王成了啥形象?

    还有你凌霄,说好的雍王煤呢?感情本王在外是暖民寒冬的大贤王,在府里后院就是迫害你的祸头子是吧?

    他用手指在酒杯中一点,趁着墨迹未全干,把凌霄诗题中的闻谏两字涂去了。

    福晋第一个没绷住笑了,越想越好笑,扶着一旁李侧福晋的肩膀笑得停不下来。

    胤禛从没听过自己福晋这么爽朗开怀的笑声。

    亦朗亦侠亦温文……胤禛看着满堂妻妾,突然感到她们都生动鲜活起来,好像每个人都沾了点凌霄的活泼气质,点燃了本性中的一点火焰。

    “爷。”年侧福晋有些不满,护着怀中字纸,“你把这两字涂去,诗意就不分明了。”

    四爷隔空虚点着他这胳膊肘往外拐的爱妾,冷笑:“你只说,谏错了没有。”

    年侧福晋思索了一刹那,抬头道:“那凌霄也没出来啊。”

    “是呀是呀,凌霄要斋戒到几日?”

    “等凌霄出来我一定问问她,我是‘侠’字还是‘朗’字。”

    “‘朗’字该是赠福晋的。”

    “我们是不是还有几日能准备礼物?”

    “凌霄妹妹爱吃甜的,我亲手做些小点心,她指定爱吃。”

    女人们叽叽喳喳,不一会儿又把生气的王爷抛到脑后了。

    雍王爷暗暗生闷气,却又不想在此时强调自己的威严,便坐回座位,和桌上独自饮酒的王妃吐槽:“你看看她们,成什么样子。”

    四福晋悠然一笑:“我倒觉得这年过得有滋味。”

    她向胤禛举起手中酒杯,夫妻俩对视一眼,胤禛和她对饮了一杯。

    雍王府的康熙五十二年,是从这场酒宴开始的。

    福晋只觉得年头过得忒顺了,往日后院那些小摩擦小争执如残雪在晴日下消融一空,福晋的工作量直降四分之一。她也有点闲暇,能吃些妾室们孝敬上来的茶饼,描两笔兰草,再想想凌霄。

    正月十二,掌灯时分,苏培盛敲响了正院的房门,他一张白面喜气洋洋的。

    福晋只觉心中一跳:“你为何事来?”

    “从岁荣轩来,爷请福晋去烤烤火。”

    第10章 雍王府暴富计划

    前日下的残雪还未消尽,通往岁荣轩的路扫出了中间的行道,持刀护卫把守门前,将这座原来的客院衬托得格外肃穆,半点不像一个妾室的居处。

    四福晋在门前停了一刻,惊与惧一起涌上心头。王爷请她来烤火,这把火怕不是要把这四九城的残雪焚化得一干二净。

    “福晋?”

    四福晋松开了扶着侍女的手,“你们都留在外面。”

    连苏培盛也留在门房避风,四福晋独个进了门。庭院中四下无人,只有正堂亮起一点火光。

    说烤火,还真就是烤火。四爷和凌霄一人裹着一个厚斗篷守在火盆前头,四爷冲老婆招手,凌霄瞅着她乐。

    “怎么坐这儿吹风?”四福晋下意识先要劝一句。

    一边点着火盆,一边开着大门吹风,有毛病啊。

    “不冷。”四爷说,“我很得冬日的寒风散一散热。”

    “有风着的快点。”凌霄实话实说。

    福晋笑了,她回身把门合上,留一道小缝以防中了碳毒,拉着四爷引她的手也围坐在火边。火盆里只燃着一块与众不同的炭火,热力十足,她扯紧了身上的斗篷,目不转睛地盯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