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好梦

    黎清住过来后，家里也渐渐变得热闹起来。

    黎母总怕苏月明太累，所以偶尔会去他们家里做些晚饭。她平时的工作很忙，为了能早点过去有时甚至用上了调休。

    苏月明也经常会把梁暮时喊来，只不过每次来他都带着他的笔记本电脑，苏佳昀问他用来做什么他也只是随口说有用。没有人需要他的时候，他就会一个人坐在客厅码字。

    秦启是过来人，深知苏佳昀和黎清的焦虑。但他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他偶尔会在黎母来的时候给黎母打打下手，又或者是去姥姥家的时候给大家带些外市特产之类的。

    苏佳昀身着校服站在主席台上，面前的摄影师对他们说着第一排的女生蹲下，第二排的半蹲。

    黎清站在她右手边的位置，听到摄影师的话她也慢慢半蹲下来。

    拍照时，苏佳昀没有看向镜头，而是看向了站在台下的苏月明，就像他两年前拍毕业照的时候也是这么看着她的一样。

    她拉着黎清欢快跑下台。操场上，苏月明、梁暮时、还有秦启，甚至秦母都站在那里等着她们。

    两年前，哥哥拍毕业照的时候，操场上站着的可是只有她和黎清。

    “时间过得真快，现在是我站在这里拍毕业照了。”苏佳昀看着面前的苏月明，一脸骄傲。“怎么学校每年都叫你来做考前动员啊？不知道明年你还要不要来。”

    “是啊，不知道。这得问校长，毕竟每年都是他叫我来的。”

    凡尔赛。

    一般人想来都没这个机会呢。

    秦母拿着手机，笑着让她们五个人站好，她来给大家拍一张合影。

    拍完照后，梁暮时迫不及待的想在学校里逛一逛。

    “你们这里的高中比我以前的高中漂亮多了。”

    甚至进校门的地方还有养鱼的小池子。

    只不过，真的是“小”池子。里面也只有零星几条鱼在游着，因为水池不经常打理，甚至池子里还长出了青苔。

    因为要把放在学校里的书领回去，他们一起去了苏佳昀和黎清她们班的教室。

    之前他们陪着梁暮时在学校里逛了一会，所以耽误了些时间。班级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们俩的桌肚里还有东西。

    苏佳昀走到她的座位旁边，把里面的书一股脑得往里装。

    “你这个位置不错呀，还能看到操场。”她在理书，梁暮时趴在她旁边的窗户上向外看去。

    听到这么说，她也抬头向窗外看。

    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  她在这里看向窗外。

    不久之后会有新的学生坐在这个位置上，她会有不同的人生，不同的故事。

    青春从未停滞，它一直都在继续。只不过，这里的故事即将迎来新的主人公。

    她以前经常坐在这里，“偷窥”操场上的苏月明、去图书馆的苏月明、路过的苏月明。

    但是现在她已经不需要偷窥了。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

    苏月明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袋子，他不知道她在突然笑什么，不过回去以后可以偷偷问问她。

    -

    高考最后一场的考场外，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

    黎清的小三门选的是物理化学和生物，而苏佳昀则是物理历史生物。两个人的最后一门考试都是生物。

    黎母偶尔有手术，并不能每场考试都在，也不能一直站在考场外等。不过秦母倒是这四天一直都在，她推了之前的订单专心陪着她们。苏佳昀说不用这样，可她却也十分认真地反驳：“我有画哦，只不过每天画个几笔而已，看到你们考试我焦虑的没灵感嘛。”

    每次黎清和苏佳昀一出考场，就能收到来自秦母的向日葵。

    苏月明和梁暮时也不知是忙完了，还是专门腾出时间来陪她们两个学习。至少这段时间他们两个人除了上课就是在家里，到最后梁暮时甚至就住下了，苏月明没有拒绝梁暮时睡他的床，而是在他的床中间拿被子堆了个三八线。

    查分数的那天，苏佳昀失眠了。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但就是睡不着。

    看她不可能有性欲，苏月明也很识相的没有去挑逗她。他拿了几本书坐在床上看，就这样陪她等了一整晚，一直到早上十点。

    她掐着表点进查分界面，但因为人太多，页面奔溃了好几次。

    苏佳昀的手机还开着和黎清的视频通话，屏幕那头，黎清和黎父、黎母坐在电脑前，一脸紧张。

    她好不容易才挤进去，就听到手机里传来黎清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我的成绩比去年分数线高18分呢！是不是稳了！医科大我来了！临床医学我来了！”

    电脑页面还在加载，苏佳昀屏住呼吸。她身后的苏月明轻拍着她的后背，叫她不用这么紧张。

    怎么可能不紧张！

    她现在感觉自己握着鼠标的手上都是汗，心也慌得厉害。

    看着定格了的页面，苏佳昀瞪大了眼睛。

    “你掐我一下？我不会在做梦吧？”

    她还以为是自己一晚上没睡觉出现幻觉了，直到苏月明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她才发觉是真的。

    “佳佳！你多少分？”屏幕前的黎清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半天了，她都没说她的成绩。

    苏佳昀索性将手机举起来，正对着电脑屏幕。

    674分。她从没想过会考这么高。

    传媒大学新闻系的分数往年一直在650分左右，她觉得自己顶破天也就勉强能考个660。

    她的成绩也一直是在稳步增长，谁能想到她高一的时候还只有600多分。

    没想到居然是674分。

    她放下心来，心里的那根弦也终于断了。

    她跟黎清还有黎父黎母又聊了会天，终于撑不住挂断了电话。

    由于太困，她走回房间的那几步都快和爬差不多了。

    苏月明看出她想睡觉，于是抱着她回了床上。

    果然，刚沾上枕头没两分钟她就睡着了，而且睡的特别沉。

    苏月明去将窗帘拉上，又帮苏佳昀掖了下被子。

    睡着了的苏佳昀的呼吸平稳，纤长的睫毛也随着她的呼吸而微微颤动。

    苏月明躺在她身边想伸手搂住她，却怕把她弄醒，于是又默默收回了手。

    “睡吧。”他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睡的这么香，一定是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