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
旁边施愫愫再忍不住，过来挽住他的手臂，“你得理解我们，真的是出门方知我哥的好，吃不上你做的菜，我们都要被馋出毛病来了，真的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他俩这样已经是很克制了。” 施彦铭这才明白，摇头失笑，“夸张了啊！” 结果姨甥俩人异口同声地，“绝对真情实感！” 叶开打个响指，提前点菜，“别的先不管，回去你得给我们上顿大白鱼，要大盆儿的。” 他这话一落，姨甥俩条件反射一样，齐刷刷地咽起了口水。 “原来是想我的菜，果然不能想多了。”施彦铭扶额笑叹，“咱有点出息行吗？别跟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不就是大白鱼吗，早都准备好了，野鸡兔子也都有，现在你们就可以想吃哪口了，我都给你们安排上。” 在燕城快回来的时候，三口人就说起过回家第一顿要吃什么。 这会儿邵征张口就来了，“红烧大白鱼，小鸡炖蘑菇粉条，香辣兔肉，剩下的配菜舅舅你看着安排，只要是你做的，我们都爱吃。” 施彦铭一一应下，信了这一家三口是真馋大发了。 很快就到了陵水，车子开进西山大院起，一路都有熟人朝车里摆手，很亲切的感觉。 车还没开到小二楼，就见阮静秋和施萍萍领着小姚安开门出来，旁边沈大姐也听到动静出来，站一起等在大门口。 车还没停稳，邵征和施愫愫一起小跑着扑向阮静秋，姨甥俩先一人抱着阮静秋一只胳膊摇着。 施愫愫娇声唤着，“阮同志，萍萍同志，别来无恙啊！” 邵征则把头都埋到阮静秋腰上，眼还知道瞅着大姨，“姥姥大姨我可想你们了，你们想没想我？” 后面才轮到叶开上前，“妈，小萍姐，我们回来了！” 阮静秋和施萍萍挨个应着，看哪个都亲得不行。 小姚安也钻过来，一手拉着哥哥，一手拉着小姨，嘴上还不忘喊姨夫，给小人忙活够呛。 这边施愫愫和邵征又空出手来去抱施萍萍，施萍萍又回抱过来。 田大姐在一边看着都温馨，“回来就好，你们不在家里，这边少了好些热闹呢！” 这边一家三口又和田大姐招呼了，才提着行李进了家门儿。 进了家门，姨甥俩往沙发上一瘫，“还是回家好啊！” 叶开过去给邵征扒拉一边儿，半靠着施愫愫坐下，“嗯，回来哪哪儿都顺畅了，还有十天的假，我要好好享受一下了。” 阮静秋还担心女儿和外孙刚从燕城回来就那么说，叶开脸上要挂不住，没想到叶开也跟着一样式儿的。 女婿都更愿意回这个家，这证明她和施常青给家维护的好，孩子们认可这个家，想到这里，阮静秋心里还怪舒坦的。 她笑着撵三个，“水都烧好了，赶紧都热热的洗个澡去，等洗好了你爸你姐夫他们就下班回来了，正好吃饭。” 一天一夜的火车坐下来，就算是软卧车厢里很干净，也觉着自己要馊了。 都赶紧找了衣服，楼上楼下两个卫生间，三个人分头洗了澡。 时间紧，任务重，施彦铭也去了厨房，今晚这一顿他要大显身手了。 好在前期工作施萍萍已经都做好了，施彦铭只掌厨就行，时间上完全来得及。 等洗好收拾出来时，刚好施常青和姚立民先后进了门，一家人又是好一通相见欢。 人齐了，施彦铭的大餐也上桌了。 看清餐桌上的菜色，姚立民都要哦豁一声，彦铭，你这又出新菜了，今晚有口福了。” 施彦铭摘了围裙，指着桌上，“咱妈说要九道菜，寓意长长久久，各位看着还成吧？” 再看桌子上，红烧大白鱼，小鸡炖蘑菇粉条，香辣兔肉，锅包肉，椒盐排骨，萝卜丝小煎饼，蒜蓉蒸白菜，腌蒜茄子炒土豆片，一共九道。 其中锅包肉，萝卜丝小煎饼，还有腌蒜茄子炒土豆片都是第一次登上施家餐桌。 邵征吸溜着口水，“太行了，舅舅米饭够吗，我觉着配着这些菜能吃一盆饭。” 施彦铭推着他坐下，“米饭饼子都管够，你就敞开了吃吧。” 一家人各就各位入坐，施常青吩咐施彦铭，“开瓶燕门春酒，今天咱们一家人一个不少，这才算正经团圆年饭，咱好好喝一顿。 施彦铭开了酒，姚立民接过来从长辈开始挨个给倒酒，“就是这么一说，你们三口不在，家里都觉着空荡荡的，过年都不热闹了。 在一起习惯了，真是少了谁都不行呢。” 一家人都深有同感，邵征趁机提前铺垫起来，“所以，等我爸调走时，咱全家都一起去燕城吧，房子都是现成的，到时再买两间房，不会比这边日子差的。 姥姥姥爷，咱们老施家一定要齐齐整整呀。” 经了这一次，他再不想和姥姥家分开那么久，并不仅仅是为施彦铭的饭菜。 又来了，施愫愫只觉着外甥要魔怔了，“邵征你天天咱们老施家要齐齐整整的这句，在燕城念，回来还念，歇歇呗？。” 邵征小脖子梗着，“我就是要天天念，念力懂不，这样咱们一家才不会分开。” 小孩子的感情再明白无伪了，你对他的好，这孩子处处有回应，别说孩子不舍，这一个月家里也是各种惦记他。 更窝心的是，去了趟爷爷奶奶家，他最惦记的还是这边，张口闭口都是老施家，在爷爷奶奶家都是这么说。 施常青和阮静秋喊他过去，搂着他好久没放开。 施萍萍和姚立民也过去拍着他脑门，点着他鼻尖，好一个稀罕。 施常青和阮静秋拿出给他留的压岁钱塞到他兜里，后面施萍萍和施彦铭也赶紧拿出自己那份儿给他。 邵征嚷着发财了，乐出了牙花子。 第112章 四月的陵水, 冰雪消融，草长莺飞, 正是春暖花开时。 因为冬季投喂的好，黑塔同学在三月初就从冬眠中醒了，比去年早了差不多一个月。 这孩子是真认家呀，醒来后一口吃的没找，先摸回了家里。 家里人都上班了，就阮静秋带着小姚安在，祖孙两个和往常一样慢悠悠地做着蛋糕和饼干。 时间久了，这点活计早都做熟了，阮静秋一个上午就能轻松完成得差不多, 等中午施萍萍回来再帮着收收尾，就齐活了。 下午就悠闲了, 阮静秋会带着小姚安午睡一会儿, 等起来吃茶点的功夫，邵征就放学回来了, 大小两个孩子都爱听阮静秋讲各地的风土见闻，常常家里人下班时两个还依偎在姥姥怀里听得眼都不眨呢。 厨房里阮静秋刚把曲奇饼烤上，就听到后院有动静, 刚要迈脚去看看, 姚安已经撒腿往外跑了, “黑塔，是黑塔回家了！” 整整四个月没见，做为黑搭的家人，早都惦记得不行, 所以就算它这会儿带着洞里猫了一冬的馊臭味儿，阮静秋和小姚安也都忽视了, 围着它好一个虚寒问暖。 和自家人也不需要客气，黑塔连比划带呼呼着说自己饿了，阮静秋心疼得不行，揉着它的大熊头，“我们黑塔都瘦了，可得好好补补了，等着，姥姥给你拿爱吃的。” 昨天捞回来的大白鱼还有五条养在大水缸里，姚安拿桶过来，阮静秋全给捞出来摆到黑塔面前，“先垫垫这个，姥姥再给你拿别的。” 看到是自己最爱吃的大白鱼，黑塔摇着脑袋冲阮静秋呼呼呼着，就这谄媚的熊样儿，给阮静秋看得直发笑，“这家里都一个德行，出门回家第一个就要吃这口大白鱼，真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 看着黑塔埋头大嚼，三口两口就囫囵下去一条鱼，知道它是饿狠了，阮静秋也不打扰，回头又钻进厨房翻找起来。 黑塔只吃新鲜的生食，家里除了大白鱼，兔肉鸡肉都是做熟的，它是不带吃的。 没肉吃也不能委屈孩子，阮静秋从柜子里拿出一罐野蜂蜜，拿菜筐装了大半筐胡萝卜，又往里装了三个苹果，一起拎了出去。 她给野蜜都倒到盆里，和菜筐一起推到黑塔面前，“吃完了鱼，再用这些甜甜嘴，等你小姨舅舅他们回来，再给你搞肉吃。” 闻到了蜜的甜味儿，这是除了大白鱼外，黑塔的另一最爱，它根本等不了，伸出大熊掌给盆拔拉过来，先埋头舔了口蜜，给它好吃的，喉咙里连续呼噜着，之后就开始一口蜜一口大白鱼地大吃特吃起来。 “这孩子还怪会吃的！”阮静秋拉着小姚安陪在边上，哪还顾得上做点心。 等一家人中午下班回来，黑塔已经吃饱喝足，正惬意慵懒地趴在太阳地里，由着小姚安吭吭哧哧地拿着个大毛巾给它擦着熊皮呢。 黑塔身上的味儿太熏人了，时间长了就有点顶不住，小姚安就跟阮静秋要了块布沾了点水，给黑塔先擦擦。 虽不能彻底除臭，总是聊胜于无。 虽然隔个十天半个月，施愫愫几个都要去投喂黑塔，可面对的都是困得迷迷瞪瞪的黑塔，哪忍心扰它，投喂完就赶紧撤了 所以这会儿见到冬眠归来的黑塔，都和阮静秋表现得差不多，给它围在中间摸摸扯扯东问西问的，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喜欢和欢迎了。 黑塔也很享受这样众星捧月的待遇，挨个人过来贴贴蹭蹭的，这些人嘴里喊着黑塔你好臭，却没一个躲开。 和人类在一起久了，黑塔很多习惯都在向人靠拢。 比如施家人都是爱干净稍有点洁癖的，黑塔慢慢的就学着爱洗澡了。 现在被一再说臭，它就挂不住了，朝叶开拱着俩熊掌，这是它求人办事的招牌动作。 于是趁着施彦铭做饭的时候，叶开和姚立民在院里架了火堆，给黑塔烤着火洗了个澡，洗好后两人又用不穿的旧衣服给它擦干毛皮，这待遇真是熊界再没谁了。 等一家人吃了饭，施愫愫和叶开又抓紧带着黑塔回了后面林子，坑了两只兔子任它敞开了吃饱，两人才急匆匆回去上班。 年后开始上班，两人就忙得不可开交，施愫愫还能准点下班，叶开这里加班加点却成了常态。 只一个春节各地走亲戚，施愫愫厂里的精油香皂就被九原省的广大用户宣传出了省，名气远播全国各地。 施愫愫从燕城回来，只休整了一个礼拜天，礼拜一大早上就被时刻关注她回没回来的江局长一个电话招唤到局里，跟她商量是不是再给厂子扩大下，把精油香皂供应到省外。 原来江局长那里每天都要接到全国各地来订精油香皂的电话，好多都是大订单，局里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就连江局长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住这样的泼天富贵。 听江局长说明了情况后，施愫愫表示在目前的人员下，她可以再扩大下生产，但是扩厂供应全国这个，目标太大了，还是得一步一步来。 首先厂里香皂都是手工制作，要想撑起供应全国的生产量，那需要的人就多了，招上千人都未必够。 可上千人的厂子对小小的陵水林业局来说却是不小的体量，摊子铺得那么大，万一销路不长久，将来都不好收场。 原文里有讲过，乱局结束后，九原这些林业局就一年年末落下来，林业局整体都不好，下属单位也就不用提了。 想也知道，等开放后，在落伍不会迎合市场的老套管理下，国营厂根本没有竞争力，精油香皂再好，在眼花缭乱的新产品冲击下，也会被遗忘在角落。 所以招那么多人干嘛，等着做伴儿没工资发吗？ 施愫愫的想法是，厂里就维持现在的规模，这样就算她离开了，她也可以继续提供发展思路，尽量保着厂子维持住现有三百人的生计 再多的，施愫愫不想担，她有自己的生活规划，真做不到把那么多人的生计揽上身。 所以不赞成扩厂后，她也跟江局长提了，至多两年叶开就要调到燕城，她肯定要跟着一起走的，让江局长现在就可以考虑接她位置的人选了。 江局长之前不是没担心这事儿的，现在终于来了，他苦笑起来。 施愫愫去燕城一个月，只春节放假三天，劳保日用厂一直正常开工生产。 按理厂里有副厂长和厂部的人员盯着，厂里的产品就两样，也没什么技术含量，保持一切如常该没什么难的。 可就是不行，施愫愫一离开，厂里这些人就跟没了主心骨一样，干活都失了劲头，产量跟着就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