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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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濠沟虽深,也是经不住土来填,要是秦军的法子得逞,赵军就会失去最后一道屏障,被围歼也是指顾间的事了,赵军将领哪能不惧。 司马尚也是暗中惊心,可他知道他是赵军的主心骨,他要是露出怯意,对军心士气的打击太大了,冷笑道:“雕虫小技,也敢到我司马尚面前来卖弄。 ”他的镇定立竿见影,众将的惊惧马上消失殆尽,无不是信心十足地看着司马尚,等他给出破解之策。 如何破解秦军这一策,司马尚也没有什么高明的办法,他只有一个最土的办法,那就是和秦军比速度,看是秦军的腿快,先冲濠沟边上,把土包扔进濠沟里,还是赵军的箭快,给秦军以重大杀伤,使秦军不能完成填土的任务。 当此之情,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传我将令:弓箭手集中射填土的秦军兵士!把他们放近点,狠狠地射!”在众将的期待中,司马尚下令了。 这法子虽不够奇妙,的确是眼前最好的办法,众将马上去督战,命令弓箭手放箭。 这轮较量中,秦赵双方各有成功的几率,但最终却是以秦军的失败而告终。 赵军之所以能够击退秦军,让秦军不能实现目标,原因在于赵军的射箭技术实在是太好了,箭又密,比雨点还要密集,恐怕只有苍蝇才能逃生。 秦军攻势如潮,前赴后继,持续了两个多时辰,留下了不计其数的尸体,血水流到濠沟里,把沟里的水都给染成了红色,据幸存的赵军兵士回忆说。 就是这一战,使得他每天只能喝散发着腥性的血水过日子。 尽管代价是如此之大,秦军始终不能成规模地冲到濠沟边,把土扔进沟里。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是秦王的可贵品质,然而这一刻秦王却是脸色大变,霍地从马上跳下来,劈手从兵士手里抢过一个土包,扛在肩上。 大吼一声:“将士们,跟寡人冲啊!”飞奔而前。 任冲忙闪到他前面,道:“王上,你不能去啊。 要去,臣去!” 秦王喝道:“任冲,给寡人让开!” 任冲不仅不让,一下给秦王跪下了,请罪道:“王上。 臣自从跟了王上,就没有违拗过王上的旨意,可这一次不行,臣死也不让。 王上就是要砍臣地脑袋,臣也不能让。 ” 秦王暴喝一声。 道:“任冲,你以为寡人不敢杀你?挡寡人路者,死!” 任冲还没有说话,王翦蒙武率领众将齐刷刷跪在秦王面前。 道:“王上,前面危险,王上万金之躯,不能去呀!” 秦王指着他们道:“你们你们居然敢挡寡人的路!” 尉缭也闪到前面,道:“王上,一时攻不下来,可以再筹良策,王上万不可因一时之怒而蹈险地。 ” 秦王飞起一脚。 把任冲踢翻在地,再一脚把王翦踢倒,一把把尉缭拉开,大步而出,怒吼道:“将士们,冲啊!”率先冲了出去。 他是天生的领袖,天生就一种激励人心的魅力,他这一亲自上阵。 对于将士们来说无异于最好的强心剂。 无不是精神百倍,呐喊道:“冲啊!” 一时间。 惊天动地的呐喊声再次响震长空,血性的勇士们豪迈地奔向了最需要的地方。 秦王正跑间,只见尉缭,王翦,蒙武,任冲,赵高,还有众将全冲了上来,奔到他头里去了。 秦王沉着脸喝道:“你们让开!” 一向稳重地尉缭也是血性大发,三两下扯下衣衫,露出雪白的肌肤,道:“王上要冲锋,缭子也不敢落后,就用缭子的躯体为王上挡箭。 ” “对,我们为王上挡箭!”王翦他们附和,扯碎衣衫,光着上身走在头里,呐喊着“冲啊”为秦王开道。 赵高那尖细的太监声虽是特别,在万军呐喊中早就给淹没了。 如此富有血性的事情一生也不见得能遇上一回,只要是个人都会给激得血性大发,老将蒙武也不例外,光着上身,白须飘飘走在头里,成了一道战地风景线。 秦王赞道:“好!这才不愧是我大秦的血性男儿!”扯下王袍扔在地上,光着上身,扛着土包,飞奔不已。 他们的行动影响到兵士们,无不是脱下衣衫,光着上身,扛着土包,呐喊着,义无反顾奔向前。 一幅非常奇特,而又感人肺腑的画卷展现在眼前:秦军从秦王到兵士,无不是光着身子,扛着土包,没有任何防具,盾盔甲全部没有,勇往直前! “他们疯了!”一个赵军兵士惊惧地道。 另一个兵士打着颤,道:“是秦王疯了!” 如此奇特地战斗司马尚尽管身经百战也是没有经历过,强抑心惊命令弓箭手放箭。 一波又一波的箭雨射来,秦军成批成批地倒下,然而没有一个人退缩,更奇特的是没有一个人惨叫过,就是死他们也只喊两个字“冲啊”。 前面的倒下,后面的扛起地上地土包再前进。 可惜的是赵军的箭雨太猛,始终不能冲过去。 任冲猛地把肩头土包扔掉,挥着双拳大吼一声:“兄弟们:扔掉土包,用我们的躯体填平濠沟,为王上铺平前进地道路!冲啊!” 此时的秦军为秦王去死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立即响应道:“用我们的躯体填平濠沟,为王上铺平前进的道路!冲啊!”扔掉土包,狂奔而去。 秦王虎目中流下了热泪,把土包扔在地上,喝道:“赵高,快传寡人旨意,停止进攻!” 用将士们的躯体填满濠沟的确是一个绝妙的主意,但是代价太大,大到秦王不能接受的程度。 再说了。 这么好地兵,哪里去找,任何一个有良心的统帅都不会做出如此愚蠢地举动。 命令传下去,秦军立即停下来。 任冲已经冲了好远,双臂张开,挽着左右两边的兵士,大吼道:“兄弟们:我们都手挽手,我死了。 你们拖也要把我的躯体拖进沟里去。 后面的兄弟们跟紧喽了,我死了,还可以给你们挡箭,不要扔掉我的尸体。 ” 有了他的号召,秦军手挽手,人挨人,后排紧靠前排,只转眼功夫。 就排成了密密麻麻地阵势。 要是这阵势一发动,必然是无坚不摧,前面地就算死了,后面地可以抓住尸体挡箭,继续前进。 只需要一会儿功夫就可以把濠沟填满。 “他们疯了,他们全疯了!”一个赵军兵士倒抽一口凉气。 “我们是在和疯子打仗!我们打得过吗?”又一个赵军兵士惊惧地说。 赵军众将也是惊惧无已,一个将领道:“我打了一辈子地仗,就没打过这样的仗。 秦王真让我长见识了!” 司马尚脱口赞道:“秦王真了不起!只要他一个动作,一个示意,兵士们甘愿为他去死,这是什么样的帝王?” “他象天上的太阳,只要往那里一站,就能给人以温暖!”一个赵军将领喃喃着说出自己的感受:“虽然我和他为敌,可我也能感觉得到他身上那种象太阳的光芒!” “是啊!”众将齐声附和。 一个将领迟疑着问道:“将军,我们还打吗?” 遇到如此帝王。 再打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司马尚从心里不想打,可他又想尽忠,问道:“这是我们大家的事,不是我司观尚一个人地事。 给你们掏心窝子,我也不想打,和秦王这样的帝王为敌那是逆天而行。 可我是赵国人,我生是赵国的将军。 死也是赵国的将魂。 我听你们的。 你们说打就打,说不打就不打。 赞成打地举左手。 不想打的举右手。 ” 众将迟疑一阵,举起左手,道:“将军,我们尽忠吧!赵国没有孬种,虽然我们钦佩秦王,明知这一仗打不过,可我们还是要尽一个赵国将军的职责!” “好!那我们就打!打出我们赵国男儿的威风!打出我们地忠心!”司马尚很是欣尉。 秦王光着身子飞奔来到阵前,冲任冲喝道:“任冲,你给我寡人退下。 ” “王上,下旨吧!”任冲请战,道:“王上,任冲是最后一次为王上尽忠,请王上成全臣。 ” 只要一声令下,今日就会大获全胜,但是秦王并没有这么做,喝道:“全部退回营里,再想良策。 ” 任冲挥臂呐喊,道:“王上,下令吧!” 将士们跟着他齐声呐喊:“王上,下令吧!” 秦王虎目中的热泪夺眶而出,道:“将士们:寡人知道你们忠心,寡人在这里谢谢你们了!寡人也知道,只要寡人下旨,你们就会用你们的躯体填平这道小沟沟!寡人是你们的王上,要对你们的生命负责,要对你们的父母负责!寡人要给你们美好的生活,而不是把你们推向死亡!寡人在这里撂下一句话:寡人决不会让自己兵士的生命来填平这道小沟沟!” 太感人了,将士们齐刷刷跪了下来,以头触地,泣下沾襟,道:“王上!”再也说不出话。 “任冲,快退。 ”秦王喝道。 任冲迟疑着不说,秦王脸一沉,喝道:“任冲,你要是还认寡人是你地王上,你就给寡人退回去。 你要是不认寡人这个王上,你就给寡人冲上去。 ” “王上!”任冲一下哭了,慢慢退了下去。 他一退,全军都退了。 秦王问道:“缭子先生,可有良策?” 尉缭答道:“王上,缭子以为可以围而不攻,等赵军疲惫再攻打。 ”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秦王想了一下道:“缭子先生说的没错,可是李牧不会给我们时间,还是先歼灭司马尚,寡人才能腾出手来收拾李牧。 王翦,马上派人去邯郸,把周先生请来,他应该有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