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6.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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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拜托！莱奥！开门！” “叮咚——叮咚——” “开门啊喂！别闹脾气了！”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声和女孩儿的叫喊声一起响个没完，Estela抱着一只巨大的糖果罐子和道歉鲜花、气鼓鼓的瞪着紧闭的院门。 “你再不开门我就要翻墙了！我可是认真的！”她皱着眉头大喊，“我数到三！一、二——” 话音刚落，院门就哐得一声打开。 阿根廷人探出脑袋，板着一张小熊脸面无表情的说:“我没有认输，我只是不想让你在我这里受伤而已。” “我知道啊！” Estela笑眯眯的将糖果罐子和鲜花塞给梅西，“我就知道莱奥不会不理我的！” “……” 梅西叹了口气，随即就带着女孩儿往家里走去。 作为足球界的巨星，梅西的家虽然很豪华，但是并不张扬。无论是室内简洁温馨的布置，还是那面朝艳阳的大花园，都是无比舒适宜居的。 花园的泳池边，梅西低头默默的给身边的女孩儿冲马黛茶，而Estela则是小心观察着他的神色，然后轻声说:“你……还在生气吗？” “我应该生气的，” 阿根廷人将加了蜂蜜的马黛茶塞给Estela，一脸郁闷的说:“你们所有人都瞒着我，这对我来说一点儿也不公平。” “……对不起嘛，” 女孩儿抱着马黛茶悻悻的道，“就是因为知道你会难过、所以才很为难……” 在过去的几天时间里，整个巴塞罗那都知道了瓜迪奥拉即将离开的消息。众人为之震惊、不解，同时又不舍。 这在巴萨队内几乎已经是心照不宣的消息，但只有梅西一个人觉得瓜迪奥拉一定会留下来。 阿根廷人在某些事情上有些傻瓜般的偏执与天真，所以当瓜迪奥拉离队的消息确定之时，他感到无比失望以及生气。 告别仪式在三天后举行，届时巴萨要在诺坎普对战西班牙人，但就在众人积极训练筹备主教练的告别赛时，梅西选择了请假。 对此众人束手无策，在皮克、哈维都连续吃到闭门羹后，Estela忍不住亲自上门骚扰了。 梅西自顾自的盯着泳池波光粼粼的水面发了会儿呆，然后就低声问:“那你呢，你也要和佩普一起离开吗？” 闻此，Estela的脸上不由得流露出失落的情绪，她抱着膝盖闷闷的说:“虽然很喜欢巴塞罗那，虽然很喜欢和你们待在一起的感觉，但是……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和他一起……” 阿根廷人侧过头望着身边的女孩，那双一贯温和的眼睛充满了不舍。 “那你还会回来吗？” 他问，“离开巴塞罗那、去其他地方，会遇到比我们更有趣的人，更有意思的事情……到时候你还会记得我们吗？” “当然！” Estela无比认真的看着他，坚定的回答说:“无论去哪里，你们都会永远在心里！” 梅西静静凝望着女孩儿的蜜棕色大眼睛，仿佛是要将她现在的模样永远的用目光镌刻下来。 “永远别忘记这里的一切，Estela。” “我答应你！” Estela笑容灿烂，她牵起阿根廷人的大手，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陪我踢球吧，莱奥！就像以前！不许赢我！” 女孩儿一本正经得意道:“等到以后，我会向全世界的人炫耀！我是全世界唯一一个可以打败莱奥·梅西的人！” 阿根廷人无奈的笑了起来，他捡起院子角落里的足球，朝对面的女孩儿发起“进攻”。 足球在绿色的草坪上滚动，在他们两人的双脚之间传来跳去，仿佛在给他们缠绕上一道道看不见的丝线，将其牢牢捆绑在一起、再也分不清。 梅西陪Estela踢球，这个在赛场上几乎无所不能的阿根廷人，此时心甘情愿的让她成为赢家。 从第一次遇到她，她就注定成为他唯一的“赢家”。 究竟从什么时候起，一切就早已注定呢。 也许是从“萨顿俱乐部”的第一次见面开始; 也许是从他第一次从她手里接过糖果开始; 也许是从那句“我永远不会对星星”说谎开始…… 梅西早已经记不清。 她是他的一个糖果般的、五彩缤纷的梦。 但如果这个梦注定会结束，那他会给它一个最盛大的闭幕式。 三天后，巴萨在诺坎普迎战西班牙人。这是他们这个赛季在主场的最后一场比赛，同时也是瓜迪奥拉在诺坎普的最后一场比赛。 看台上挂着瓜迪奥拉的巨幅海报，观众席不少球迷都自发举起印有瓜迪奥拉头像的旗帜以表达不舍之情。巴萨高管们难得整齐现身诺坎普，而身穿红蓝色球衣的Estela，也最后一次坐在诺坎普的观众席上。 比赛开始的第11分钟，巴萨赢得禁区前任意球，梅西球绕过人墙直挂近门柱死角，比分来到了1-0。 上半场比赛临近结束时，梅西骗过门将，球打中右侧立柱弹入网，比分改写为2-0。 下半场比赛开始，西班牙人左路传中被头球顶出禁区，阿德里亚诺后场长传，将足球传至梅西脚下，随着他左脚的低射破门，这场加泰罗尼亚德比已经失去悬念。 第78分钟，梅西主罚点球，骗过门将推右侧破门，巴萨4-0大胜西班牙人。 这是一场近乎完美的盛大仪式。 莱奥·梅西的大四喜。 巴萨罗那的蔚蓝色天空。 高唱着胜利之歌的红蓝色诺坎普球场。 Estela看到梅西跑到场边与瓜迪奥拉拥抱，看到所有巴萨球员与他拥抱。 一切，似乎都如人所愿。 在众人的掌声中，诺坎普上空的大屏幕上放起了短片。 从面相青涩的毛头教练到一次次的举杯与庆祝，Estela通过这种方式，目睹了这个男人与巴萨的所有故事。 瓜迪奥拉站在诺坎普球场中央，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块屏幕。他面带坦然的、舒展的微笑，仿佛释然，仿佛怀念。 尽管相隔甚远，但是Estela觉得他眼睛里一定有眼泪。 短片放完后，球场中响起了加泰罗尼亚音乐家、路易斯·拉赫的《Que tinguem sort》，在场的所有球迷都在合唱这首离别之歌: “如果你要对我说再见，但愿那天天气晴朗，没有任何一只小鸟停止婉转歌唱;但愿你有好运，能找到在这里缺失的……” “如果你说‘我爱你’，但愿太阳让日子更长，这样，就可以从摆停的钟那里窃取时间……” “但愿我们都好运，愿我们都得到所有昨日我们没有的;就这样获得你所有可以获得的果实，和你一点点为明天而写的路……” 没人不为这一切动容。 瓜迪奥拉举起话筒发表短暂的讲话，然后朝观众们挥手告别。 在巴萨球员们的目送下，在这场盛大喧嚣到极点的仪式下，他将背影留给了他心爱的红蓝色之地。 有人在依依不舍，有人在挥手告别。 告别仪式结束后的晚上，Estela最后一次参加皮克他们举行的派对。 像以前一样，皮克为她准备了一套漂亮的裙装，法布雷加斯开着跑车来接她出门;当他们来到伊涅斯塔家时，布斯克茨正在和哈维一起摆弄烧烤架。 Estela四处寻找了一圈，就忍不住问:“莱奥呢，他没有来吗？” “他估计还在难过吧;你知道的，他总是很难摆脱那些离他而去的人或事，” 皮克耸肩解释，而Estela则是有些失落。 也许是因为离别的伤感，尽管今天晚上的派对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热闹，但是Estela依然开心不起来。 这种情绪似乎是感染到了其他人，于是他们便借机集体喝起了闷酒。喝醉之后，这群男人便像一条条大型犬一样躺在Estela身边说醉话。 “啊～虽然知道这一天会来临，但是还是会忍不住难过……” 皮克将头枕在女孩儿大腿上，故作伤春悲秋状的说:“佩普离开巴塞罗那我可以理解，为什么你要和他一起离开呢……没有你的日子我该多么无聊，小黛拉～” “因为他是我父亲！” Estela没好气的揪了揪西班牙人的脸，结果却换来对方嬉皮笑脸的笑。 “如果当你爸爸就可以让你永远跟着我，那我或许——唔——” Estela黑着脸将一块烤肉塞进皮克嘴里，阻止了他接下来的疯言疯语。 “巴塞罗那没有estela……” 一向克制的伊涅斯塔今天晚上也有点喝多，他靠在女孩儿的腿边，皱着眉嘀咕说:“世界会变得很安静吧……会安静到不习惯……” “我还以为你会说，没有我给你闯祸，你就省心很多。” 对于小白的话，Estela既感动又好笑。一想到自己在巴塞罗那这几年，小到弄坏巴萨训练器材，大到偷溜出去和皮克等人飙车，都是伊涅斯塔给自己打掩护，就忍不住心酸的笑了起来。 “你确实让我不省心，但是我觉得你离开我之后，会让我更不省心，因为我没办法再继续帮你……” 伊涅斯塔靠在她腿边，闭着眼睛、神情凝重的吐槽着。 “……” Estela吸了吸鼻子，她努力将眼泪憋回心里，装作淡定的说:“怎么可能……就是离开这里，也没有人可以欺负我！我可是Estela·Carmen·Guardiola！就算是你们几人，不也总是只有被我欺负的份吗？” 众人无奈的轻笑出声。 法布雷加斯扬起手，醉醺醺的摸了摸女孩儿的脑袋，“是的、是的、谁敢欺负你呢……你可是Estela！” “如果被欺负——就回到这里吧。” 原本一直背对着女孩儿的哈维忽然嗓音低沉的开口，“最起码在巴塞罗那，永远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Estela心头狠狠一触，她红着眼睛看着哈维的背影，听到他一字一句道:“或许这里没有你期待的那么完美，但它足够为你遮风挡雨。” “……” 在马德里流离失所的时候，Estela曾经发誓自己永远不要哭，除非是极度开心和喜悦的泪水。 而现在，她却忍不住流下了半是悲伤半是幸福的眼泪。 她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流浪，直到来到巴塞罗那，遇到这里的人们; 巴塞罗那啊……这个地方好像已经彻底成为她的魂归之处呢。 夜色澄静，在初夏的蝉鸣声中，他们就这样胡言乱语了许久。 一直到半夜时分，喝多了酒的众人打通了梅西的电话让他帮忙送Estela回家。 从瓜迪奥拉告别仪式开始就消失了阿根廷人再次出现在了Estela面前，他开着车送她回家，一路上沉默无言。 “你去了哪里，莱奥……今天晚上为什么不来参加派对……” 女孩儿委屈的询问，“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想见到我……” 听到这话，梅西终于有了些许反应，“我只是……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他干巴的解释着。 “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我也很难过……所以你不能再像今天这样不理我了。” 女孩儿喉咙里的呜咽声让人心软，梅西有些愧疚的抿住了嘴唇。 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下，等到Estela下车时，梅西紧随其后。 “这个，是送给你的。” 他从车里拿出那颗沾了绿色草汁的足球，递给面前的女孩儿，轻声说:“我希望它能代替我们陪在你身边、代替我陪你玩儿。” Estela呆呆的接过，忽然意识到这就是他今天上演大四喜告别仪式的那颗球。 足球上用黑色的墨水笔写着“Lionel Messi＆Estela”和“你永远是全世界唯一的胜利者”。 她用手指轻轻摩挲着这上面的字迹，所有的情绪顿时化作开闸的眼泪、一齐倾泻而出。 “你是笨蛋！莱奥！——” Estela扑在阿根廷人怀里嚎啕大哭。天知道她有多讨厌自己的这种失控时刻，而且她真的很讨厌在别人面前展现狼狈的一面……可是现在她真的再也无法忍受了。 “我爱你，黛拉。” 梅西轻轻吻了吻女孩儿鬓发，在她耳边喃喃道:“我们都爱你。” ——所以，离开这里，也要继续幸福。 他在内心虔诚的为她祈祷。 前路漫漫，爱是行囊也是港湾。 请继续勇敢的走下去吧。 爱会陪伴你一路生花。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