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祁诺的母亲是个研究员，祁诺自小接触的就是各种数据、实验的灌输，他很聪明，所以被选中进入了计划里。 从母亲身边被带走，带到一间洁白而冰冷的屋子里，他得到了一个数字——1364。 从此，这就是他的名字。 他没有像是其他小孩那样哭闹，他很平静，平静到不像是一个九岁的小娃娃。 他这样的表现引起了那些检查者的注意。 “啧啧，老大的种就是不一样，47号适应能良好，也不知道这个怎么样。” “47号已经不仅仅是良好了吧？” “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个能差到哪里去？” 47号……1347吗？ 祁诺默默地记下了这个编号。 有人给他注射了一种淡红色的药剂，他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其他孩子却像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很快，他们就不动了。 死了？ 尸体被拖了出去。 就是死了。 剩下的孩子，大概有六十多个。 另外四十多个孩子从另外一扇门中进来，他们大多身上都脏兮兮的，带着伤痕，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面无表情，都很麻木。 只除了一个人。 那个孩子走在最后，身上的一副虽然有些破损，但是很干净，他脸上挂着笑——一种轻蔑的、不屑的笑容。 好像没有将在座的人放在眼里。 祁诺和那个孩子对视了一眼，然后被对方的眼神吓得后背发冷。 那是一双冷冰冰的、看一切都像是在看死物一样的眼神。 祁诺屏住呼吸。 和这样的一双眼睛对视，让他总有一种错觉，似乎下一秒，那个孩子就会扑上来，砍断他的咽喉。 祁诺有一种直觉，这个孩子，一定是47号。 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 但是祁诺不认为这些所谓的血缘会对那个孩子有什么影响。 很快，那些孩子也接受了注射，其他人在注射的时候都或多或少地感受到一些痛苦，只除了47号。 只是一面之缘，此后祁诺就和其他孩子一起接受了训练。 长跑、搏击、游泳、一对一搏斗。 祁诺的身体并不是多强壮，药剂对他的作用也不是很大，所以他一直都是倒数。每隔两个月，他们都会再接受一次药剂注射，死的人越来越多，祁诺也第一次感受到了痛苦。 但十一岁的他已经学会了什么都不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以他的实力，几乎似乎没有办法活下去的，但是只要他没有表现出对药剂的排斥反应，他就还有活下去的价值。 而他还不想死。 没有人生来就是为了死的。 祁诺和剩余的27个孩子被送到了丛林中，开始了真正的炼狱生活。 他们不仅要面对丛林中的猛兽，更需要戒备同伴，因为他们很有可能会为了一颗果子、或者一块肉，对前一秒还言笑晏晏的人拔刀相向。 毫不留情。 而他们的武器，只有一把发放下来的军用匕首，其余什么东西都没有。 吃生肉、暗箭伤人、偷袭、杀戮，祁诺都干过。 他是弱小，但是他脑子好用，所以虽然他的排名很靠后，但他几乎都没有怎么受过伤。 只是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有时候智慧是毫无用处的。 祁诺还是受伤了。 被一个更聪明的人，从后背…… 一直丛林里的狼嗅到了血腥味儿跟来了。 祁诺根本就无力再跑，他睁大了眼睛，看见那只灰色的狼被人一脚踩在地上。 他知道，狼是铜头铁颈豆腐腰，那人正好一脚踩在了狼的腰上，祁诺仿佛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他抬起头，对上一双冰冷的瞳孔。 祁诺打了个寒颤——是47号。 但是47号好像没有要杀他的意思，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拖着狼的尸体离开了。 祁诺跌跌撞撞地跟上去。 当然，只是远远的跟着。 这次的伤没有要了祁诺的命，也许是幸运，他找到了一些治疗外伤的草药勉强敷在伤口上，险而又险地渡过了这次生死危机。 跟了47号半年，祁诺也发现了，只要他和47号的距离保持在十米之外，47号就不会搭理他，祁诺一直都很好地保持者这个距离。 只除了有一次。 那次47号受了伤，很严重的伤，祁诺的本意是去帮忙，但是他刚踏出了一步，颈上便被抵上了一把尖刀。 47号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但是祁诺相信，如果他现在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杀死自己，自己绝对不会是对手。 祁诺身子微微往后仰，他举起手中的药草给47号看：“我只是想帮你。”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要么滚，要么死。” 那是祁诺第一次听到47号的声音，懒懒的语调，因为失血而嗓音有些沙哑。 他在日后的年岁中，再也没有忘记过这个声音。 祁诺将手中的草药扔在地上，慢慢的退到47号的攻击范围之外，然后他看到47号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47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嘲讽，但实际上祁诺没有在那双眼睛中看到任何的情绪，他跟着47号整整半年，但是一直都搞不懂47号在想什么，只是在47号站起来离开的时候，他也匆忙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