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不是自杀是谋杀

    最后周子明又是一顿白话，但是已经没什么营养了，韩正义只是听着，没有过多的搭话，自己想着铁三的事。

    县城不大，转了几个弯就到了公安局。周发财的朋友为了避嫌，坚决不出来见面，就让韩正义他们去了局里面的办公室。

    在刑侦技术科内，韩正义见到了这位警官。

    警官四十多岁的年纪，鼻直口方一脸正气，看着周子明的时候脸色一般，倒是和韩正义说话的时候非常客气。他和周发财的关系还算是说的过去，对于韩正义的事情也有所了解。

    警察的事情很忙，他也是抽出来时间见韩正义一面。

    没客套几句话，直接奔向正题。

    “韩医生，你今天来找我，肯定是为了莫小燕一案的事情吧？”

    韩正义知道死者就叫莫小燕，回答：“是的。我也不瞒警察同志您。铁三一直在帮我打理着后山，他以前做的事情我也知道，但是他最近跟着我的这两个月里，我几乎天天看到他，他的为人我能作保证。”

    警官抬手打断了他的话：“韩医生，我了解你的心情，对于铁三我也是老熟人了。他以前一个月二十天就要来我这报告一次，最近这段时间确实没见到了，我也承认他有洗心革面的迹象。但是，我们警察办案讲究的是证据，我们不会空口无凭的说白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走一个坏人。我今天答应周总见你，其实是不符合流程的，但是我觉得，这案子中有让人疑惑的地方，所以我想请你作为旁观者，用医生的角度帮我梳理一下。”

    韩正义听出了警官的话外音：“好，您说吧。”

    这位警官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拿出一个白之本，用笔在上面一边写写画画一边说：“发现莫小燕尸体的时候，是在五天前的夜晚，尸体出现在她乡下老屋的家中，发现者是她的父母。她父母傍晚就从地里忙完农活回家，原本以为归家不久的莫小燕早早睡了，所以没有打搅。但是过了一会，她母亲闻到了血腥的气味从她的房间里面飘出来，推开门进去一看，莫小燕已经割腕自杀死去多时了。”

    韩正义奇怪的问道：“五天之前的事情？闹出了死人的案件，我当时就在荷花村，我怎么没听说？”

    周子明在旁边小声解释：“莫小燕家虽然距离咱们村很近，但是在地理位置上属于邻村。她家很穷，她原来的男人还欠了不少外债，在村子里面住不下去了，才在山窝窝里开了无人要的荒地，盖了几间土坯房子勉强度日。她家那就他们这一户人家，还是大晚上发现的尸体，别说咱们村了，她家自己的村子到现在都只有村长知道消息。”

    警官也点头：“没有错，我们警方封锁了消息。当时勘察现场的是当地派出所，照有不少现场的照片。死者的父母没有保护现场的经验，发现死尸之后过于紧张，把尸体来回折腾尝试抢救，弄得现场非常的乱。我们警方到达之后人已经瞳孔涣散，确定死亡了。刀口是从外向内划的，旁边还有个小刀，上面有血迹，周围没有除了他父母之外的其他人的明显脚印。出警警方初判定是自杀。”

    韩正义闭着眼睛模拟的想了想现场的画面，觉得这个初步判断没有错。

    “既然是自杀，为何又要通缉铁三呢？还说他是杀人犯，这是什么逻辑？”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警官继续说道：“隔了一天之后，原本认同自杀的死者的家属，非说死者死于过量服药死亡，是谋杀，希望我们警方重新调查。如果是服药死亡的话，这就需要解剖了，当地派出所已经不具备这方面的办案能力，所以案件转移到了我们刑侦部门，也就是我接手的。”

    韩正义坐直了身体，看来警官要说到重点了。

    “我在停尸房内观察解剖了死尸，伤口的走势正常，直接死因也能证明是失血过多，身体其他部位只有轻擦伤，不是扭打掐挠造成的伤痕，是跌倒后的瘀伤。胃内也并没有过量未溶解的药物，反而是在食道内卡着几粒还很完整药片。并且我发现口腔内，和食道上端有被钝器划破的伤口，两颗门牙出现了松动，牙齿边缘有个新茬。韩医生，根据我的描述，你能想象到什么？”

    不等警官问他，韩正义心里面早就有一句话想说了，此刻脱口而出：“食道内的药片是人死了之后被塞进去的。因为人死了之后身体肌肉僵硬，食道也不可能进行吞咽，溶解食物药物的唾液不分泌，食道内的药才会保持完整的状态。而口腔内的钝器伤痕，又能证明药物是有人用筷子棍子一类的工具顺着死者的嘴巴捅进去的。门牙松动的可能性之一，就是死者死去多时，牙齿咬合无法开口，用硬物给撬开，所以出现了掉渣的情况。”

    警官向韩正义投去了赞赏的目光：“不愧年纪轻轻就被称为神医，果然有两下子。韩医生你的分析和我一致，我也认为药物是人死后放进去的，死者的死因目前为止还是自杀。至于是谁把药物放进去，我觉得不会是凶手，也许是......”

    说道这里警官苦笑的摇了摇头，停住不说了。

    随后他换了一个话题：“同时我发现死者的另一个手中握着一块手表，这手表说是握着的，不如说是卡着的，好像死者死前手中握着某样圆柱形的东西，后来才换成的手表，从手指弯曲的角度上能分辨的出来。”

    韩正义试探的问：“圆柱形的物体？会不会是药瓶呢？”

    警官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说着：“我从现场勘查的照片中，没有发现类似药瓶的东西。我也将死者遗留在食道中的药片提取了出来，化验了一下。因为受限于县局设备的原因，我只能化验出药片里面的含量有安眠药的成分，但是剂量很小，但其中却含有大量的氯丙嗪。死者的血液中，同样存在大量此成分。”

    说到这里警官不说话了，眼睛睁大盯着韩正义。

    韩正义刚开始还没明白过来，但马上联想到了氯丙嗪的药效，眼睛也睁大了：“氯丙嗪？死者不是自杀，是死于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