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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这辈子都看不到了。” 蓝铮继续道:“真话通常都很难听,言者多殇。” 堪比兵刃。 萧四无眼见孙药师执杖而立,直言道:“讲条件罢。” 他冲那孩子作揖。 “先生。” 百晓生眉开眼笑,像孩子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大糖人。 可他明明本来就是个孩子。 他骄傲到自负:“我今年十岁。” “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有些十岁的孩子连作诗都不会,却也有十岁的孩子能杀了公子羽。” 萧四无面色阴冷,“请先生说条件。” 百晓生继续笑,“任何条件都可以?” 萧四无怒起,“废话。” 百晓生道:“跪下相求——” 萧四无已敛衣。 孩子却道:“我没有那个兴趣。” “要四无公子跪下于我没有任何好处。” 他抬眸,“我今年十岁,十年后才是我出世之时。” “今日我救良景虚,十年后你二人便要助我。” “我可以保证,苍梧城还是你的,血衣楼还是他的,一切如旧。” “十年后你若反悔,今日你险些失去的东西就会在十年后同样都失去。” 萧四无当即点头,言未出就被傅红雪拦下—— “慢着。” 萧四无道:“你莫多管闲事。” 百晓生道:“傅红雪你连良景虚身中何毒都不知道,如何在此喊这一句——” “那毒明日就会盲其目,再过一日失其声,接着断其耳音,四日之内必死。” 童声缓缓—— “活活冷死。” 孙药师行动迟缓,退了一步道:“久仰黑刀盛名,只是今日你若出刀,你的恩人就会死。” 傅红雪只对萧四无道:“未到一定要和魔鬼作交易的时候。” 孩子笑得天真无邪,“自然,四公子还有的是时间考虑。” “老夫恭候。” 他示意萧四无蹲下,附耳低语:“你还得杀了傅红雪。” 最后一个字落音,将萧四无眼眸惊颤。 而傅红雪仿佛看不到那二人的存在,站在离萧四无一步远的地方,依旧只言向他,“这种人给的东西你敢给他服下?” 夜已经过去,黎明来了。 天际像裂开一道缺口,透出明光,巴山即将沐浴在无尽的暖阳里。洛阳的牡丹还在开,九华的山依旧青翠,燕云的风沙也还是漫天。 良景虚却能不能再看见? 燕南飞查看脉象,惊叠而问:“是不是很冷?” 尤离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点头。 燕南飞握住他双肩,“睁开眼睛,看着我。” 尤离眼帘方起人便急问:“看得清吗?” 尤离摇头。 叶知秋惊疑的目光中,燕南飞促步而出,慌乱地围着屋子找寻,终在窗下捡起一只灰败残枯的蝴蝶。 沉叹如泣。 尤离看着他回到床前,脸色昭示燕南飞心境,怆然而问:“多久会死……” 燕南飞看向叶知秋,话到嘴边哽咽难言。 尤离竟还笑得出声,“要一直瞒到我死吗……” 他裹着被子瑟缩,能感受到叶知秋掌心的灼烫,弱声道:“他还没有回来?” “我好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他了。” 燕南飞的余光里是外厅没有熄灭的烛光,黎明之色里昏黄依旧,良景虚的儿子睡在外面,腻在甜美的梦里。 尤离执意要问出来—— “我多久会死?” “够不够我回一趟洛阳?” 他神智混乱,眼前只有光色,再难看清实物,连萧四无何时回到他身边的也不知道。 但是熟悉的温度笼罩他,能让他知道白衣刀客回来了。 把他收进怀里的人心跳得太快,咚咚得嘈杂非常。 “很冷?” 尤离默默点头,却要把他推开,抬头道:“燕大哥说……我很快就看不见你。” “让我再看看你。” 萧四无冷静道:“我会救你。” “但给不了久居洛阳的闲日,一切的得到都有代价。” 尤离问:“公子羽的条件?” 萧四无摇头,“百晓生的。” 他缓缓在尤离耳边道出那个更艰难的条件—— “他要我杀了傅红雪。” 尤离不知在泣还是在笑,接着像是没有听到这一句般,“你再应我一件事。” “你娶一个女人。” 萧四无手臂狠狠一收。 尤离吐词困难,“等他长大了,你告诉他,你是他父亲,那女人就是他母亲。” “我一直不曾有的,一定要给他。” “他不能有两个爹,至少有爹有娘。” 尾音逐渐弱下去—— “多好啊。” 蛇心 唐门骤然忙碌起来,曲无忆带伤而归,料理后事的命令就传达下去。 世间之诡事多了去,比如百晓生如何死的—— 唐门弟子来来往往,李红渠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干练。几个水龙吟弟子将她的行礼重又搬上马车,来时太匆忙,一人一马便上路,如今又可以回九华处理青龙余孽。 弟子惊着脸跑过来,低头道:“副盟主,您的马死了。” 李红渠蹙眉,“怎么回事?” 人道:“像是被毒蛇咬死的,几个唐门弟子说是条白色的长蛇,已不知踪影了。” 李红渠摆摆手,“无碍,巴蜀山林,蛇虫无数,葬了换一匹便罢。” 殊不知那长蛇搭乘了一路,卸磨杀驴,到蜀噬血,已悠然窜进绿林里,荼白鳞片起伏,吐着信子远去。 太阳正在升起。 但很冷。 那种冷无论拥抱得多紧多用力也无法缓解。 指甲泛起乌青,低低的体温使得他觉得手腕的暖玉仿佛很烫。 “燕大哥说明日我就不能说话了。” 他眼前已经一片漆黑,抬手摸索着,抚着人眉梢,“我有很多话要告诉你。” “往日里,我说的太少,如今时间这么紧迫,能说多少说多少罢。” 萧四无盯着他空洞的眼睛,“叶盟主已在尽力,我会去杀了傅红雪。” 尤离小幅度摇头,“别。” “明知是死路怎么还要去呢……” 他软声相求,“我很冷,你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 “求求你。” 指尖被滚烫沾染,此时此刻如此明显,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忽略过去—— “你在哭吗……” 他笑,“这回不是幻觉。” 他叹,“人各有命。” 他哀语:“洛阳的牡丹还在开吗……” “我以为,我会风中血夜来去几十年,拖着一身伤病死在某个没有人的角落里。或者挨不到那么久,中途就死在不知名的刀下。” “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