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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入门槛,毫不耽搁地照着 吩咐。 大步回到他的腾麟阁,他把怀里的瘦小身影平放在自己的榻上。小家伙本来就嫌瘦的身子在他宽大的榻上,更 是显得干瘪可怜。 翰凛摇摇头,还伸手去捏了捏他的手腕和脸颊,秤了一秤,估量着这些本该长在他身上的肉得用多少时间补回 来。 既然让他捡了回来,他可不会让人说他堂堂一个王爷不给人饭吃。 「王爷。」 门外传来轻唤。 「进来。」 「赵大夫已在厅口,热水也已备妥,王爷是要先传大夫亦或是──」 翰凛一扬手,轻轻说道。「先叫赵湳进来。」 「是。」 低头轻应,简申采立刻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他便带着留有一把美髯的赵湳进来。 年过六旬的赵湳是早前自宫内自愿退休的御医,也算打小看着翰凛长大,算是几位翰凛还敬重三分的人物之一 。 「怎么,要诊治的不是你?」 一踏进门就看见翰凛好端端地站着,赵湳顺了顺他漂亮的长胡,微微笑道。 翰凛只是唇角微勾,往榻旁一站。「人在这儿。」 见状,赵湳也不啰唆,立刻上前搭脉,一会儿后便检视着小家伙身子上下。「…气血贫虚,年纪轻轻就郁劳成 疾,怪可怜的……」 说着,他又轻轻翻看着他的伤势。「身上一些皮肉之伤,先给他净净身子,老夫再为他上药。」 翰凛交起双臂,给简申采一个眼神,他立时领命趋前轻轻抱起了仍在昏睡的小家伙,步出内室。 过不了多久,简申采踅了回来,他仍是抱着小家伙,所不同的是,小家伙已经睁开了眼睛。 翰凛发现,他有一双过分清澈的黑眸。有些意料之外,他以为,他瞧见的会是愤世嫉俗的不甘,亦或已是不抱 希冀的绝望。 然,那对眸子,却是这样淡泊,却也这样柔静。 「醒了啊?」 赵湳望着刚被放在榻上的他,和善笑道,「老夫替你为伤口上药,可好?」 他没有贸然去碰那看来细瘦如竿的身影,只以沉稳亲切的口气问着。 在他柔和的注视下,小家伙缓缓点了个头。 忖度了一下,赵湳决定先瞧瞧他的其它地方。「来,转过背,我看看。」 闻言,他迟疑了一下,才慢慢转身,脱下刚刚简申采为他更换的单薄里衣。 雪白的单衣一褪,他洁晰的背也叫翰凛一览无遗。正因为如此,他那小小的背上几痕淡疤也不难数出,交叉着 新的艳红外伤,有些让人怵目惊心。 「唉。」 赵湳轻轻一叹,煞是心疼。「来,老夫给你擦上药。」 说着,他挽起长袖,取出药轻柔地抹在伤处 。 赵湳相当仔细地没有遗漏任何一个伤痕,有些还破了皮渗了些血,他特地包扎起来,因此也花了将近半个时辰 的时间才处理妥当。 在这期间,翰凛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那低垂着头的小家伙,唇边依旧挂着淡淡笑意。 「外伤就这么着吧。」大功告成后,赵湳笑了笑,起身为他斟杯水,还拿出一颗药丸。「今晚你也许会睡得不 太舒坦,这个让你安心宁神。」慈爱地看着他吞下药,赵湳轻摸他的头,「好好睡一觉,明儿个老夫再来看你 。」语毕便站起身。 这时,一直相当安静的小家伙突然有了动作,他轻轻扯住了赵湳的衣袖,抬眼望着他,微张着唇,似乎是想要 说些什么。 但声音仿佛哽在喉头,半晌仍是未有只字词组,他像是有些无奈而颓然地松下手。 见状,赵湳倾身执起他的手柔柔拍着。「你不能说话是吗?」 他道,还是微笑,口吻仿佛这小娃儿只是不会结 花绳似的。 他低下头,单薄得像张纸的肩膀似乎带点颤抖,但,半晌之后,他微微拧了一下眉,动动在赵湳掌心里的手, 淡淡划着。 等他勾勒了几下,赵湳才发现小娃儿是在写字,而且,还是一个「谢」字。 他轻轻笑开。「甭客气了,这是老夫的职责。乖孩子,今晚你好生歇息着吧。」 说完,他转身,「老夫先行告 退了。」 翰凛点了个头,客气地笑了笑。「您老慢走。」他侧首看了简申采一眼,「其余的交给你。」若赵湳还有什么 要吩咐的,就让简申采看着办了。 「是的,王爷。」简申采有礼地轻揖,领着赵湳离开。 然而他那一声王爷却让坐在床榻上的他轻轻一震,直直地望向从刚才就以一种深不可测的眸光盯着自己的男人 。 ──他……才这么一昏,竟然教个这辈子从没见过面的尊贵王爷给救了醒? 两人的视线首度相对。 翰凛的唇际缓缓漫开一线笑纹。「你识得我?」 闻言,小家伙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很浅很浅地摇头,像是怕做错事。 翰凛走近,「我是第九皇子,翰凛。」 他简要地道,说完还笑了一笑,其间涵意教人费解。 仿佛这个身份就如同市集里卖菜老李的第九个孩子似的。 *** 九王爷翰凛,传言虽然天赋异禀,不过却是游手好闲,打小就对朝野政事毫无兴致,倒是常常出现在京师之中 ,成为平民百姓闲嗑牙的最佳题材。 这第九皇子在市井之间有着诸多评价,有人说他是转世菩萨,善心大士;也有人说他人面兽心,活脱是个衣冠 禽兽。 没错,这两种说法都对。 只要他开心,散钱财,开粮仓,修桥铺路,救济赈灾,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什么看起来像是很热血,很人溺己 溺,人饥己饥的事情他都做过。 哪天他一个没睡好,情绪差,在朝廷之中大掀风浪,让大伙儿倒个三年楣,撤人官职,毁人宅屋,收人妻妾等 等为人诟病的丑事,他也是沾过边。 甚至是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