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一百四十章 一个真心都没有
慕容楚虽然是皇室弟子,也曾经与自己的兄弟争夺过皇位。 但说到底,他与普通的皇室中人又有不同。 虽然身在尔虞我诈的皇室,但慕容楚格外的看重亲情。 夺嫡之事也是迫不得已,因为就算他不对付他的兄弟,他的兄弟也会来对付他。 他的那些兄弟们,若是有弄死他的机会,可不会心慈手软。 而经历过如此尔虞我诈的夺嫡之后,死了那么多兄弟,这并没有使他变得冷漠起来,反而让他更加的看重亲情。 当时白一弦之所以选择帮助慕容楚,也正是因为看中了他如此重情义的一面。 毕竟谁也不愿意去帮助一个白眼狼。 如今,皇帝危在旦夕,抛开他是皇帝这一个身份不说,他还是慕容楚的父亲。 哪一个儿子能忍心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受到如此大的折磨和痛苦? 又有谁在知道有人毒害自己的父亲后,而不感到愤怒和忧急如焚的呢。 白一弦正在安慰慕容楚,此时柳天赐已经给皇帝试完了脉,也检查完毕,站起了身。 慕容楚急忙上前一步,看着柳天赐问道:“天赐,情况如何?我父皇还有救吗?毒,有解吗?” 此时皇后、玉妃,还有一众太医等人也是十分紧张的看着柳天赐,尤其是跪了满地的那一些太医们,似乎在等着他的宣判。 柳天赐面容沉重的摇了摇头,说道:“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实在抱歉,此毒,在下解不了,实在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 慕容楚顿时露出了失望和悲痛的表情,但皇后等人的表情却有些耐人寻味。 表面看上去,她们好像也是很失望,很伤心的模样,但白一弦却注意到,皇后好像暗中松了一口气一般。 甚至就连燕皇格外宠爱的玉妃,竟然也是微不可查的神情莫名一松。 白一弦见状,心中其实也有些为燕皇感到悲哀。 他的这些女人们,爱的恐怕都是燕皇的这个身份和地位,而没有一个人去爱他本人。 像是皇后,与燕皇几十年的夫妻感情,按理是该有一些情分在的。 但在燕皇命在旦夕的时候,听到燕皇中的毒药无解,她居然还松了一口气? 这代表什么?这代表了皇后,并不希望燕皇能被救过来。 原因无他,应该是为了那个皇位。 皇后的儿子已经是太子,若是燕皇死了,太子就能顺利成章的上位了,而皇后也会顺理成章地变成皇太后。 那么,就无人能再压制她。她也再不用担心自己和太子的地位不保,不必想方设法的去稳住讨好皇帝。 而只要皇帝一天不死,那么这个位置就一天不能确定。 毕竟世事无常,虽然慕容楚现在是太子,但谁知道日后能发生什么事呢? 说不定燕皇临死之前老糊涂,突然将位置传给他最为宠爱的玉妃母子呢。 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当年慕容南那么受宠,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是未来的新君,可最后,老皇帝临死前,还不是将皇位传给了现在的燕皇慕容威么。 而至于玉妃为什么也松了一口气呢?她的儿子又不是太子,就算皇帝死了,那个皇位也没她儿子什么事儿。 皇帝那么宠爱她,若是他能活的久一些,等玉妃的儿子长大一些,说不定皇帝会因为宠爱她,而将皇位传给她的儿子呢。 而且皇帝活着,能为她们母子撑腰,皇帝死了,她们孤儿寡母,就不怕被人欺负么。 从表面上看来,皇帝死了,对玉妃母子好像一点好处都没有。 但实际上,玉妃有了儿子,又被封了王爷,这就代表她和儿子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 就算是皇帝死了,他儿子一个福王,也会有自己的封地。玉妃也能母凭子贵生活的很好。 只要她们母子安分守己,以太子温润的秉性,是不会欺负她们母子的。 而玉妃之以不希望皇帝被救活,怕也是因为她早就伺候够了这个老头子。 皇帝毕竟老了,他比玉妃大了那么多岁。 一个还是花一样的年纪,而一个已经是行将就木的老头,玉妃又岂会真的爱他? 不过是争宠的手段罢了。 皇帝虽然宠爱她们母子,每晚都宿在玉妃的寝宫,但对于玉妃来说,皇帝的身体已经这样了,她每日就像是守活寡一般。 不单如此,她还要想方设法的去讨好这个老头子,以巩固自己的宠爱。 玉妃那么年轻,又那么有心机的一个女子,又岂会甘心如此? 她早就受够了这个老头,每天伺候讨好他,她心中早就恶心透了。 而若不固宠,她又怕自己像是最开始那般,被人肆意陷害,而自己都无能为力。 若不是自己和儿子福大命大,可能早就没了。 只要皇帝死了,玉妃以后就再也不用看那张老的满脸褶子的老脸了,她在儿子的封地王府能生活得非常好,不是皇太后胜似皇太后。 所以说身为皇室中人,身为皇帝,他抛弃了一切的情感,登上了这个位置。 而最终,这一切的情感,也就都抛弃了他,无论是亲情,爱情还是友情。 这满屋子的人之中,除了慕容楚之外,恐怕没有一个人是盼着燕皇能好过来的。 哦,不对,这么说也不正确,还有那些太医们,他们是盼着皇帝能好过来的,因为皇帝若是好不过来,他们可能也会脑袋搬家。 柳天赐说完,皇帝的毒无解之后,寝宫内众人的面色虽然都是一脸悲泣,但其实心中各自都存着自己的小心思。 柳天赐想了一下措辞,又说道:“太子殿下,皇后娘娘,皇上的身体原本就已经非常虚弱了,合该是好好调理的时候,容不得一点外来的损害。 而在这种时候,却又偏偏中了毒,别说此毒无解,哪怕是最轻微的有解的毒,皇上的身体也是吃不消的。” 皇后面容哀戚开口说道:“本宫明白,柳卿家无需自责,以你的医术,本宫还是信得过的。” 皇后这么一说,底下跪着的那些太医就有些尴尬。 柳天赐说,皇帝无解,皇后就很轻易的相信了,还说他的医术,她信得过。 而他们这些人也说过,皇帝的毒无解了,皇后怎么就大发了雷霆,还惩罚自己这些人跪在这里呢? 这区别对待简直不要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