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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意外,本来就不多的一些悲痛之情,也早散得差不多了。 关键是,原戎一走,再没有人庇护小怪物,逐星他暂时动不了,但是,到时候,让大家都看清楚,原家小少爷真正的模样,他是可以做到的。 “你儿子过几天回家了。”他去通知了白念芳。 原和义现在见她按模样就心里烦躁,说完后,不想再待,想直接扭头离开。 白念芳面色没有一丝表情,“又不是我的种,回来,不回来,我关心他回不回?” 原和义原本已经准备出门,闻言回头,厉声道,“他一直以为你是他亲妈,能忍你到现在,也是这个原因,你脑子蠢也就算了,这点整明白一点。” “到时候给小怪物知道了,你当年生他都只是为了讨原和礼的好……”原和义轻哂,“他是没什么伦常观念的,会做出什么来……你自己带出来的,还不清楚。” “你把他弄成今天这样子。”原和义冷笑,“什么常识都没有,融不入社会,也讨不了喜欢的小姑娘的好。” “他要知道,他现在这模样,都是你的功劳。”原和义淡淡道,“到时候,本来没疯,估计也要真疯了。” 门打开,又被阖上,室内只剩下白念芳一个人。 结婚照被挂在最显眼的地方,男人依旧是二十余岁的模样,直视着镜头,俊美的脸,漆黑的发,神情冷漠,薄唇唇角往下撇着,越发显得冷薄。 白念芳怔怔的,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 她先天有问题,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属于自己的孩子,而这段婚姻,对原和礼而言,本来也是可有可无,他早和白家搭上了线,许给了他们好处,双方合作,互惠互利,白家企业也离不开逐星。 大家族都是利益至上,不会因为一个女儿离婚了,就和逐星断绝前途一片大好的合作。 白念芳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最后的底牌。 她发疯一样想,甚至入魔了,她想,原和礼不爱她,不回家,是不是就是因为没有孩子?如果他们有个了孩子,是不是就能拴住他,至少,让他在家陪她的时间长一点。 原燃刚出生时,她甚至还对他有过短暂的柔情,毕竟,他也在她的肚子里住了十个月,是她亲自生出来的,但是,柔情没持续多久,白念芳忽然发现,原和礼对她的态度,没有丝毫因为这个孩子而发生什么改变,依旧那么冷淡,不回家,甚至,依旧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 白念芳魔怔了。 那要他,还有什么用? 看着摇篮里睡得正香,小小的婴儿,包子脸白嫩嫩的,还很小的时候,已经可以看出五官轮廓很出色,小婴儿睁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对妈妈笑,露出了几个可爱的小小乳牙。 白念芳盯着他,定定看了很久,忽然,伸出了手。 小婴儿陡然被扼住喉咙,哭声被抑在了细细的喉咙里,一张粉嫩嫩的脸都变了颜色。 在差点把他掐死的前一秒。 白念芳恢复了片刻的理智,呆愣愣的,停下了手,站在摇篮边,婴儿大声啼哭起来,她脸色苍白如幽灵,定定看着摇篮里的婴儿,脸上落下大片的阴影。 * 凌晨,原燃从梦里醒来。 又是那种梦,少年白皙的额上已经满是汗水,他悄无声息的起床,接了杯水,去浴室打了水,淋湿了一整张苍白的脸。 又开始了。 不知道是因为即将回家,触动了那些回忆,还是因为这几日处理了太多事情,脑子超负荷工作,他这几天,精神状态格外差。 他暂时不能再待在安安身边了。 他不想让她见到自己发病的模样,万分之一的概率都不行,他赌不起。 “回宿舍?” 原燃,“嗯,有点寒假作业。” “和他们一起做的。” 寒假原燃宿舍里的几人都没有回家,依旧还在宿舍里。 安漾点了点头,只能放行,“到时候,想见面,就打电话。” 她原本以为,原小猫根本忍不了几天,很快做完作业,就又会回家,或者去秋安路,反正就要黏着她,要抱要亲。 可是,一脸三天,他居然都没有回来,只和她通过电话和网络联系。 小年眼看快到了,安文远又把易渡带回了家,对安漾笑道,“你不是老嫌弃家里过年冷清吗?” 安漾实在不好说什么,礼貌的冲他笑了一下。 易渡有些腼腆,冲她也笑了一笑。 他从小没有家,吃百家饭长大,一路拿助学金奖学金,后来有了个住的地方,也不过是个空荡荡,凄清的小房子,里面没有任何会等着他回去的人。 因此,对这种充满烟火气的场景,他一直格外眷恋,虽说,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是安老师叫他过来的,他不能推辞他的好意,但是,扪心自问,他来,真的只是因为简简单单的安老师的意思? 不想来的话,推脱说是打工或者兼职,安文远也不可能会强迫他。 易渡自己也有些迷惑了。 安文远说,“小渡帮我做的工作,很多研究生师兄师姐都赶不上。” 易渡今年大四,已经基本上没课,一直待在安文远实验室帮忙工作,他是孤儿,从大山里来,无父无母,安文远怜惜他的身世和才华,一直格外重视这个学生。 “和一路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少爷小姐不一样。”安文远笑,“年轻人,朴实,上进,不浮躁,是最难得的。” 安漾抿着唇,没有说话。 原燃回来时,张芳在做晚饭,安文远在看一份实验报告,易渡和安漾在帮忙打下手。 看起来,像是一家人一样。 他是个应该离开的,格格不入的外人。 换做平时,他会立马过去,挤占她身边的所有地方,把别人赶走,但是,现在,难以忍受的头疼还残余着,无时不刻的提醒着他,他身上的病,他不是一个正常人。 但是,自己明天就要走,今天再离开的话,他甚至可能有一个月的时间,看不到她。 他会忍受不了。 少年面色苍白,修长的手指紧紧收紧,手背上能隐约看到青色的血管,都是冰冷,又苍白的颜色。 “原燃?”倒是安漾,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回头再看时,只见到黑色的衣角,一晃而过。 安漾洗了洗手,把围裙脱下。 “软软,你做什么去?”安文远从实验报告里抬起头。 “我回房间一下。”安漾说,“有一些学校里的事情要处理。” 见她背影很快消失,安文远自嘲的笑,“养女儿,大了,就开始什么话都不和爸爸说了,要是她妈妈还在就好了。” 张芳说,“先生已经很尽心尽力了,软软也懂事,都上湳大了,学习也好,以后,挑个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