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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发红甚至发烧一样,纯粹的生理性反应而已,但是落在萨厄·杨的嘴里,怎么听怎么不对味。 血色从后肩的伤口一路蔓延,连带着他的脖颈乃至耳根和脸侧都有些泛红,实在有些毁损气势。 他朝旁边让了两步,从萨厄和驾驶台的夹角中出来,抬手摸了把颈侧,冲天眼丢了句:“切换到悬浮模式,我去睡一会儿。”便转头朝后舱的卧室走。 这种伤口促生的药见效快,但过程并不那么令人愉快,最好是直接睡一会儿,等醒过来,伤口就愈合大半了。 拉开卧室门的时候,他手指顿了一下,还是转头问了萨厄·杨一句:“你真的不用一点药剂?” “用不上,我洗个澡。”萨厄回了一句,而后优哉游哉地跟进卧室来,在衣柜里翻了条浴巾。 “你敞着这些伤口洗澡?”楚斯蹙着眉问道。 萨厄摆了摆手,“长官这么关心我我很高兴,不过我敢保证,水沾到伤口前,这些皮肉就已经愈合了。” 第50章 打脸 楚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听见浴间里响起了悉悉嗦嗦的衣物摩擦音, 片刻之后,哗哗的水声便传了出来。 一切都自然得很, 似乎真的没有什么问题。 “你确定不用帮忙?”楚斯问了一句。 大概是因为水声太大有所遮掩, 萨厄·杨没太听得清, “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先洗吧。”楚斯略微提高了一点声音, “有什么问题叫我。” “我能有什么问题。”萨厄·杨似乎是嗤笑了一声。 “行吧。” 楚斯在卧室里头转了一圈, 卡洛斯·布莱克的审美令人不敢恭维,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审美这种东西。 就像他那粗犷的外形一样, 这人偏好体积大且轮廓潦草的东西, 色彩混乱线条拥挤, 但是这些也就算了,偏偏还夹杂着一些粉白粉蓝粉红的玩意儿,跟卡洛斯布莱克那样等流浪者之王放在一起,着实有着严重的违和感。 除了闭嘴惊艳, 简直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楚斯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那张粉色还带着兔子图案的大床, 又看了一眼仿佛被坐塌了一般的沙发, 在瞎与更瞎之中二选一,还是坐到了扶手沙发里。 老实说,他也不太习惯带着一身的伤痕和斑斑血迹去睡别人的床。 沙发旁边的圆几上倒扣着一个电子相框,边缘有明显的磨痕,看得出来经常被人拿在手里。 楚斯扫了一眼,并没有伸手将它拿起来, 就收回了目光。 他对别人的私事向来没有什么探究欲,不过这相框里究竟是什么内容,他也能猜得出一二。 毕竟曾经号称流浪者之王的卡洛斯·布莱克太有名了,就连几乎没跟他打过交道的楚斯都知道他有妻有女,一度过着人生圆满的日子,只是没能享受多少年就被白银之城打回为孤家寡人。 那些年卡洛斯·布莱克硬是把自己活成了杀神,带着他那帮同样成为孤家寡人的兄弟们跟白银之城较了几十年的劲,直到近十多年才突然转变,不再硬碰硬了。 可见时间确实是个神奇的东西。 楚斯窝在沙发里,手肘搁在扶手上,松松地支着头。 他在浴间的水声中闭上眼睛,后肩火辣辣的灼烧感使他始终保留有一丝意识,没法真正入睡。 先前在公寓区里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帧帧动态影像,顺序凌乱地在他脑中闪过,以至于他甚至分不清是自己在有意识地回想,还是浅层的梦境。 突然拉开门出现在眼前的蒋期,黑色封皮的文档袋,还有在奔跑中笑着回头的萨厄·杨…… 楚斯支着头的手指一动,重新睁开了眼。 他眯着双眸朝墙上的太空分区计时器看了眼,距离他之前闭上眼睛居然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 一个半小时了,浴室的水声居然还没停?! 楚斯愣了一下,皱着眉叫了一声:“萨厄·杨?” 浴间里水声依然没停,但也没有任何回音。 楚斯蹙起眉,起身大步朝那边走去,“萨厄?” “在呢,怎么了?”低沉沉的声音穿过水声传来,模糊中透着熟悉的懒散。 “……”楚斯步子一刹,停在了门口,“一个半小时了,你究竟是洗澡还是打算把自己给煮成汤?” “是啊,回头分你一碗怎么样?”萨厄·杨的声音依然懒懒的,似乎不想费力气,但带着一丝笑意。 “你究竟在干什么在里面呆这么久?”楚斯重重地敲了两下门。 “干点不太要脸的事,你确定要我开门么?”萨厄·杨道。 楚斯:“……” 他转身走了两步又突然顿住动作,狐疑道:“你是不是……” 略微沉吟了片刻,楚斯果断走回到浴间门前,“你那些伤愈合了没?” 萨厄·杨漫不经心地拖着调子,“还用问么,当然好了,说出来你也许不信,伤口已经小得跟蚊子嘴一样了,再过一会——” 他话还没说完,楚斯直接跳过了敲门的步骤,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了门。 砰—— 磨砂的玻璃门重重撞在墙上,智能地停驻在那里,没有反弹回来。 浴间里浓重的水汽扑了楚斯一脸,又在转瞬间散开,萨厄·杨的身影便清晰起来—— 他正站在镜子前,两手撑着黑色台面,浴巾松松垮垮地围在腰间。 他大概认准了自己找的借口能把楚斯挡在外面,所以没想到门会突然被打开,转脸看向门口时,蹙着的眉头还没松开。 楚斯目光从浴巾上一扫而过,最终停在了腰侧。 一道狰狞的伤口从肋骨处一直延伸向下,和清晰的人鱼线一起没进浴巾里。 “说出来你也许不信,我这辈子头一回见识这么小的蚊子嘴。”楚斯冷冷地嘲讽道。 萨厄·杨:“……” “手臂。”楚斯硬邦邦地蹦出两个字。 萨厄·杨抬了抬完好的那个。 楚斯看着他没说话,他啧了一声,最终还是乖乖转身露出了另一条—— 这条伤口更为触目惊心,从肩膀一路直贯手背,如果放在平常人身上,这条手臂大概就废了。 楚斯一言不发地走进去,一巴掌拍关掉淋浴,用来掩饰的水声戛然而止。他冷着脸转头便道:“萨厄·杨,你长脑袋除了显高还有别的用么?豁着两条这么长的伤口在水里蹲了一个半小时,你怎么不干脆种在这里?” 萨厄·杨:“……” “走得动么?扛还是拖选一个。”楚斯依然冷着脸。 萨厄·杨极为罕见地吃了瘪,居然没有顶回来,也没有胡开玩笑把这话题拉过去。 他看着楚斯眨了眨眼,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伤口,站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