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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眼时瞧见我正看着他,略带惊慌地吓了一跳,开口时是没有睡醒的暗哑,他摸了摸我的发顶说:“怎么醒那么早?” 我身体很累,但头脑却依旧高速运转,我想回他在一刹那就想出来的理由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他手摸到我的额头,皱眉道:“你发烧了。” 我感谢于自己身体突如其来的脆弱,让我有机会能看见杨齐霄为我忙前忙后,他连学都不去了,请假在家照顾我。 我的额头搭着他给我的冷毛巾,被子把我盖得严严实实,他还给我煮了粥,用勺子递到我嘴边可我实在喝不下。 “好歹喝一点,不然怎么好?”杨齐霄的脸上布满对我关心的神情,我心一软,张口喝了几勺。 “好乖,那你再睡一会儿,睡醒了如果还不退烧我们就得去医院。”杨齐霄给我喂了几口就不再强迫,用手指擦过我嘴角的粥水。 “我不想去医院……” 喉咙像是碎了,说出的话带着撕裂的突兀声,让杨齐霄听得摸上我的喉结,轻声道着:“怎么那么严重?” 我从来没有那么娇气过,生个病还要有人服侍,但这些是偷来的,一点一滴我都格外珍惜。 这个时候不娇气什么时候娇气,没人会为难病人的。 我在躺下去的时候拉住了杨齐霄的手,他笑着就像对待一个生病的孩子:“你放心我不走。” 我说:“真的么,你说你不走。” 杨齐霄点点头,催促着我睡觉。 我却犯了傻,起了执念。“那你能不能别去?” “去什么?”杨齐霄还不明就已。 我死死抓着他的袖口,真的想要把自己内心的话说出来。 可我在那一刻却退缩了,我不敢:“别去外面,抱着我睡……” “怎么那么会撒娇?”杨齐霄有些无奈地一笑,他捏捏我的手,睡到我的另一边,俯身亲我的额头,把我拦在怀里:“好了,快睡吧。” 随后我便真的闭上眼睛企图睡着,杨齐霄就在我的边上,他的气息环绕着我,手还轻轻拍着我的胸口,嘴里哼着熟悉的摇篮曲。 这样的人我怎么能放他走。 我鄙视于对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却又更为坚定。 一个月后他就要去空校,距离这里统共1094公里。 他的体格完美,成绩优异,所有标准都符合,即使不高考也能直接提前录取。 在我病好后他又重新返回校园,而我却以生病为由长期请假,我焦虑地整宿整宿无法入眠,手指上满是无法痊愈的蜕皮,杨齐霄每天都比前一天更显得精神奕奕,我扫了一眼他书包里那些白色的申请材料,上面正是他要去的地方。 我快崩溃了,不管是我的精神还是肉体。 在见不到杨齐霄的时候我如同个精神病人那样缩在角落,或是看见手边的东西就胡乱砸在地上,我把家里搞的一团糟,又在杨齐霄要回来之前把它收拾干净。 在见到杨齐霄的时候,我尽力表现地和正常的我一样,吃饭做爱,再到佯装睡着。 我找不到宣泄口,就这么坐地为牢,困在了自己划分的一寸方圆。 直到有一天一个男人找上了我,他是杨齐霄的父亲,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这儿的地址的,但当他说明他的身份时,我就知道我和杨齐霄的事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他没有杨齐霄那么高,但也身材颀长,他有着比杨齐霄更强大的气场,带有审视的眼神从一进门就把我扫了个遍。 我以为他会直接让我离开杨齐霄,毕竟所有剧本里都是这么写的。 可他却说:“杨齐霄是我儿子,我知道他是什么情况。所以今天来并不是拆散你们。” “但你们的行为我也并不赞同,不过这些事情以后再提,我今天来是想请你帮我个忙。” “杨齐霄他要去空校,这件事你知道吧,可我是打算让他继承我们家族的企业的,现在他舅舅如狼似虎,形势紧迫,我不可能再放任杨齐霄去上什么空校。” “所以拜托你,不管用什么方式,都把他留下来,只要你办到这件事,以后你想和杨齐霄怎么样我们都不会插手。” 我怔愣地坐在他对面,全程没有开过口,直到他父亲出门的那一刻,我才叫住了他。 他转头看我,我问:“你是不想……让杨齐霄恨你们么?” 我深呼了一口气问他:“可我把杨齐霄留下后,他万一恨我怎么办?” 这个问题我一直在想,我想让他留下来,比任何人都想,可留下他必定付出代价,我没有信心去面对这个代价。 他微微地拾起笑意,我看得出他已经把我的心思看的清清楚楚,那般从容又暗藏狡黠:“你会有办法的。” 这句话把我打在原地。 我会有办法的,不管他是恨我还是如何,我都得把他留下来。 否则我可能连他的恨都讨不到一星半点。 第26章 现在想想,我只不过是被人利用,并且心甘情愿罢了。 杨齐霄父亲处心积虑不让他儿子逃离他的掌控之下,以一种最置之度外的方式谋取他想要的结果,事实证明他也找对了人。 我全身泛着被打后的酸疼,骨架都要散了,杨齐霄打来电话问我在哪儿。 我略微撑起身,对一边向我投来满是担忧眼神的MIKE比了个眼色示意他我没事,MIKE退出房间把门轻轻合上。 我说:“事情都办妥了还不允许我休个假?” 尽量保持着正常的语气,不让他听出我现在其实只能虚弱地躺在床上。 杨齐霄又问:“你做了些什么?” 看来他还不知道我的英勇作为,我有些许失望:“不管做了什么,结果都是好的不就可以了?” 杨齐霄一阵沉默,我聆听着手机听筒下的细细电波声,臆想着杨齐霄此刻会是怎样的表情。 是蹙眉厌恶,还是面不改色。 我不介意他怎么想,最好把我想的无恶不作,越坏越好,这样知道真相后的他才能体会到更大的具有冲击性的反差。 “杨总,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睡了,毕竟我可是忙了一晚,很累人的。” 如果他想不到,那我就引导他想入非非好了。 杨齐霄果然连招呼都不打就挂了电话,我把手机艰难地甩在一边,睁着眼想着,如果我真的用那样的方法达到结果,杨齐霄会不会就不要这个单子了。 他比我有原则,知道孰轻孰重,善于权衡利弊。 所以当我直白地对他说我不想他走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坐下来和我谈谈。 那天他父亲离开后,我就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我在想他父亲所说的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可以把他留下来。 或许只能用我自己。 我承认这一想法实属高估我在他心里的位置,试想撇去他一开始对我做的混蛋行为,之后的种种,都是因他对我的愧疚与我对他的执念。 他负责,负的是愧对我的那份责任,但到现在为止,接近一年的时间里,他那份责在我心里早就不算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