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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伤引起的,实则也是中风的缘故。” 杨沐着急地追问:“那能治好吗?” 万大夫沉吟一下:“这病也不是完全没有治愈的可能,须得育阴潜阳,活血通络,要进行长期推拿按摩,辅以方药,或能慢慢治愈。”说完又看了现在正在用的方子,添了一味土元。并当场给杨母做了推拿,不仅按摩腰部及下肢的穴位,也按压背部的天宗、肝俞、胆俞、膈俞等穴位,万大夫一边按,一边嘱咐杨林一一记牢。 杨沐看他说的头头是道,心下抱了希望,高兴自不必说。只是心下狐疑为何万大夫未曾提及针灸治疗一事,后来他才知道,这万大夫为人极其保守谨慎,在治疗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针灸治疗稍显冒险,故被略过不提。杨沐自杨林那将推拿按摩的新增穴位都学会了,每日早中晚替母亲按压三次,辅以汤剂,只盼着母亲能早日康复,这且按下不提。 这边吴家铺子里,杨沐开始跟着艾老先生学习理账。杨沐接触了吴家的账目之后,才知道吴家产业之大,田产不必说了,蓉乡有半条街的铺面都是吴家的,大部分都用来发放收租,吴家在平城开的铺子也不少,有五六家之多,光藕粉、莲子等本乡特色的铺子就在城南城北各开了一家,此外还有米铺、杂货铺、酒楼、绸缎铺各一间,菁州也有一间铺子,涉猎范围不可谓不广。 杨沐有些奇怪,吴家家大业大,怎会守在吴村不进城。后来听人说,吴家原来并没有如此富有,是修了现在的吴家大院之后才发达起来的,吴员外迷信算命先生的话,一定要守住这所旺宅,家业才能长久昌盛发达,所以一直留在吴村没有搬出去。 杨沐母子所在的铺子,是吴家最早开在平城的吴记藕粉铺,说是藕粉铺子,也卖莲子,鲜藕上市的时节也卖鲜藕,不仅零售,也做批发。杨沐要负责的账务却远不止这些,平城的六家铺子的账目都是他的管理范畴。杨沐听见艾老先生跟他交待这些的时候,嘴巴都张圆了,不是他没见识,而是惊讶吴员外如此信任他,这么多的账务竟然交给他一个刚出茅庐乳臭未干的小子来管理,实在是让他觉得肩上的担子沉重。 第23章 平城生活 倒是艾老先生很看好杨沐,虽然他从未接触过账务,但是胜在聪明,一点就透,还能举一反三,还有什么比一个聪明好学的学生更让先生高兴的呢。杨沐的谦逊、礼貌、勤奋、孝顺、善良、正直,都让艾老先生赞不绝口,做账房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人品啊。一个诚实可靠的账房可是东家千金难求的,从这点上看,吴员外极会识人用人。 艾老先生对杨沐是倾囊相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仅教他如何管理账目,还教他种种商铺经营管理的技巧。吴员外也担心杨沐年少,恐不能服众,所以特意从吴村赶过来,将他引见给各个铺子的掌柜及账房,在极短的时间内,大家都知道了这个新来的小杨先生是倍受东家和艾先生推崇的。 杨沐初入社会,没有任何经验,一切都是懵懵懂懂,他知道自己肩上的负担重,所以怀着感激的心理,加倍努力地适应新环境、新身份,他将照顾母亲之外的精力全扑在了铺子上。艾先生对他说过,一个好的账房,不仅要熟知手头的各类账目,还要熟知铺子里经营的各种货物的特点,包括用途、质量、品级等的区别,也要知道各种日常开销的花费水平,比如吃饭、雇车船、住客栈、请人工等的花费,知道每一笔账进出的由来,这样才好对东家有交代。 杨沐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觉得一切慢慢就绪,应对起来不那么吃力。只是每天对着母亲时,会觉得愧疚,母亲为了不麻烦他,很少喝水,尽量减少便溺的次数,杨沐看着母亲干裂得起皮的唇,心里很难受。他担心母亲在后头叫他没听见,便在账房里装了一个铃铛,将铃铛的另一头按在母亲的床头,一有什么需要就拉绳子,但是铃铛响起的次数也很少。 杨沐急得嘴角起泡,母亲还在病中,总不能因为这些起居问题使母亲病情更加恶化。艾先生同情这个孝顺的少年,便将账房隔壁自己的休息间腾出来,白天杨母就在那间房子里活动,杨沐只需要一抬脚就能照顾到母亲,这样便解决了母子的难题,令他们母子俩感激不尽。 苦难是人生最好的老师。杨沐一路走来,命运虽然待他总是不公,但他却遇到了许多善意帮助他的人,他无以为报,只好尽心尽力照顾母亲、竭尽全力地做事、踏踏实实地做人。这些经历,使他在短短半年时间里便迅速成长起来,这个时候的杨沐,再也不是那个对着病倒的母亲束手无策的孩子了,而成了一个有担当有魄力的青年。 杨沐每日忙碌,鲜少有空去翻看那些经史子集,每次接到颜宁的信笺时,就会生出一些感慨,那些立志求仕的读书岁月恍若隔世,心中难免有些苦涩。但是一看到母亲,那些念头都抛到脑后去了,因为收入稳定,母亲的汤剂稳定,加上杨沐每日给母亲推拿三次,杨母的病情有些微好转,腿脚竟隐隐有了痛痒的感觉,这对忙碌的杨沐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回报。 这一日天气晴好,杨沐将母亲推到院子里的桂花树下乘凉。杨母手里绣着一条绢帕,县城人生活更讲究些,绣庄对绣品的需求量极大,杨母倒是不愁从接不到活做,只是杨沐不让母亲那么辛苦,只是接一点活计打发时间而已。杨沐坐在树荫里看书,是一本从书肆里买来的,他如今得了闲暇,便看一看风物志之类书,了解各地的风物人情,这些书原本颜宁爱看,如今杨沐不以举业为重心,倒是有时间看这些“闲书”了。若是颜宁看了,定会取笑自己吧。 想到颜宁,杨沐将目光从书中收回来,这几日应是院试的试期呢。心里有些牵挂,尽管知道颜宁才思敏捷,但是考场瞬息万变,哪有百分百的把握呢,同时又十分期待,颜宁在信中说了,院试结束之后要来平城看看,体验一下小桥流水人家的悠闲和惬意。杨沐想着颜宁,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杨母眼睛余光瞥到儿子一个人在那傻笑,不由得好奇:“铁蛋,你在想什么呃?” 杨沐有些小尴尬,掩饰说:“这书上有个事说得挺好笑的。” 杨母有些狐疑,那样子分明就是在思春,难道儿子在哪认识了什么姑娘家?可是自打自己病了之后,就再也没人上门提过亲,儿子天天在自己跟前,没见认识什么姑娘啊。 过了几日,吴记藕粉铺前来了个身形修长的少年郎,伙计小王看得都错不开眼珠了,心里嘀咕:这人是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