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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桃’不成功, 反倒李学璋朝他冷眼一对,放弃了扮演黑色八爪鱼的洪珂琛, 对准他的胸口就来了一招猛虎掏心。 李学璋修长的五指伸到余丛一胸前, 瞬间就像是什么有机关的武器指尖倏地伸出又长又尖的指甲, 眼看着要勾到他的胸口。 余丛一暗叫不好,他几乎要忘了李学璋还有这一招,一时避无可避,若是李学璋的指甲足够锋利, 他的胸口可能就要英勇地留下一个被掏了心的洞,死相不免难看。 “小余!” 郑峪翔破口叫出了他的惊慌,余光却扫到那个在利爪下的白痴朝他笑了一下,他无奈又气急地吐了口闷气,若不是他动作赶在声音前面,这会儿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心思报仇了。 他手里的枪早换成了荷枪实弹,枪口瞄准的方向从李学璋转向了洪煦,在李学璋伸手的刹那他已经扣了扳机。 李学璋察觉到子弹立即抽回手抱着洪煦躲,但措手不及没得完全躲开,子弹最后擦着洪煦的脸颊过去,少年白净的脸上顿时多了一条刺眼的血痕。 险险地躲过了胸口开洞的危险,余丛一当即抽出他从郑峪翔的武器库里摸来的军刺,可还没刺出去他的动作先不由地僵下来。他看到洪煦脸上的血痕眨眼间已经恢复如初,只留着一条未干的血迹,就和李学璋一样。 食人鬼的儿子当然也是食人鬼! 余丛一震惊地瞪着双眼,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种可能。从洪珂琛的坦白开始他下意识地认为李学璋是为了摆脱食人鬼这个种族才想把自己换到洪煦身上的,就算得知洪煦其实是李学璋的儿子他也没有考虑过别的理由。可是现在,洪煦居然也是食人鬼?那他这十几年吃什么?李学璋的目的又是什么?因为洪煦比较年轻?还是他其实得了什么绝症必须换个身体,像梁超一样? 无论哪种可能都让余丛一感到人生无常,就像李学璋此刻的表情一样,他震惊地盯着洪煦脸上的血痕,好像他精心挑选的躯体结果发现是个山寨货,他出离愤怒地转身朝郑峪翔而去。 余丛一心里又是脏话惊起,李学璋他妈这是脑子短路了吧!不管他这是发现同类还是发现山寨货都不该冲着洪煦吗?去找他家翔子做什么! “干你大爷!”余丛一把脏话也当成了他出招的呐喊,握着军刺追向李学璋,而李学璋现在仍不肯放开洪煦,把少年当成挂件挂在身上,余丛一正觉得有机会,却不想洪珂琛像个智障一样抱住洪煦不松手,就跟古代县官断案,一人扯孩子的一头,谁扯赢了孩子就是谁的。 “姓洪的,你他妈别碍事!”余丛一怒地一脚踢向了洪珂琛,结果洪珂琛的魂被他踢飞了,但尸体还抱着洪煦没有松手,他不解地嘲道,“儿子都不是你的了,你这么执着为了哪般!” 郑峪翔听着余丛一声情并茂的嘲讽分神地笑了笑,趁李学璋应付身后那一串时他迅速地找出了两张符,可惜他不会直接把符飞出去的技能,只能自己冒险往对方地脑门按上去。 然而就在他到了李学璋面前,眼看就要成功时李学璋却选择松了洪煦,抬手抓住了他贴符的手,瞠目相视,他却忽地一笑,早有准备地伸出另一只手,准确无误地将一张缚魂符按到了李学璋的额头上。 李学璋的动作倏然僵住,郑峪翔的气松了半口就见李学璋倏地动起来,那只有着尖长指甲的手转瞬划上了他的脖子,他霎时能想到的只有——缚魂符对食人鬼没用?还是所有符都没有用? 接着,他修长的脖子被划出一条血痕,血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翔子!”余丛一望着那深深的血印和郑峪翔翻白的双眼顿时心火烧没了理智,下意识地嚎了一嗓子,目光如沉进了深渊般一片黑暗。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直失踪的黄小仙突然从角落里冒出来,手里还握着贺江的那把刀。他直冲向李学璋,鼓起的腮帮子一缩吐了李学璋一脸黄豆,同时他手中的刀扎进了李学璋的腹部,如果李学璋有肾的话一定被捅掉了一个。 郑峪翔感觉到了进的气忙把脖子收回来,抹了抹伤口发现只是破了皮肉,他拧起衣领捂着血,转眼朝余丛一瞥过去,捂脖子的手差点又掐得自己背过气。 “小余。”郑峪翔已经忘了这是他今晚第几慌了,可他奔向余丛一的脚却兀地顿住。 余丛一额间突然多出一个发着光的符号,与李大爷额上的那个一模一样,他微抬起头动了动唇本该在数十公里外的李大爷突地从天而降,额上的印记同样发着光,如一缕幽魂最后全都归进了余丛一额上的光符里。 顿时,余丛一双眼一瞪,额上的光符就如骤然升起的太阳刺得人都睁不开眼,驱散了地下室里所有的黑暗。眨眼那光收回去,周围里里外外的黑气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消失不见。 洪珂琛也只剩下一缕魂光绕在洪煦的身上,洪煦像是被光晃醒过来,终于蒙眬地睁开眼望着一缕浅淡的光影。 “小煦,你永远都是爸爸的儿子。” 洪煦瞪着眼看着洪珂琛仅有的一缕魂光在他眼前消失,他伸手一捞只有一把空气,随即他又抹了一下脸上的血迹,转眼看向地上已经惨不忍睹的尸体突然站起来。他小心地把扭曲尸体摆成了完整的人形,抚下了洪珂琛无法瞑目的双眼,盯着看了片刻突然瘫坐在地上情绪崩溃地大叫起来。 “小煦。”李学璋伫在洪煦面前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洪煦突然捡起落在他脚边不远的匕首,盯了一眼突然不由分说地扎向自己的腹部,嘴里哭道:“我是人!我是人!我是人——” 伤口在他把也抽出来后又开始愈合,他惊慌地又一刀插|进去,再拔|出来,再插|进去,一直不断地重复,嘴里仍旧念着不变的台词,那画面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小煦!”李学璋终于上前用手抓住了洪煦手里的刀刃,洪煦抬起头来盯着他,泪眼婆娑。 “李叔叔,我是人!” “嗯,你是人,一切都结束了。” 洪煦茫然地望着李学璋,只见李学璋变回如他最熟悉的样子,微微一笑对他说:“对不起,我的孩子。” 李学璋说完这一句抱住洪煦,将少年的头埋进他的肩头,而他的另一只手长长的指甲直直地插向了他的胸口。 郑峪翔看了眼手表,5点45分,正是天开始亮的时候,天亮之时日月更替,从阴归阳正是搭乘曙光的好时候,李学璋大概一直等的就是这个点。他心叫不好,叫了一声余丛一却没得到回应,他忙看过去,发现余丛一虽然无事般的站着,但跟个树桩一样一动不动,并且满脸通红,额上的光符还一直刺眼地亮着。他突然想起余忠说的每月初一,可是明天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