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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现在我挣钱养我妈,你就伸手来要钱!你怎么不回去跟那女的要啊?!” 老头被这么一刺激,立刻抬起手要削唐宁,唐宁也就条件反射的一躲,他虽然嘴上跟他爸一点不让,可是真让他跟他爸动手,而且当着他妈的面,他还是做不出来。他妈这会儿眼泪又躺下来了,唐宁烦躁的退了一步,不再说什么难听的了。 他爸愣了几秒,也不能真的弯腰去捡儿子洒的钱,于是气呼呼的扭头就走,大门被砰地一声摔上。 唐宁一屁股坐进沙发里,把了把头发,见他妈弯腰去收拾地上的钱,他叹口气,站起来把他妈拉开,默默的收拾起来,有些钱飘到茶几底下他就跪在地上,弓着腰去拾起来。眼睛干涩,小时候的记忆一股脑的涌上心头,又很快被他纯爷们儿地镇压下去了。有些事,能不想起了就别他妈去想! 等唐宁收拾好钱,回头递给他妈的时候,他妈又忍不住掉眼泪,“宁宁,他毕竟是你爸。” “去他个蛋,要不是他死活不离婚分这套房子,你还跟他过?他算我爸吗?他不过就是出了颗精子吗?!” “胡说什么。” “妈,你还给他钱做什么,他这么多年回家吃饭没给过一分钱不说,手头没钱就跟你要。我挣钱就容易了吗?我原来卖碟子的时候他还说我丢他的人,那时候不也照样跟你要钱?!他配做我爸吗?!妈,你就别管他了。等我凑够钱了,咱搬走。” “哪那么容易,现在房子多贵啊,对了……今天相亲的姑娘怎么样?” 唐宁这会儿哪有心情说这个,就敷衍了他妈两句,不想给他妈太多的希望,于是没说张丽下周还约他的事情。 晚上几个哥们儿给唐宁打电话叫他出去吃烧烤喝啤酒,这会儿是晚秋,天气干燥,他本来不想去的,可一看到他妈在家默默垂泪的样子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出去,这么多年他也学会了另一样东西,不开心的时候就鬼混吧,和人吃吃喝喝,扯淡可以平复一切痛苦,虽然是暂时的。 几瓶啤酒就把唐宁放倒了,他酒品还算不错,没吐没拉着人强制对方跟自己玩小蜜蜂。不过他这会儿说话的声音却提高了好几个八度,周围的人都频频回头,听他满嘴跑火车。 回去的路上,唐宁终于架不住吐在路边的绿化带里。 他撑着自己的胃,感觉像是把所有的委屈都吐去了一般,心里舒爽多了。 在马路牙子上歇了会儿,他就往回走。头重脚轻的,走直线也比较困难。这个场景和他第一次跟朱阳阳出去喝酒的场景竟然微妙的重合了。可惜这次他是一个人。 那是他18岁生日的时候,朱阳阳那会儿心情也不好,因为家里的事情,周昭的事情,以及是否要出国的事情,加上年轻的时候他脾气很暴躁,所以不小心在唐宁生日那天因为一道数学题没解对给他削了一顿。唐宁苦逼兮兮的掉了几颗眼泪就把朱阳阳骗的请他出去喝了一顿酒,也算是成人礼了。那时候唐宁比现在鬼心眼儿还多点,毕竟年轻,对感情看不透,执着得要去死得很难看。他明明没喝多少,可还是装作醉了。朱阳阳那时候就很酷,虽然那会儿没什么好看的衣服,可朱阳阳双手插在运动裤口袋里缓缓的走着的样子还是勾得唐宁六魂七魄都飞出了脑子。 他在前头走,故意说“我没醉,你看,我能走直线”,然后歪歪斜斜的乱窜,终于朱阳阳还是忍不住上前两步,一把扯住他的腰,拦进怀里狠狠亲了一口。 那时候唐宁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朱阳阳是同性恋,他不知道朱阳阳爱的是周昭,所以他开心都要死过去了,直想把自己的贞操当订金砸在朱阳阳的脸上。 这种美好的感觉至今唐宁都还能感觉到,像是身体里一个不会褪色的角落,只是被灰尘蒙蔽而已。 生活让你向东你就很难向西,除非你自欺欺人说你去的就是西边。索性唐宁还是顺应潮流,不那么别扭的人。他每天都好好去快递公司上班,跟张丽约会也很顺利,除了偶尔为了他爸妈的时候闹闹心,别的就没什么。日子飞一样的过,他几乎没怎么再想起过朱阳阳。 因为张丽的年纪也不小了,她跟唐宁同岁,只小几个月,所以对方家里很着急结婚的事情。 唐宁本来是想等他给他妈买了房子再谈结婚的事情,但是各方压力一来,他也有点动摇了。毕竟对男方和女方来说都存在同一个道理——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他怎么知道下一个和他相亲还能看上他的女的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呢,所以结婚这种事情也是看运气的。命中注定他要二十八岁结婚,就拖不到二十九。 本来简单的婚礼是怎么都请不到朱阳阳的头上去的,可唐宁他妈坚持要请这个给自己儿子找工作的恩人来参加婚礼。她又总说,认识那么多年了,原来还是你老师,怎么都该请的。唐宁扭不过他,就给朱阳阳公司寄了一张喜帖去。他想,朱阳阳那么忙的人,秘书估计都不会通知他这档事,于是他两头也都能交代过去了。 朱阳阳一看那张成本不超过五块钱的大红喜帖就脑门爆青筋。 他一点都不喜欢唐宁,也许原来身体有过欲望,但是他始终坚信自己跟唐宁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世界的人。可一看到这张喜帖,再一看新娘俗气的名字,他就爆血管。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朱阳阳手指烦躁的在桌面点来点去,敲出没有节奏的噪音。一个“大概”喜欢了自己十年的人,忽然要投入别人的怀抱了,朱阳阳慌了。 他那颗脑子还是冒出些龌龊的念头,想要留住唐宁这个俗不可耐的男人对自己的感情。 有这个想法的他一点也不唾弃自己,就像唐宁的感情本来就是他的所有物,而此刻有人要把这块他一直嫌弃的肥猪肉割走似的。 婚礼的日子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好日子,唐宁公司不好请假,最终选来选去选了一个初五在一个低档次的中餐馆摆了一桌。 那地方真难找,朱阳阳的GPS一点不管用,搜索的半天他只能拿出手机用谷歌地图。 终于在婚礼开始前十分钟开到那个叫四季花开的馆子,朱阳阳伸头一眼望过去,哼了一声儿,这地方还真跟唐宁配套。 他又找了半天泊车的地方,最后慢悠悠的走进大堂,新郎很新娘都已经上台去准备开始结婚典礼,他怀里的红包竟然没人收。朱阳阳四下搜索唐宁他妈坐在什么地方,找了半天终于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看起来跟自己记忆力的中年妇女似乎有点像,他便走了过去。 朱阳阳所到之处大家都安静了下来,纷纷用这人走错地方了吧的眼神看着他。男方的亲戚不觉得女方能请这样的客人来,女方的客人更不觉得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