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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一样齐掌事做的宵夜给他吃,原来这宵夜是齐掌事用每天的苦工换来的。尽管他说过,叫齐掌事不要做了,但齐掌事仍然在做,风染心里忽然生了些微微波澜:小远,你跟她说,就说我说的,不许她再去给厨子打下手了。我晚上不吃宵夜了。 小远大不赞同地说道:齐姑姑说的,少爷胃口不好,晚上吃得少,夜里时间长,须得要吃顿宵夜才好。小远觉得齐姑姑说得是。 风染的性子向来寡淡冷清,劝人的话说过了就过了,听不听,在别人,不会多劝强劝,说过一次,风染便不再提了,只问:是什么事,让齐掌事觉得蹊跷? 小远说道:齐姑姑说,王府的厨子会每晚把剩菜剩饭,平分成五个碗装着,剩得多就多装一些,剩得少就少装一些,放在案板上,稍后会有王府护卫来拿走。 拿哪去了? 齐姑姑偷偷跟着去看,王府护卫是把剩饭拿进了一辆车里,过一会儿,会去车里把空碗收出来。 哪辆车,什么样子?风染努力去回忆王府的车辆,然而风染一直没有留意过,此刻想来印象极是模糊。 道:齐姑姑说,是辆宝蓝缎面油壁车,没有车帘子,是两扇车门,关得紧紧的,晚上跟其他车停放在一起,车子周围守着二十多个护卫。 锦缎油壁车在王府车辆中,是除了亲王车舆以外,算是比较宽敞舒适的车型了,是王府客卿们坐的,风染开始坐的青纱小车是给王府下人们坐的,如果不是他们东西太多,人是可以坐进车厢里去的,再往下就是平板车了,用来拉东西的,没有车厢,人只能坐在车辕上。王府的护卫们无车可坐,只能跟护送官兵一样走路。 小远继续说道:齐姑姑没有武功,听不见车里的声音,不过推测里面关着五个人,因为五碗剩饭配了五双筷子。 五个人,是谁? 小远说道:齐姑姑猜测,是不是被王府拿下的四个统领,另外一个是看守他们的护卫。 多出来的那人不是护卫。若是行走在路途中,有可能派一个护卫进去看守他们,但是已经停车准备过夜了,护卫完全可以出来,在外面看守着。再说,护卫绝对不会跟囚犯吃一样的剩饭。五个人都吃剩饭,说明五个人身份是一样的,都是王府押管的囚犯。 小远问:不是护卫?那会是谁? 王府拿下统领之后,一直拒绝把统领交给护送兵卒看守,坚持要自己押送,直到前方路过大的城镇时,交给城镇官府,押回都城受审。据说,这四人在负隅顽抗之中,本就受了伤,后又受了刑,行走不便,拨辆车子押送,也在情理之中。风染在想:除了四个统领之外,还有一个是谁?会不会是那个窥视贺锋的人被拿住了关在一起?可是庄总管明明说那人逃走了,并隐身于护送队伍里。 只是在王府车队中,为什么恰好有一车装着车门的油壁车?一般马车,为了进出上下方便,都只挂个车帘子,分隔遮挡一下车厢内外,极少有装车门的。用来把人关在车厢里运走,倒甚是方便。从京城出发,王府的车队里应该就有这么一辆装着车门的车?不会是半途改装的,莫非那辆车里一直都关着人? 这么一想,风染忽然豁然开朗,从王府里出发就被关进车厢里,准备运送到贺锋封地的那个人,是郑修年!那四个统领是后面才关进去的。 对了,把人质关押在自己身边,想用随时都可以用,才是最方便的,怎么会留在京城王府里? 风染忽然觉得手心里渗出了津津的冷汗。他怎么会认为郑修年在瑞亲王府做着王府护卫统领呢? 回头细想他看见郑修年的情形,他只是看到郑修年穿着王府护卫统领的服色,身上无伤,武功仍在,精神甚好,能说能跳,体貌如常。可是,他怎么就忘了郑修年与他有十多年的感情?若是郑修年真的平安地在王府做着护卫统领,他怎么会不想法子去太子府救他,至少他也会给他报个平安。也许,郑修年的情况并不像自己所看见的那样。 小远,去问齐掌事,是哪辆车,明天指给我看。风染又嘱咐道:这件事,叫齐掌事不要告诉庄总管,你也不要跟任何人说起,就当不知道。想了想又问道:晚上齐掌事能出来么,叫她在这里等我算了,她妇道人家,晚上在营地里行走不便,明天再约个时间见面。 次日一早起程,风染便分外留心地东张西望,注意看了下王府车辆,除了亲王车舆,有三辆锦缎油壁车,两辆暗红色,一辆宝蓝色。暗红色的油壁车每辆大约坐了五六个客卿左右,那辆宝蓝色的油壁车果真与别车不同,车厢前不是车帘,是两扇门,始终关着,没有动静,周围散布着不少护卫,隐隐呈合围之势。有四辆青纱小车,每辆车都挤了六七个下人,其中小远守着风染的东西,独占一车。此外还有三辆平板车,满满了装着东西。整个王府一共就十一辆车。风园的车辆跟在王府队伍之后,风染一时瞧不见。 中午,风染趁着队伍小憩吃饭休息,装着不经意的样子,带着小远在各个车辆旁边走来走去地散步。 昨晚没再看着齐姑姑,不过照齐姑姑描述的,应该就是这一辆车。小远远远地站着,看着那辆宝蓝锦缎的油璧车:这些车都是车帘子,只有这个是车门。 风染运使起内力,暗暗向车内探测了一下,除了能听见几道微弱的呼吸外,什么声响都没有。 小远,你向那车跑过去。 啊?小远一惊,继而使劲摇头:不成的!王府护卫会杀了我! 又不是要你去救人,你就当慌不择路,一头跑了过去。 小远仍是摇头:不行不行,我怕!那些护卫可凶了。 风染脸一寒,忽然手一挥,啪地一声重重掴在小远脸上,然后扯着小远笔直地向那辆车走了过去。小远被风染这一掌打懵了,那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一边哭一边低低地叫嚷着求饶:少爷,少爷。他家少爷虽然一向冷脸冷脸,冷得不近人情,但也是讲理的,今儿怎么非要把他往护卫们的虎口里送? 风染还没有靠近那辆车,隔着四丈左右,便有四五个王府护卫远远地挡在前面,等风染走近隔着两丈的距离就把风染拦了下来,甚是恭谨地说道:请少爷止步。 让开! 四五个护卫仍是把风染拦得死死的,说道:少爷要去何处,还请绕道。 风染不说话,只指了指护卫身后的那辆宝蓝缎油壁车。众护卫的神色本来还算恭谨,见风染一指油壁车,神色顿时变得严厉戒备起来,:少爷想干什么? 我这小童,昨晚对那车中贵人不敬,风染手一抖,把小远摔到护卫面前,说道:我今知道,已经教训过他了,现在特带他来向车中那位贵人致歉。 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