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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没有……哪有?”最开始,是嫌弃贺月的,只不知从何时起,渐渐就不嫌弃了。他一直清楚贺月喜欢自己,可是风染一直装聋作哑,不能接受,其中,有不少是因为那两次惨痛经历的因素,一直是风染心里难以愈合的伤痛,他再怎么喜欢贺月,可这两处伤,总会隐隐作痛,提醒他曾经发生过的惨事。两次被抽打得死去活来,再是健忘的人,都会永生铭记。如果不是以为贺月已经死了,如果不是幻沙步步紧逼,也许,风染一辈子也不会承认他的喜欢,不能面对他的喜欢。风染想不到贺月抽自己,会有这种隐情,现下,他终于……终于释怀了,对贺月再无芥蒂。 “第二次打了我后,再没有发作了?是不是白太医给你治好了?” 贺月有些忐忑不安:“那,说好的,你不能嫌弃我。” “嗯。” “癔症是疯病里症候比较轻的一种,可是,疯病都是治不了的。最多只能控制着不发作,或减少发作。太医说,我这个癔症,就是气不得,急不得,心头有话,要找人说出来。平时注意舒解控制情绪,这病还是不会怎么发作的。”贺月默然了一会,总结道:“这几年没发作,主要是,没有你,在身边气我。” 贺月这话也不全是胡诌,风染是贺月心头的执念,往往风染不经意的一个动作,眼神,话语,都能让贺月在心头惦量了又惦量。他光惦量,又说不出来,不得舒解,心头郁结的情绪便越来越多。风染不在眼前,自然就少了惦量郁结。 另一方面,贺月在朝堂上威信越来越高,处理起朝政,越来越得心应手,虽然少不了内忧外患,压力仍是巨大的,但总没有像以前那样,达到被逼至绝境的地步,贺月又是很有担当的人,承受的压力并不足以让他崩溃。 因此,这几年倒安然无事,并没有再发过病。 风染辨不出贺月话里的未尽之意,只柔顺地应道:“嗯,以后都不气你了。”明明知道风染糙,没有体会出他话里的精致含意,贺月听见风染那般柔声应承,一颗心化成了水。 后面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相拥在一起,心满意足地安睡了过去。 次日,贺月起来上朝,风染便醒了,躺在床上,侧着身子看贺月,眼都不转一下,狭长的瞳眸中,盛着满满的眷恋。贺月在内侍服侍下,穿好衣服,又坐回床边,伸手进被窝里,捉住风染的手,用力握了握,含笑看着风染:“睡多会。”风染只是目光赤辣辣地看着贺月,直把贺月都看得不好意思了,俯下身,隔着被子,把风染推下去平躺着,骑压在风染身上,把头枕在风染胸口,轻轻道:“以后可不许再那么劳碌了。” 风染眉眼一弯,问:“不好么?” “好是好,可是……” “那你喜不喜欢?” “喜欢,可是……” 风染难得慵懒又挑逗地笑道:“你就容我放纵一次。我说了,要勾引你的,就这一次,以后再不会了。” 贺月静静地趴伏在风染身上,身形随着风染的呼吸,微微起落,良久才幽幽道:“真不想上朝!”他现在深切地体会了那些昏君们老不上朝的感受。 风染深吸两口气,鼓动了两下胸口,看着贺月的身形在他胸口上起伏了两下,觉得踏实,说道:“去吧,你不去,想等着人来参劾我妖孽惑主不成?快去,莫叫大人们等久了。” 贺月也只是一时情绪,说说罢了,在风染身上躺了躺,就起来了,洗漱早膳之后,便匆匆回宫去了。他虽夜夜宿在都统帅府,但也不敢太明目张胆,不敢从都统帅府出去,直接从隆安门上朝。每天都先回皇宫,从金銮殿的玺阶后方的两道侧门上朝,假装自己歇在皇宫,是从皇宫内来上朝的。 贺月临走,风染忽地坐起来,叫道:“贺月。” “嗯?” 风染放肆地一笑,深深地看着贺月,道:“去罢,不要太想我。” 贺月只当风染开玩笑的,笑道:“嗯,快睡下去!歇够了再起来。” 贺月一走,风染便起了床,洗漱早膳,收拾准备之后,拿着太后给的腰牌进宫,提了幻沙公主并幻沙的女侍随从,然后跟陈丹丘带着护送贺月回都的北军一起押着幻沙公主回万青山去了。风染带着幻沙出宫后,绕到僻静处,把那块进出皇宫的腰牌,使劲扔进了皇宫里。 贺月散朝后,照例去跟太后请安。太后留着说了一会儿话,太后又一次委婉地替毛皇后求情,希望贺月能够把毛皇后迁回凤栖殿,重掌凤印,并再次跟毛皇后开花结果。后宫风云一向波谲云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生意外,杀人不见血,年幼的嫡子往往是这些后宫阴谋攻击的目标,贺月仅有一个嫡子,能不能长大成人,谁也不能断言,实在让太后难以放心。 贺月锐意进取,连贵庶之法都敢变革,对凤梦大陆千百年所流传下来的嫡长子继位,颇有想法,觉得嫡子庶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觉得继位不同于财产的继承,不应该像财产继承那样,优先于嫡长子,也不应该优先于长子,觉得应该不拘嫡庶,等其成长之后,多加磨练,最终选择才能卓越,德行贤明之人为储君。 对太后想再生个嫡孙的想法,贺月完全理解,但贺月完全没有进行的打算,陪着太后说话,贺月既没有应承,也没有一口回绝,想着这事,放一放,拖一拖,糊弄过去就好。 这么一说话,说到天快黑了,贺月才从皇宫回到都统帅府,才猛地听到了风染离开的消息,坐在房里,贺月愣是半天没回过神来! 陈丹丘受了国公的册封,在都城盘桓应酬了几天,本就定于今日率北军返回万青山,还在朝堂上向贺月辞行,贺月万料不到风染竟跟着跑了! 跑了,是贺月的想法。风染的说法,是巡军去了。可是,为什么是在自己母后驾临造访之后?为什么是在风染不顾伤势初愈,上赶着跟自己缠绵缱绻之后?为什么是在自己把心都掏给风染之后?离别猝然而至,令得贺月都没有机会喘一口气,刚刚被风染占据的心,硬生生痛成一片旷野。 那一晚,贺月抚着心口,铁青着脸,神色骇人地在房里坐了一夜。只是房外侍立服侍的内侍,曾听见房内贺月沉重的喘息,仿佛极力在压抑什么。 知道风染这么一走,不会马上回来。风染不在都统帅府,第二天,贺月便宿在了思宁殿。 第四天,宫里的内侍呈上来一块铭着风染名字的宫禁腰牌,说是在宫墙内夹墙道上打扫落叶时,捡到的。有御前护卫禀告,说风染就是凭这块腰牌,进宫来带走了幻沙公主。 幻沙公主是风染的妻子,风染要杀要打要关要放,无论风染怎么处置幻沙,贺月都不打算过问。现下风染带走了幻沙,贺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