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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脸上的表情神秘莫测。 “怎么样?”妮子撑着他的办公桌面,满脸好奇:“小弟弟说了什么没有?” “那小子,警惕性挺高的。”郑队摸了摸下巴:“看来感情牌不好打。” “那就从别的方面入手。”妮子站直身体,抱着胳膊在屋里转了两圈:“我确定死者是自杀没错,可是他自杀的原因,耐人寻味。”转头对那个男人笑笑:“你就不想知道吗?” 是什么原因,让钟明心甘情愿地去自杀。 跟他妹妹的激动相比,钟明的死很平和,临死之前似乎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做我们这行的,还是少相信神鬼为妙。”郑队说:“该结案就结案吧。”不过:“钟明父母那里,我怕他们对周安不利。” 一下子死了两个子女,这个悲剧搁谁身上都受不了。 妮子点点头:“思想工作就交给郑队你了,周安小弟弟会感谢你的。” 郑队只能苦笑了,要是钟明父母的思想工作那么好做,他就不用打电话特意通知周安。 而有些东西,似乎堵不如疏。 没准钟明父母见到周安,就会相信周安是无辜的。 参与钟明自杀的这件案子,周安没有对谁提起。就连好朋友王烁他也没有说,并不是想瞒着,只是在这几天,周安不想提起这件让人心累的事情。 他的精神状态最近一天比一天萎靡,周围的同学和老师都看得出来。 王烁以为他还没从钟茜自杀事件中走出来,只觉得又心疼,又恨铁不成钢,咋就那么弱呢。 老师也是这么想的,着急得再次找周安做思想工作,可别因为这件事把功课给落下了。 可是周安很清楚,自己只是最近床单滚多了,加上接二连三碰到命案,心情才这么压抑。 被老师问起有什么心理负担,他也只好顺水推舟,承认是被命案影响。 放学后周安直奔市场,买了一些滋补的食物回家,准备一天三顿地吃营养餐。 陆珊抽空去了一趟警察局,得到的答案是让她安心等结案,其余的倒是没什么,只是叫她多关心周安的生活。 回到家看见儿子在煲汤做饭,陆珊心里面既欣慰又心疼:“咦?”揭开锅盖一看,是一锅很滋补的汤料。 还有今晚的食谱,都是大鱼大肉,高蛋白。 平时只吃一碗饭的周安,今晚逼迫自己吃了两大碗。 “安安开始长身体了。”发现儿子食量大增,陆珊开心地感叹道。 那欣慰的眼神差点没让周安呛到,他一点都不敢告诉妈妈,多吃饭只是为了填补亏虚。 “今天妈妈去了一趟警察局。”陆珊端着汤,状似不经意地提起:“郑队说案子跟你没关系,再过不久应该就会结案,叫你别担心。” “嗯。”周安点点头,专心吃着一块鱼肉。 “如果真的有影响的话,你就说出来,妈妈真的很担心你。”陆珊柔声说。 “没有影响,我很好。”周安说:“成绩不会掉的,你放心吧。” “好,那就好。”陆珊说道。 曾几何时,他们之间除了成绩之外,好像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这是父母与子女之间特别常见的一种相处模式,周安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有时候心情飘着,有点找不到归属感。 王烁说这是青少年常见的中二思想,也许是的吧。 他悄悄地叹了一口气。 “你最近好像不喜欢在客厅做作业,我好几次出来都没看见你。”晚上陆珊基本不会待在客厅,这是周安写作业的战场。 “嗯,最近喜欢在房间写。”周安说。 “好吧。”陆珊正式跟他说自己想说的话题:“等会儿……妈妈出去聚会。” 关上房门,周安走到桌子上趴着,觉得自己很有毛病。就算妈妈真的重新结婚,开始组合新的家庭,那又怎么样。 自己十八岁了,是个被社会认可的成年人,应该独立起来。 或者这跟独立没有关系,只是觉得……被扔下了。 “……”突然周安从桌子上面撑起来,感到一阵熟悉的冷意朝自己贴近,然后下巴被掰过去,肆意地侵袭了数下。 是那个男鬼又来了,周安知道,他只是习惯性地皱皱眉头。 每天晚上这个时候,钟霖比定时的闹钟还要准时地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让周安有种错觉,他会一直这样持续不间断地下去,成为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 周安不由地想,钟霖大概是自己懂事以来靠得最近,最亲密的存在,可是……是鬼啊…… 滑腻冰凉的,只要闭上眼睛不去看,习惯了也能当成是活的,接触久了也会沾上自己的温度,变得没有那么不可接受。 周安闭上眼睛转身靠在书桌上,肩胛骨被硌得有些疼,他觉得自己疯了,为什么要想这些事情,一定是疯了才会这样想。 近在咫尺的他,停靠在自己嘴边零点一厘米的地方,像一头蛰伏的野兽,等待着一击即中的机会。 在这样静谧,凝滞的空间里,周安脑子发热,动了动,往前触碰了一下。 浅色的唇瓣,与他一触即离。 这个动作就像一根危险的导火线,连接着十万吨的炸药。周安做完就后悔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他的双肩被按着,睁大眼睛…… 不,很快就颤抖着闭上了,因为……他第一次接受这么,像是要被嚼碎…… 悔意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很快又被别的情绪淹没,根本无法理智地思考。 他被今晚的一切,吓唬得地产生另一种全新的恐惧,不止是对恐怖事物的害怕。 “……” 屋里空气微冷,约莫比外面冷上好几度。可是周安汗如雨下,头脑昏昏沉沉地想着,妈妈应该走了。 他松了一口气,那么这些折磨人的声音,就让它在屋里回响,久久不绝。 “钟霖……”他喊着那个人的名字,无端让这纯粹的碰撞多了几分别样的意味。 是有心,还是故意。 在他内心深处,会不会有一瞬间故意讨好自己恐惧的对象,会不会呢……会不会…… 周安感觉他的对象疯了,没有理智,或者原来有,但在这夜里从有到无,从无到疯狂。 这让人有点害怕,只是有点而已。 周安感觉自己也在疯,他失去理智之前想的是,作业还没做完,怎么办…… 凌晨五点,天蒙蒙亮,那只好看又诡异的手,捏捏酣睡的少年,睡得红扑扑的脸。 “唔?”周安睁开眼,迷茫,特别困。 “起床。”青年拍拍他的屁股:“起来写作业。” “……”周安朝着凉凉的空气做了一个扭曲的表情,浑身充满了懊恼,拉起被子把自己深深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