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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应听见远古众神杳渺地相和! 言辞青筋迸起双目血红,攥着皮鞭全身发抖,精纯蓬勃的力量捣毁他的神智,冲垮他的思维。从未消弭的恨意被煽惑,毁天灭地,言辞失控,毁天灭地…… 他看到一双羽翼。 罡正的血气,围着他。 杀,只为守。 林应搂着言辞,恨不得把他嵌入自己的心。 言辞大喝:“敕令!” 蛊雕唳啸经惊彻苍天。 正在作法念咒的人眼睛,耳朵,鼻子,嘴血液喷发。一个胖子急忙想上前,被斯文男子拦住。 男子微笑:“来不及了。” 胖子跺脚:“你不能见死不救!” 男子微笑不变:“我说过,不可轻易咒人,反噬承担不起。” 胖子还是要上前,斯文男子不再阻拦,只是看着胖子徒劳地被喷一头一脸血沫。 这种能耐…… 真不愧是你的孩子啊。 弥明。 第12章 第 12 章 12 针插 针扎,针扎,女鬼别来我们家。 针扎,针扎,女鬼投去别人家。 二十五年前的夏夜,两个男孩迷路了。 大男孩攥着小男孩的手,绷着嘴。小男孩很害怕:“哥哥,我想回家。” 大男孩很坚定:“我们找到仙人就回去。” 小男孩贴着大男孩:“找到仙人……” 大男孩很有领导风范:“是的,找到仙人,跟他要奶奶。” 小男孩用小脏手揉眼睛:“爸爸说奶奶不会回来的。” 大男孩解释:“所以我们要找仙人,告诉他,我们要奶奶回来。” 接近乡下的地方,田野里夹杂着馒头似的坟。星光亮得滴下来,深黑的夜空,漫天都是泪。 小男孩看见鬼火。 大男孩比手指:“嘘。” 为了奶奶。 个子矮矮的小老太太,拄着拐杖,笑得柔软慈祥。大男孩在作文里写的奶奶,操劳一辈子,有粗糙温暖的手指。擅长缝纫,刺绣,眼神不济,大男孩帮她纫针。 坚强的老太太,少年丧夫,青年丧夫,硬是闯过历史上的几十年。那几代中国人,随便一个不识字的老太太,大概也是一本精彩的历史书。只是可惜,没人看。 终究抵不过自己的天命。奶奶去世了,在医院里,两个孙子都没见到最后一面。 所以他们决定,去求仙人。 奶奶最相信仙人。她有一只漂亮的针插,一对橄榄形的血红色小鱼,两只鱼中间夹着一个孔。上面的针总是插得密密麻麻,扎在两条小鱼身上。大男孩好奇想拿起来看,被奶奶拍了手。 “男人不可以动这个哦。”奶奶轻柔道,“多亏它,你弟弟才到来。” 大男孩突然对那个诡异的针插有些惧怕。简直是……一泡血肉。血肉上插着针,又深又狠,针针都索命。 奶奶坐在阳光里缝衣服,阳光暖洋洋地照着她。她拿出珍藏的点心给大男孩,眼睛里有光:“男人要多吃,长大成为顶梁柱。长大要好好照顾你弟弟,知道吗?” 大男孩很郑重:“知道。” 奶奶乐呵呵:“我对得起老林家了。我对得起老林家了。” 夜色抑郁地压着,没有一丝声响。夏夜的田野失去生命的气息。小男孩跟着大男孩,在一片死寂中穿行。 “哥哥,妈妈和爸爸打架。” “嗯。” 妈妈死活不给奶奶戴孝。谁劝都不听,回娘家了。妈妈恨奶奶,邻居都骂妈妈不孝。 大男孩不想谈论这个,小男孩只好闭嘴。 有乐声。两个小孩惊悚对视,他们感觉到大地的震动。强悍的鼓点踩着心跳,从天边来。小男孩一哆嗦,大男孩搂住他。 大男孩也害怕,他咬着牙站直,拖着小男孩往乐曲的方向走。 “就快找到神仙了。你忍忍。” “神仙可怕吗?” “神仙不可怕。”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跌跌撞撞走在田埂上。 为了奶奶。 “要对螟蛉子好,螟蛉子才报恩。孩子生下来也要对他好,他才不把林家的根带走。林家的香火说什么都不能断!记住了!” 产妇在手术室里挣扎。 “这次一定是个男孩!”干瘦的老太太迸发力量,脸上的皮撑不住她凶悍的表情,皮颤着往下垂。 她把那个死丫头埋在十字路口。 死也找不回来! 找不回来! 乐曲飘来的地方,有光亮。大男孩握住小男孩汗津津的小手:“不要害怕,我们很快就能要回奶奶了。” 小男孩点头。 “咦,怎么会有小孩子?” 大男孩和小男孩吓得坐在地上,背后低沉柔和的嗓音有着金石撞玉的质感,笑意盈盈:“别害怕。” 他们回头,看见一对带着暖意的,圆圆的,美丽的眼睛。 草地忽然沸腾,浮起荧荧火光。蛰伏的萤火虫四散飘飞,卷起天上星光的海。那对眼睛被映得琉璃晶莹,凝视着美丽的梦境。 夏季的田野生命力须臾间充溢涤荡,大男孩听到一声蝉鸣,悠然地穿越黑夜的另一边。 乌发白袍的漂亮青年手里拈着树枝,对着他们笑。 “你们怎么找来的?” 大男孩抱住小男孩,凶蛮的幼兽一样瞪着青年:“我们找仙人。” 青年一愣:“仙人?” “奶奶说夏天晚上田野里有仙人聚会。” 青年的乌发被风撩起,他在风中笑:“找仙人做什么?” “我们要奶奶。”小男孩终于攒够勇气,大声说。 青年半蹲下,很虔诚地看着两个小孩子。他想伸手摸摸他们,大男孩躲开,并且护住小男孩,眼神坚定:“我们找仙人。你是仙人吗?” 青年幽幽叹气:“你们的奶奶……去世了。” 两个孩子沉默。 青年动容:“已经离开的人,即便是仙人,也没办法啊。” 两个孩子还是不说话。 “你们家在哪里?” 大男孩站起,用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着风度拉起小男孩,硬着嗓音:“哦,那你不是仙人。我们继续找。” 他们刚想走,突然天上划下一道唳啸,尖锐得剐耳朵。青年抬起胳膊,一只巨大的雕隆起翅膀,站在青年胳膊上。小男孩吃惊:“有角!” 有角的雕用一种婴儿的声音哼哼,又像是撒娇又像是委屈。青年叹气:“知道了。” 他回头看两个灰头土脸的小子:“你们……跟着我来,待会儿我送你们回家。” 小男孩傻乎乎地跟着走,被大男孩一把扥回去。大男孩挑衅地看着青年。青年抿着嘴有些谐谑:“哎呀呀,小孩子。” 他一挥手里的树枝,两个男孩儿惊恐地发现……自己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