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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认了应该回去休息。与此同时,他还奇怪着,为什么会对早就做好准备的事——虽然对普通人来说残忍了一些——反应那般地大。 就仿佛在对方的生命悄然消逝的那一刻,有无数道透明的影子猛地撞进他的身体里,连带着汹涌起伏的记忆洋流一起,直把灵魂都撞得摇摇欲坠。 回去以后,当天晚上十束白就做起了噩梦,那便是开端。自此,各种支离破碎光怪陆离、又隐约觉得紧密相关的梦便不断地骚扰着他。 纠缠不休,似是执着于借这梦境向他传递某些重要的信息——十束白只一瞬就将这是外人影响的可能性排除了,他完全没忘最近经常出现的诡异的感觉,这些梦同样有着莫名熟悉之感,仿若来自同源,并没有恶意。 大概就是他不知为何“丢弃”掉的记忆终于不甘落寞地找上门来了。 十束白见到过高杉白,嗯,就是他正在演的那个高杉白。 在梦中,高杉白的模样就和他完全相同,导演等人对主角造型精确到头发丝的执着总算是找到了缘由。那个少年比剧本里苍白的形象鲜活了太多,十束白看他,都不禁意识到自己从演员角度对角色进行的解读,与真人相较,之前还自觉得满意,现在看着才知道哪里哪里缺了什么味道,总之就是不一样。 高杉白的经历他没能看全,也无所谓,因为剧本上都写得清清楚楚。而真正让十束白震撼的是,对于那时的他来说,便是提前了一个月——亲眼“看见”了高杉白的死亡。 那晚他中途就被吓醒了,醒来之后身上全是冷汗,不由得要去摸摸后脑,再缓慢地揉两下手肘和膝盖,梦中粉身碎骨的疼痛仿佛蔓延到了现实,过了许久才缓过来。 后面待在剧组的那一个月,梦还在继续。 十束白依次见到了许多个跟他有着同一面貌、同一个名字的“白”,也堪比感同身受般目睹了那些人生命的终结。没错,梦的重点都是死亡。 有的“白”是死于意外,冷清的十字路口突然间冲出的卡车,亦或是莫名掉落的巨幅广告牌……什么都有。 有的“白”是被人杀害,恰好是为了救重要的亲人朋友而死。有的又是自杀,自己为自己落下终点的滋味儿痛苦又绝望,这一切他都感受到了。 于是,十束白逐渐确认了他与梦中的少年之间有着怎样荒诞的联系,因为必须背负陌生人装载给他的情感而变得焦躁的心更加躁动,青王的力量开始不稳,在强行压制后,又更加猛烈地冲击他设下的防线,为将来最糟糕的后果提前做了铺垫。 离崩溃的最后期限似乎不远了。 他从未想过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从他成为青王的那日算起,也不过半年。 不甘心。 因此愈加焦躁,从而形成了如此恶劣的循环。 不过,在这一期间,还是出现过着色温暖的一丝转机—— “不开心为什么要憋着,把负面情绪发泄出来,情况应该会好转吧。” 一夜,某个不请自来的金发男子强势地把“白”们挤开,在原本是昏暗色调的梦里铺了一片洁净的区域,抱着手还挑着眉,忧心忡忡。 十束白挑了块顺眼的地方盘腿坐下,之后才抬头看他。这个男人最应当出现的地方是火影岩,是六代火影乃至七代火影都会摆在家中的老照片,谁知道逝者的灵魂怎么会突然入梦——漩涡鸣人曾说,他老爸的魂魄心愿已了,早就升天了。 “鸣人说我心愿已了?哈哈,我骗他的。”波风水门微笑,“只了掉一半,剩下的那一半,要等厚着脸皮见了你之后才能圆满啊。” 他不等十束白说话就又问了,非常自觉地进入知心哥哥的角色:“怎么了,心情为什么不好?” 十束白道:“没有。” 波风水门:“嗯?” “……有些困惑。” “说吧,理由呢。” 十束白再侧首,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在男人温柔的目光下开口。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有过努力,也曾逐渐强大起来,却依然无法改变结局。”对着这个灵魂,有些话总算能够轻松地说出来了。 “不仅没能改变,还会让原本还算安稳的生活越变越糟。我不明白,真的能从挣扎的过程中得到什么吗?” 男人静静地听完这番带起了情绪的质问,也经过了沉吟,才缓声说道:“我不知道具体发生过什么,但从你所说的就能判定,有的,肯定有所收获。” 波风水门蹲下,火影标志的披风垂落在地,手指恰好戳到了十束白的心口。 他忽然冲微怔的少年眨眼,笑意盈盈。 “真正强大起来的是你的心。所以说呀,不管之前遭受了多少次低谷,总会有那份韧劲促使你重新站起,那时候,对所谓的‘挣扎’的态度,肯定和过去截然不同了。白,难道你不信任自己?” 十束白瞪着他,见男人笑得开怀,突然哼了一声,把那根手指头拍开。 “这个类型的心灵鸡汤我不知道看过多少了。” 波风水门笑:“现在拿出来说一说也很有用。” “那么,心愿已了的鬼魂,恕不远送。” “欸?就这样?好无情啊!” “不然我还要留你吃饭吗。”十束白面无表情,“欠你一顿饭的人是宇智波白,不是我。” 这话未经反应就脱口,他不着痕迹地惊了一下,方才发现,自己竟是能够毫无芥蒂地说起与那些人有关的事情了。 波风水门叹息:“没有机会了啊,不过,还是挺好的。” “话说回来,白。” “最后的最后,我只想知道,你的身边,是否存在一个——” 能够陪伴你。 能够相信你——那样的人吗? …… 十束白又从这个梦中醒来了。 他在背后垫了个抱枕,懒散地靠在床头。窗户不知什么时候敞开了,进来的却不只是风,还有一只……奇怪的猫。 “你来了啊。” 一眼就认出来了,根本无须分辨。 那个神秘的“他”似是经过了一番努力,终于摆脱了花花草草,能够俯身在动物的身上。这只猫就是“他”的化身,径直跳下窗台,迈着小步来到十束白床边时,便被他伸手捞了起来,往腿上一放。 可是猫咪并不想老老实实待在他腿上,抬爪便挠住了十束白的睡衣—— 十束白屈指,在它脑门弹了个脑嘣。 猫肚皮朝上倒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