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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家源也打起精神:“我可以尽快弄到清单。” 他们各自分工,开始忙碌。 谁也没注意到天色亮起来。日光从窗户里斜透进来,慢慢升高,照亮了窗外的高楼群厦。屋里的三人谁都没有功夫去欣赏,三人马不停蹄地搜罗所有可寻找的资源,手机的电池打完了又充,充满了再打。 宋家源与乔正邦一起出去跑了几个可能的地点,但均是徒劳而归。他们熬到眼圈发黑,喝掉了三壶咖啡。凌晨的冷风从没有关上的大门门缝里透进来,窗外已经传来早班巴士的引擎声。安静的氛围里能听到那庞然大物慢慢悠悠地靠站,上下客,再慢慢悠悠地向前。 宋家源打了一夜长途,联系了几个在美国时候同自己熟识的朋友。他在美国负责的业务相对独立,虽是宋氏集团控股,可人员组成都是他自己钦点。这些都是他能信任的人,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让公司脱离宋氏的掌控,摆脱宋伯年。而这一切准备,已经不是一两天。 可时机毕竟还没有成熟。宋家源这次带母亲出来,实在是情势所迫,逼不得已。宋伯年的帝国太过庞大,要与他做对除非能彻底扳倒他令他永不翻身,不然惹急了他,随时会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宋家源相信,这一点宋伯年绝对做得出来,就算自己是他亲生血脉,也不会让他心软。 电话铃声响起,三人都去找手机,然后才反应过来,是宋家源的电话铃音。 电话还没接,三个人就都在原地定住了。屏幕上一个字:父。 宋伯年亲自给他打电话。 左安迪与乔正邦都屏息。宋家源把电话接起来,听对方说了几句,很快就挂断。 左乔二人抬头看他。 宋家源看着乔正邦说:“不用找了,我母亲在何文田。” 左安迪警觉道:“什么条件?” 宋伯年这么轻易告知安置地点,一定不是为了方便宋家源做孝子探望母亲。 “他要我交出手上所有的宋氏股份。”宋家源道,语气平静。 乔正邦“啊”了一声。那是要将宋家源踢出宋氏的预告。没有了手上的股份,宋家源就失去了与宋伯年抗衡的根本。纵然他再怎样才华横溢,要短时间内拯救母亲脱离苦海,都是不可能的。没有钱,他连那场监护权的官司都无力支撑,宋伯年可以调动一切资源与他耗时间,直到宋家源弹尽粮绝,再也无法继续诉讼。 这根本是场强弱悬殊的战争,也是这个金钱社会的基本规则,只是大家怎么都没想到,宋伯年与自己的儿子也会以这样的规则说话。 外界早有传言,说罗瑶有了子嗣之后,宋伯年已开始重新考虑宋家继承人的问题。宋家源已不是宋老爷的唯一命根,以宋伯年对罗氏母子的偏爱,小儿子宋家祈极有可能上位,坊间传言分分钟有可能应验。 左安迪看向家源:“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宋家源道:“他没给我讨价还价的余地。” “丢!”乔正邦啐了一声,把自己的手机往沙发上摔去。他是家里的独子,父母再怎么争吵,都不会牵连到他头上。他当然也不能理解,一家人的事情,如何能闹到这样不近人情的地步。 “或者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宋家源从沉默中抬起头来,眼神决绝,“我手上有宋氏的一些资料。” 他说的“一些资料”,当然不会是什么公开资料。各个公司在业务上总有些瑕疵,外人看不出端倪,但由内部调查,结果就不一样。 “如果失利,你可能身败名裂。搞臭你父亲,后果会怎样你应该最清楚。”左安迪郑重地提醒。他与宋伯年打的交道不多,对他的事迹也有所耳闻。像他这样老奸巨猾、心狠手辣的商人,绝不会给任何对手第二次挑战自己的机会。 现在宋伯年只是要收去宋家源的股份,兴许待他百年之后,遗嘱里还会保留宋家源的名字。但若父子真的撕破脸皮,那两人之间就无亲情可言。到时宋伯年就是将宋家源逐出家门,从族谱上除名,都不足为奇。 乔正邦也有同样忧虑,看着宋家源:“你想清楚了?” 宋家源点头:“别无他法。”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7 章 乔正邦无奈,想了想,唯有说:“不论如何,你还有我们。” 宋家源在他肩上按了按,有时候,感激并不需要说出口。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已足够。 “不过,这件事我必须一个人去。”宋家源刻意看了看乔正邦,像是在特别叮嘱他,“你们都不能跟来。” 乔正邦坐在沙发上,动了动嘴,最终还是坐回去,没有反驳。 宋家源说了“不能”,而不是“不要”。谁都知道此行有多凶险,威胁宋伯年这个罪名不是普通人能够担得起。多一个人去,只会更加激怒他。宋伯年活在世上这半辈子,从来都奉行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原则。无数人在这“宋”字头的威慑之下,都被吓软了脚步,没人敢去触他的逆鳞。要与宋伯年叫板,是寻常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乔正邦明白宋家源的苦心,也知道这件事情大概只有他可以做到。待宋家源坐上的红色的士在视野里驶远,乔正邦才回过头来,问安迪:“接下去要做什么?” 安迪已经有些想法,说道:“你那边的房子还是继续准备,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家可回了,准备一个地方,也好让他有片瓦遮头,有寸土落脚。” 乔正邦听左安迪说得有理,叹了口气,点点头。 左安迪与乔正邦分别,自己则驱车去见了萧锦良。 萧锦良是城中的万事通,他手下狗仔无数,像极了生活在武侠片里的隐士高人,要知道城中名人的秘辛,去问他就一定不会落空。左安迪的确是有求于他,关于宋家夫妇的事情他总觉得另有隐情。 萧锦良懂得享受生活,行踪遍布本市的高级食肆酒店,他是不惯带人回家的,每每在外厮混都是在五星级酒店租房过夜,寻常人几乎很难觅到他踪迹。幸亏左安迪不是寻常人,一个电话问到萧锦良过夜的酒店,半小时后便在大堂的咖啡座等他。 早晨的自然光还是有些刺眼,左安迪架着墨镜在沙发座上打量新装修的酒店大堂。这里他过去常常光顾,理由同萧锦良相似,都是不喜欢带人回家。现在这一打量,左安迪才发现新装修的环境看起来陌生,似乎是宋家源回港之后自己就再没有出来玩过,就连与人搭讪调情都是极少的。这变化在不知不觉中发生,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Andy。”萧锦良自电梯出来,他坐到安迪对面取下眼镜,眼皮有些肿,昨晚应该喝了不少,“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