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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直透出来。 有时候,我真奇怪他的血统。 安家的人,怎么出这样一个异类? 隔一会,安燃又问,「谁难受?」 我愣看着他。 他说,「你刚刚说安燃,好难受。谁难受?君悦,你?还是我?」 很心平气和的语调,彷佛谈心。 我这个经常被修理的,却恍如惊弓之鸟,不敢乱说一个字。 安燃目光,盯在我脸上。 他忽然压低声音,「君悦,你怕我?」 好问题。 至少这个问题,我知道答案。 我连忙点头,以表臣服,表情一百二十分配合,唯恐他觉得我不够诚恳。 安燃只是笑。 他笑得又那么温柔,挨近来,对我耳语,「君悦,我们再来。」 我倒抽一口凉气。 他要取我小命,我知道。 看见我的神色,安燃竟然体贴入微,行事前,还问一句,「有话要说?」 反正都要完蛋,我想,还是不要死得不明不白。 我斗胆,问他,「宁舒到底是什么人?」 别说何君悦一点都不懂兵法,这个怎么也算新招,叫置于死地。 惹毛恶魔,是否可以后生,希望不大。 只盼他一时恼了,下手稍微失个轻重,不小心给了我一个痛快,真的一了百了。 本来是这样打算的,结果证明,论兵法,十个君悦都不是安燃的对手。 安燃不但没有恼,他还笑。 忍俊不禁的笑,看着我,如看一个笑话。 他问,「君悦,你以为我吃醋?」 如果我胆子够大,一定反问「你说呢?」。不过胆子不够大,我只能摇头,虚伪到十成,回答得很违心,「没有。」 说得多,错得就多。 话一出口,安燃就敛了笑,悠然地,叹气,摇头,露无奈之色,「君悦,你又说谎。」 这个「又」字,绝对毒辣。 提醒我已经错过百万次,现在再度咎由自取,就算被人拆骨煎皮,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精彩。 我虽然没有昏,但体力消耗过多,面对这么强大的对手,还要遭他翻来覆去戏弄,一加二加三,早到了欲晕未晕,眼冒金星的胜境。 于是,不但又说谎,而且,又开始犯错。 我说,「安燃,对不起。」 这句话,当然错。安燃何等人物,得寸进尺,从不放过,我主动退一步,他立即侵前三步。 果然,安燃立即问,「为什么说对不起?」那语气,还很无辜。 每次和他玩对白游戏,我就痛苦不堪。 偏偏躲不过。 我思考。 与其一句一句被逼问,不如化长痛为短痛,一次到位。 所以我也来个痛快坦白,「因为我痴心妄想,以为你还像从前那样爱我,以为你会为我吃醋。对不起,我做了好美一个,白日梦。」 这句话,也是错的。 本来地位就不高,还要妄想期盼,这种人,连我自己也不屑。我知道,那些营养针、爬山、补品、娱乐中心管理权,通通不算什么,代表不了什么。 安燃一直提醒我不要以为过去能重来,我却仍盼望。 这不能怪安燃,只能怪我,他的的确确,一直提醒我,用各种方法。 安燃看来早猜到答案,居高临下俯视我,目光丝毫未变。 他不恼,也不高兴,甚至不鄙夷。 他只怜悯轻叹,「君悦,既然是白日梦,就不该去做。」 这人一开口,总如宝剑出鞘。 若是冰冷的话,则如冷刃,寒透人心;若不冰冷反而柔情万分,则如抹毒的温柔一剑,轻轻插进去,抽出来时还不沾血,不太痛,只是要了你的命。 来来去去,都是死路一条。 所以他一开口,我便又哭了。 伤心欲绝,抱着他哭得毫无矜持。 太可悲,到如今,要哭的时候,我还只能抱着他。一边尊严丧尽,一边还要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明白。」 这样的悲情镜头,在我和安燃之间演到烂了,没能感动安燃,反伤尽了我自己。安燃听着我问,一成不变的沉默,任我抱着他,挥霍此生眼泪。 我知道他不会答,每逢这时,开口的只有我而已。 他宝剑已经出鞘,功成身退,剩下的,只能我孤零零演绎。 抱着他,哭给自己听,问给自己听。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什么都愿意,为什么还是死路一条?」 「应该怎么做?你教我,安燃。」 「为什么?为什么变成如今这样?我不明白,死也不明白。」 我问多久,安燃就沉默多久。 等我哭够问够,不做声了,安燃才反抱了我,反问了那么一句话。 他问,「君悦,为什么你不明白?」 匪夷所思。 他说什么毒辣的话,都不会比这句更让我怔住。 我怔住,怔在他如铁铸的怀里。 不曾料到,我问过之后,他罕见地接过了戏份。 紧抱着我,语气低沉。 「为什么你不懂?」 「为什么你总不明白?」 「君悦,什么时候,你才能明白?」 一声,一声,再一声。 比我的更令人心痛,更令人绝望。 我怔得彻底,简直痴了,心底明白安燃真是常胜将军,无人可敌,轻轻一个反击,何君悦什么斗志都被瓦解了。 我愣了半天,心中剩下的都是灰色,轻飘飘,却仍会不忍。最终只是索然叹气,不知第多少次举手投降,闭上眼说,「安燃,你要做就做。」 做吧。 不要哭了。 再不要哭了。 我投降,服了。 以为肉体折磨可怕的人,其实是因为未受过精神折磨。 本希望得一个喘息,不用见识安燃的体能极限,后来才知道,顽抗得来的下场,还不如早点让安燃如愿以偿。 可惜,我后悔的又迟了。 当安燃要做的时候,我没有让他尽兴;当我企图让他尽兴的时候,他也理所当然没让我得逞。 我放松身体,他反而抱得我更紧。 铁臂收勒,很用力。 我忍着,希望那传过来的颤栗只是因为用力,而不是因为他真的在颤栗。 两个大男人,我抱着他哭,已经很可笑;他抱着我哭,只能更可笑。 太不可思议,局势莫名其妙逆转,前一秒还算正常,下一秒,那心平气和的角色就忽然落我头上了。 我半带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