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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廉说:“他们抓了齐世良, 本是为了从他嘴中得到你的消息。世人皆知安王骁勇善战,云妹——云妹便是,唉……”他长叹一声:“罢了,那前朝公主,意欲从他口中获知你的消息好作牵制, 便抓他进了大狱。“ 方容这才知道, 原来齐世良还是因为自己才惨遭横祸!当日在狱中,他竟分毫没提。 李廉看他神情, 继续说:“除他外, 京城各路大将,包括王爷在内,他们已安排人手暗杀。成败皆半数。且她未曾言明停下暗杀,大约还是有些动作的。” 方容忽然记起什么:“那你呢?” 李廉一愣。 方容说:“当初你说,你回京城的原因,是因为你心爱的人写信给你, 说她过得不好。”他将心中喜怒放下, 愈发冷静:“那你听完他们的对话, 你又做了什么?” “我常年混迹江湖,还是有些脑子的。”李廉扯出一个笑来,说不出情绪,他道:“我自然是过了片刻, 才当作匆匆赶来的模样,将门敲得大响。”他垂眸:“若不是听闻这般匪夷所思之事,我本该如此的。” 方容看他:“她想让你为她做什么?” 李廉脸上露出半分自嘲:“难不成徐兄忘了,在下是个大夫。她找在下,自然是为了想治病。” 方容心知此时不是该好奇的时机,却还是多嘴问了一句:“治谁的病?” “一个老者,借口是她伯父。”李廉提起这人时也有话说:“此人内力之深厚,生平仅见。可惜行将就木的模样,已时日无多了。” 方容立刻猜到了此人是谁,他对李廉说:“你那公主说的也并非全是借口,那人的确是她的伯父。” 李廉猛抬头看他。 “这个人是前朝青龙卫的前任首领。”方容说:“如果你治好了他,我是该治你的罪了。” 李廉才回过神来,摇头道:“此人已无活路,莫要说我,即便是家父,恐难让他活更久了。” 方容问他:“那他现在在哪?” “不知,我已许久没为他诊治了。”李廉又摇头:“不过我每回为他诊脉,他的气色便会好上一分,体内生机却更差一分。据我猜测,约是研习了歪门邪道。” 方容说:“以你的诊断,他还能活多久?” 李廉第三次摇头:“按常理来说,他活不过我第二次为他诊脉的时候。” 方容明白他的意思。 可按照这样的说法,这位青龙卫前首领有可能到现在还活着。那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又为什么安西祥手里会有那条抹额。 难道真的如李廉所说,他已经身故了? “王爷!此地不宜久留,余下的话若不重要,便回去再谈吧!”楚文方忽然道。 方容转眼一看。 楚文方说得并非没有道理。他们的人本身就比储煜所属多经历一次激战,一路上凭着满腔热血杀来这里,再坚持至今,脸上已有疲色,如果再这么下去,战败是在所难免的事了。 将弓箭手尽数斩杀的萧正和尹千英不知是不是得了谁的委托,正在场中清理青龙卫。 很费了一些功夫。 因为对方阵营中竟有许多功夫不错的武林中人。 这倒非常出乎方容的意料。毕竟庙堂与江湖自古势不两立,这样的组合确实值得惊讶一番。不过他又记起在武林大会时遭遇的事—— 追根究底,还是方冀没有将他早就言明的事放在心上。方容叹了口气。可此时再说什么也都无济于事。他大跨步至李叔近前,问:“确实没有其他人手了吗?” 李叔满面苦色:“主子,今日之事实在过于突然。何况京城这个地界,我也无法再安插再多人手了。”他还是力劝方容撤出皇宫:“主子!属下求你!快走吧!” 楚文方一直默默无语,闻言也道:“王爷在皇宫生活十数年,当知晓一些暗道。属下誓死护王爷周全。”说完他又说:“即便王爷不想撤出去,难道也要不顾萧前辈与尹前辈的性命吗?” 方容皱起眉。他倒是忘了这一点。 李叔见状也补充道:“此地只有萧大侠与尹大侠两位最为无辜,主子还是带他二人速速离开吧。” 方容说:“你想让我抛下这里的所有将士,只为了保我一个人的命吗?我带着你们杀到这里,难道遇到了一点危险,我就要弃你们于不顾吗?如果是这样,我又算得上是什么将军?算得上是什么王爷?” 李叔抓住他的手臂:“主子,可即便你在这里,又能做些什么呢?此地不是战场,你也不是将军!你如今只算是恰逢奸贼篡位的摄政王罢了,你还要东山再起,还要为皇朝做打算啊!”他大手一挥,让出大片正在拼杀的场面,他虎目眨了一眨,竟有水光:“情报楼还不能没有主子!” 两人正僵持不下—— “杀——!!!” 这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 方容回首一看。 是京城守卫。黑压压来了一片。 李叔脸色顿然惨白,不再说话。 方容又叹了一口气。 他也万万没想到会在今天断送了自己的第二条命。 “情远。” 楚文方忽然说。 “让我回去的话就不要再说了,今天,不论生死,我都同你们一起。”方容看他一眼:“我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倒是你们,正是青春好时候——” 楚文方仿佛完全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自顾自握着剑,直到他止住话音,才又回过神来:“不!我要说的,并非此事。” 方容又回首看了一眼渐渐逼近的守卫军,举剑道:“若还有话,就尽快告诉我吧,再这么吞吞吐吐遮遮掩掩,我们怕是要有缘地府再见了。” 楚文方依然不大放得开,他说:“请王爷附耳过来……” 方容叹了口气,一边靠近他一边说:“你这性子,实在能把人急死。”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楚文方在他耳边轻轻说:“请王——情远务必听我把话说完。”他磨磨蹭蹭地说着,声音又放轻了一些,更像气音多些,喷出的气息粘连在方容的耳畔,湿腻又异样,令方容不自觉地往后避了避。 可楚文方紧接着又跟着他往前凑了凑:“我早已想将心事宣之于口了,可碍于种种——” 喊杀声愈发近了,不出一盏茶功夫,两军必将交战,前后夹击之下,恐怕谁也难以生还。想到这一点,方容对拖拖拉拉的楚文方多了一些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