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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背的行李被他搁置在地上。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仰躺在床上,摺得方正的棉被被他一把扯开,他将自己埋在久违的棉被中。 鼻间尽是在熟悉不过的味道,他彷彿是终于走到流奶与蜜之地的人,身心都能感受到难以名状的愉悦与美好。 导致后来他竟是毫无意识地直接睡了过去。 卫君直在醒过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卫君直坐起身来,用手揉揉惺忪的睡眼,他的动作在视线触及天花板左上角时勐地一顿,他记得……那裡似乎有什麽…… 卫君直皱了皱眉,仔细回想了几遍,最后仍是徒劳。 算了,以后总会想起来的。 卫君直放弃深究,下床开始整理被他弃置在地上许久的行李。 一件件衣裤被他有条不紊地挂回衣柜。 因为在医院时已经整理过一次,所以他很快就把所有东西物归原位。 这才收拾好,卫君直的注意力便被床头柜上放着的一本精装书吸引,他伸手将书拿在手上,华丽的书封上印着七个字。 他记得这是孟安时送给他的,怎麽会就随便放在床头柜上? 卫君直将书井然有序地放进书架中,却在看到书桌上的相框时蓦地一顿。 照片中的他亲密地搭着孟安时的肩,眉眼尽是愉悦的笑意。 卫君直定定地看着照片许久,而后微微皱起眉头,却又转瞬即逝。 卫君直拉开椅子,坐在书桌前,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与孟安时的合照。 好半晌,卫君直忽然伸手拿起相框将合照取出来,随后他打开右下格的抽屉,裡面果然摆着一张照片。 卫君直将抽屉裡的照片取出,食指轻轻描绘着照片上的人物,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哥哥下来吃饭了。” 蔡女士的叫唤声从楼下传了上来。 卫君直蓦地回过神,扬声回了一句:“好,就下去了。” 卫君直小心翼翼把手中的照片放进相框后,便将相框放在书桌上最显而易见的地方,方才起身下楼。 在关上房门前,卫君直还依依不捨特地回头又看了一眼照片。 蔡女士此时正坐在餐桌前,等着大儿子下楼吃饭。 蔡女士现在的心情是难以言喻的沉重,但更多的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惶惶不安,他之所以会如此还得归功于半个小时前一通来自于驻外使馆的电话。 使馆人员告知蔡女士一件噩耗。 他的前夫,卫凌溪,也就是两个孩子的爸死了。 卫凌溪的车是在一个偏僻的山路上被发现的,卫凌溪就这样趴在驾驶座上,身上穿着一套崭新的黑色西装。 卫凌溪旁边的副驾驶座则被堆了好几瓶已经见底的酒瓶,其中夹杂着一罐仅剩五分之一的安眠药。 当地警方根据这些现场採集到的迹证判定,这是一起喝酒自撞的自杀事件,其中最关键的证物则是被卫凌溪放在左胸口衬衫的一封遗书。 蔡女士对此感到万分诧异,他不认为他的前夫卫凌溪,那个骄傲自大的男人会自杀,说他去杀别人的这种可能性还比较高。 况且,他的前夫对酒精严重过敏,从他认识卫凌溪这麽久以来,从没见卫凌溪碰过酒过,就算卫凌溪要自杀也不太可能选择喝酒配安眠药。 蔡女士轻蹙柳眉,主动和使馆人员提及这个疑点,使馆人员表示会尽全力帮他跟当地警方沟通此事,至于当地警方是否会愿意採纳而重启调查,这就不是他们所能干预的事情了。 也庆幸他当初在卫凌溪手机无法拨通的情况下留了一封语音讯息,这才使得当地警方通知驻外使馆,使馆人员转而通知他。 蔡女士深深叹一口气,也难怪卫凌溪会连卫甚则的告别式都没有来参加,原来竟是跟着孩子一起走了。 蔡女士抬眸望向二楼,在想到自己的大儿子卫君直,蔡女士心裡更觉得难受。 卫甚则的死亡对卫君直造成的打击不可谓之不大,这时若是再告诉卫君直,他的爸爸也走了,蔡女士害怕卫君直会直接崩溃,但瞒着又能瞒多久? 若是被卫君直发现他知道却试图隐瞒他,会不会对卫君直造成更大的伤害? 唉!到底他应该怎麽做才对? 然而当蔡女士看见卫君直对他绽放一抹久违的笑容时,蔡女士心下就有了确切的答案。 身为一个母亲,他还是希望他的孩子能健康平安快乐,所以孩子爸的死讯,他决定能瞒卫君直多久就瞒多久,至于以后若是被卫君直发现,那就等以后再说吧。 想通其中关节,蔡女士便漾起一抹笑容,对卫君直说道:“妈妈我特地炖了一碗药膳猪脑汤,要给你补补脑。” 边说边舀了一碗满满的汤放到卫君直桌前。 卫君直低头闻了一下后,立刻捏住鼻子,苦着脸说道:“妈,这中药味太销魂了,我怕我还没补到脑,先补到我们家马桶。” 蔡女士瞪了卫君直一眼。 “你妈的心意你敢不喝?” “……不敢。” 蔡女士满意地继续说:“虽然它可能有点苦,但中药店老闆跟我说这配方真的很补脑。” 卫君直为难地看了看眼前这碗颜色有点可怕,形状也有点可怕,味道也有点可怕的药膳猪脑汤,又看看自己妈妈,试图用眼神软化坚持让他喝的妈妈,但显然毫无效果。 蔡女士一脸期待地看着卫君直。 最后卫君直只能硬着头皮,拿起汤勺舀了一口送进嘴裡,出乎他意料的是汤的确不错喝。 唯独那猪脑的口感实在突破他能忍受的底限…… 那软烂的滋味真的会让人产生一种自己正在吃人脑的错觉。 卫君直藁木死灰地望着眼前还满满一碗的药膳猪脑汤,深深感觉到来自亲生妈妈最大的恶意。 当楼下的人在和恐怖料理猪脑汤奋战时,楼上几缕阳光意外地闯入被卫君直上锁的房间裡。 它们从花色窗帘旁的隙缝不小心掉了进来,最初还有些胆怯,只敢在原地打转,随着时间推移,它们渐渐放鬆了戒心,开始在无人的房间裡四处嬉戏,并毫不客气地在卫君直珍而重之的照片上来回跳动、流连忘返。 在照片上留下身影的是两个穿着同样国中制服的男生,他们头靠着头,肩併着肩,坐在堤坡上,对着镜头眉开眼笑。 他们穿着一身平凡的学生制服,白色的制服搭配卡其色的长裤,右胸口的名字是用靛蓝色的线绣成的。 奇怪的是他们两人的衣服上竟是绣着相同的文字,他们就像是照镜子时镜子裡外的两个人,有着如出一辙的外貌,和毫无二致的穿着。 忽然一阵天摇地动,相框碰的一声往前倒在书桌上,露出背后一行用黑色圆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