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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意延至耳根,捏着衣带,想起之前种种,接,“身无彩凤双飞翼,” 最后,沈清都给的结句是,“青鸟殷勤为探看。” 沈云深在心里把四句串联起默一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不止是她,于是笑得含蓄而得意,更得寸进尺,嘀咕道,“看是看了,要是能抱抱就好了。” 语罢迅速改口,声音轻弱而明快,“嗯……我开玩笑的,我知道这是别人家的园子,不能胡闹,不过晚上回家能抱久点么?” 空气恢复了沉寂。 在以为得不到回应时,她好像和爹爹的胸膛撞到一起了,暖意相贴,力道温柔。 熟悉的松竹气在懵愣中袭来,头顶落下轻叹,“晚上回去抱得再久,也不能还你现在这心境。” 言辞之间是无法描述的纵容,沈云深乖乖窝靠着,搭在沈清都臂弯的手按紧几分,忐忑问,“真的不妨事么?” 背后是一下一下的耐心抚慰。 和称意的拥抱一起催动心跳,她也要甜蜜回拥时额发被覆起,一双唇落在了额上,很快离开,睁眼即见爹爹郑重交待,“不许再要亲亲了。” 沈云深咧嘴,眼底是透着快乐的狡黠,“爹爹这是先发制人。” 又是一声叹息,顺手把小脑袋瓜子捂在胸口,“先发制人也好,情之所至也罢,你不许开口了。” 风在吹。 荷叶在动。 绿意斑斓的小天地在轻轻摇摆。 她有爹爹怀抱可憩息。 风过留香,十分惬意。 “云深,过几日,我们就可以离开府学了。”因为这个小插曲,沈清都突然很想先让她知道。 沈云深欣喜惊讶,“晏爷爷找到在女学授课的人了?” 沈清都替她捋顺了揉散在腮际的碎发,“嗯,来了比爹爹更合适的人。” “那我们会回家么?” 沈清都沉吟片晌,“如今也不好回。” 第六十二阙 明堂正道 沈清都沉吟片晌,“也不好回了。” 视线一落,花花的日影在那张桃花脸蛋上拂来动去,将一片吟吟浅笑,晃得纯粹空灵,明媚姣好。 沈清都莫名一慌,抬手覆上她,的灵动眉眼,遮住,似人在太阳底下也会被谁觊觎了偷去。 “爹爹?” 腕底人露着无辜的小巧鼻头,脆生生叫他,口齿噙香,清软呢喃,美好得他想握住,指掌微蜷,与白皙稚嫩的额鬓贴得更近,没头没脑地嘱咐,“不许再跟谢经纶那样近了。” “嗯?——”那人顿了下,咧嘴,笑如涟漪般明明漾开,漾进他掌心,模样无比得意,丹唇轻启,声色玲珑,“我不喜欢谢经纶那样的。” 堪比定心丸的一句,搅动了沈清都的郁郁心波,想跟着她胡闹,把一切倾泻而尽,露山露水,露筋露骨,要彻彻底底,明明白白,不许她有一丝掩藏才得安稳,“哪你喜欢那样的?” “嗯——”看她双颊在他掌下渐渐红起,看她抿着的唇松开,看她扳着手指细细数,“喜欢……把我随口念的歪诗点铁成金补齐的,让我写废的字起死回生的,得在府学授过书,第一个和我一起集句,还有,生日要在八月十六,嗯……要有个女儿叫沈云深的。” 沈清都眼波潋动,心头甜涩难辨,“要求怎么样这样古怪。” “这样古怪都能遇得,爹爹说是不是天大的缘分?可万万不能辜负了上天的好意呀。”一眸粼粼春波虽被遮断,但樱唇吐词,靥笑相和,万种活泼娴静,真如漫天好意朝他缤纷洒下。 不好辜负。 * 沈云深心情甚好地回到得月阁,小家伙还在愁眉苦眼地搜肠刮肚,而谢经纶他们神色若步闲庭。 正在挨个收卷评诗了。 她很有闲情逸致来指教他一二,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要不要我送你个结句?” 宋时平被吓一掣,扭脸看到是沈家姐姐才放心,放下笔认真道,“沈家姐姐,我老师说,文章是圣途大事,不可假手于人。嗯……不过,我苦思无果,确实很想知道这首用哪句作结为好,还请沈家姐姐赐教。” 沈云深点头落座,问,“‘不答凡夫问太玄’可好?” 宋时平双手松松捏着笺纸的上端,喃喃念道,“春来南浦绿一川,忙趁东风放纸鸢。路人借问遥招手,不答凡夫问太玄……” “沈家姐姐,这个结句真真好极了,果然书到用时方恨少。”宋时平一脸是解惑后的赞叹与欣喜,赵谦孙来收笺纸时正好听到他念的这最后一句,果然绝配,可他绝无续笔之意,小小年纪,不慕虚名,行事持正,对胜负坦然自若,很有风度。 宋时平又疑惑,“可是沈家姐姐,时平往日读书不精,这一句不知是哪位诗人的手笔?” “嗯——”沈云深转了转眼珠,指尖点着下巴思索话该怎么说,想毕,先兀自好笑,“——是我朝才调最无伦,性情最淡泊,风姿最卓然,最为儒雅敦厚,最文质彬彬,最清逸绝尘的沈清都。” 嘻嘻,如此光明正大地和别人夸赞爹爹,明堂正道地表达仰慕之情,无所顾忌,沈云深又心虚又雀跃,体会到的是一种无以复加的新奇快乐。 “沈清都?”宋时平随口问,他平日深居高墙里,外加他得以跟着老师读书不过是自今年始,对本朝文人实在所知甚少。“沈家姐姐称赏的人一定是才情非凡的。” “嗯!”沈云深点头,欢乐地踢着腿,如数家珍,顺口给她爹爹编小传,“沈清都,字自珍,云州南邑人,雅好诗书,善棋画……” “啊,沈自珍?”宋时平眼一直,忍不住举手截断,“我知道的!” 咯噔一下,只怕不好,沈云深满脸的笑敛不及。 “老师给过我一篇他的生日贺启,教导我比照着用心琢磨,学着如何把贺词写得恭敬却不谄媚,如何贴到人物来写,写得合人意、入人心。”宋时平一言一句地不紧不慢回想记忆里的文章,最后肯定,“老师说,这篇贺启出自云州沈自珍之手,难道他就是沈家姐姐倾慕的沈清都?” “……”原来宋时平的老师就是王昀卿王老丞相,爹爹确实代知县给王老丞相写过一篇生日启,沈云深乐极生悲,缓缓攥起手。 宋时平若有所思,“咦,沈家姐姐和沈清都都姓沈呢,沈家姐姐可见过沈清都么?” “……没。”沈云深蔫蔫不敢放肆,矢口否认。 PS:累,留言不一一回复了,谢谢——鞠躬—— 我的微博:谁梦兰苕(有小可爱问,但我不常登——) 糖五颗 (一) 沈云深四岁了。 这一年来,跟爹爹好得如胶似漆,白天坐在他膝上念书,圈在他臂弯里写字;晚上揪着他衣襟面对面睡,稍挣开就咕哝哝揪紧,亲她一下在睡中也咧嘴笑。 沈清都想,他哪来这么个稀罕物儿。 某天,他的稀罕物儿静静扶着门,眼泪花花地瘪着嘴,一副委屈地不行的模样。 沈清都三步并作两步赶过去,一头给她抹眼泪一头,“这是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