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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小姐姐们送的,一共一千零九十五颗,我拿来穿珠花给你戴了。” 沈云深呆呆拿着糖葫芦,眼睛睁得多大,“小姐姐们这样有钱。” “倒无关金钱。”沈清都将盒子里的珠花理了理,复盖上,“小姐姐们的珍珠每天天上都有的掉,只许转赠别人,不能换钱买卖。不过,世上可赠的人那么多,她们常常赠予云深,可见对云深偏爱。云深也当致谢。” “那——”沈云深沉吟片刻,“那我祝这些小姐姐每天都得可以换钱买卖的珍珠,她们锦瑟年华也要有如花美眷才好。” PS: 还有对曾在文下留言的亲们也一并致谢~都是对作者君莫大的支持,暂时没想到梗写成小故事~ 我们给沈云深过儿童节,她实力证明自己是可以过七夕的人,(30ˇ70ˇ30) 清供 沈清都沐浴后回到房里,又是一片出奇鲜明的静。 扫视一圈,视线停在床头帐褶上,上面一点珠花的影子颤动不休,身子笔直。 成天躲着让他找,给他新鲜。 若无其事地走到床沿坐下,自语,“大晚上的,云深也不知道早点回来。” 身后一陷,脖子被小胳膊卡住,低低的声音威胁道,“沈云深在我手上,快拿宝贝与我换。” 沈清都一笑,手搭上那胳膊,半侧着脸,“云深都在你手上了,我哪还有宝贝。” “嗤——” 沈云深在后头乐得没绷住,从后面抱住她爹爹,头枕在他肩上反问,“你那方蕉叶白端砚,也不算宝贝?自己都舍不得用呢。” 沈清都抱住人摔过来,相对横躺在床上。 沈云深的双腿曲架在他腰间。 “怎么这样淘气?” “你一直不来。” “临时起意,收拾了些书。” “爹爹是要走了么?”沈云深将从嘴巴到眼睛的委屈收起,提议,“爹爹,我们去姑苏吧?” “怎么好好想去姑苏?” “嗯……书上说,姑苏人家在院子里种石榴,留到过年下雪时才剪下来,很美的样子,我也想在院子里种棵石榴树,等下雪的时候剪石榴。” 孩子心性让沈清都好笑,嘴上却应承,“那就去姑苏,买个小宅子,让云深在院子里种棵石榴。” 沈云深美滋滋,于是将天下的好景致数了个种种殆尽。 说一样,沈清都应一样,她眼底闪闪有光亮,像所说皆在目前,真饱览过一般。 他从前只觉庭草自有生意,盆鱼能藏化机,微尘可见至境,不必千里万里,此刻看她的欢喜,便深愿这天大地博,供来看不尽的嫣红姹紫、日月山河才好呢。 等沈云深说尽了兴,意足亦怅然,“好像再没有什么想的了。” 沈清都捏着她的手,轻声接话,“那就回家了。正好院子里石榴负雪,梅花精神,样样慰藉风尘。你剪下石榴梅花做清供,该准备过年了。” “那可真好……”沈云深沉浸在她爹爹构建的画图里,恍恍然觉着,他们真走过多少水远山长,归来还是依旧模样。 对话没有继续,烛火默默,无声附和着主人体验阅尽千帆的平静。 直到陈哑巴突如其来的更声扰断。 沈清都先回神,沈云深跟着问,“这么晚有人来?” “怕是晏爷爷。”说话间便起身更衣。 “那我也出去。” 晏敬儒来过几次,陈哑巴知规矩,先引去了沈清都书房。 他心绪难平,不知头绪在哪,隐隐觉着事情不是王昀卿张玄湖的推测,自珍怎么会招妓呢? 走廊上传来窸窣人语,轻轻的声调里是掩不住的喜悦,沈云深不看路,单瞧着她爹爹说话,门槛绊倾了她的身子,沈清都眼疾手快,稳稳揽回她腰身的那一瞬,匀称有力的手,纤嫚娇柔的腰肢,紧密相贴,怎么看都、风月别样。 晏敬儒脑中激起石破惊天的灵光一现。 说服 新政屡遭攻击,若是女学再因风气施人话柄,王相公的处境、新政的维持无疑更加艰难。他十分理解王昀卿的坚决强硬。 沈清都再佼佼不群,于王昀卿只是文字上的泛泛之交,可以容忍他不为己用,但断然不许他成为掣肘。 高居相位八年,新政所受攻击不断,罢相后依然不被尽废,王昀卿最不缺的,就是深谋远虑和雷霆手段。 晏敬儒却不能,沈清都是他最爱惜的弟子,因自己来府学,怎么能眼睁睁看他被变相逐出,最起码,要保住他的体面。 他有万般言辞与王昀卿劝解再三,却眼前这冲击震得哑然无力,脑胀头晕,不知如何启齿。 依稀记起那日下午,他们父女俩走在他院子里,他隐约产生过一个奇怪的念头——云深就该跟在自珍身边,否则两人身边便不成风景。 怪不得。 “老师这么晚还没歇息?”离得远,沈清都没能第一时间捕捉到晏敬儒的惊异,领着沈云深如常走过来,沈云深也叫得甜声。 晏敬儒握了握拄杖,从浑噩中缓过一口气,眼光在两人身上不自在逡巡一回,压住情绪,“有些心绪不宁,来找你们说说话。” 沈清都没做他想,相对坐下,吩咐云深,“上次你拐了晏爷爷一壶好酒,今晚也把我们的果酒取来给晏爷爷尝尝。” “好。”沈云深甜脆脆应一声,转身就走。 “云深等等。”晏敬儒张口把她叫住。 “嗯?”沈云深走出几步又折回,站在她爹爹身边,笑眯眯,“晏爷爷爱吃的小菜我都知道。” 晏敬儒摇头,“云深,晏爷爷今晚是特地为你来的。” 父女俩都怔住,想到的都是刘彦仁那次。 晏敬儒笑,“你晏姝姑姑后日来看我,我公务也忙,怕她孤单,你可愿去我家陪她几日?” 他最想的是,王相公、新政、府学和他弟子的声誉体面,都要被成全才好。暂时分开他们,直到离开府学,缓缓而来,无疑是既不引人注目,又使行迹不漏的最好方法。 几日?沈云深从没跟爹爹分开这么久过。 没待沈清都开口,她便反问,“那爹爹不是孤单了?” 晏敬儒眉头不禁一跳。 “云深。”沈清都忙拉住她,轻呵打断,“不可无礼。” 看她愁拧的眉,余下的话,沈清都也不忍出口,只是不放手。 这番父女情状,晏敬儒看在眼里,全然不是滋味,犹用心劝,“云深上次去我家,像是没有去憩亭,憩亭的匾额与对联可都是你爹爹的手笔呢,你爹爹可跟你说过写的是什么?” 沈云深茫然看着她爹爹,没有说过。 沈清都知道老师是诱惑云深,只得低声劝,“晏姝姑姑初来,怕是不大习惯,你就去陪几天。过几日女学的事交接完毕,就去接你,我们从晏爷爷家直接去姑苏。” 沈云深绞着衣带,朝他低头不吭声。 “说来,那匾额对联,还是爹爹像你这么大时写的,那时的笔墨,恐怕你只能在晏爷爷家见到了。” “那我去就是。” 送走晏敬儒后,才关上门,沈云深便不满地朝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