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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行,宾客们看着陈芸领着的那些儿女,大的大小的小,最小的如今不过六岁,不由叹了口气, 伸手在陈芸所出长子许世明肩膀上拍了拍。 灵堂内挂着一幅巨大的黑白遗像,遗像左右两侧挂着挽联,后边停着棺木。 许世宗直挺挺地跪在大理石地面上, 跪在遗像左侧,低头不语。 陈芸携着儿女站在灵堂外围, 许世宗领着妻子跪在遗像左右两侧, 双方如同井水不犯河水, 泾渭分明。 宾客们也能看到灵堂内的怪状,纷纷摇头叹息。 “太快了,查出病情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没了。” “听说连遗嘱都没来得及立下,许总也算是一代枭雄了, 死后子孙们争产争得不可开交。” “哪能啊,都说是许家大儿子仗势欺人,欺凌继母一干弱小,想把继母一房挤出公司呢。” “不是说还有个流落在外的大女儿吗?” …… 许世宗跟陈芸显然都听到了宾客们压低的议论声,许世宗将拳头攥得死紧,青筋暴露在表皮,无端显得有些骇人。 他恨得几欲将一口银牙咬碎,都快咬出血来。 父亲病重的那段时间,许氏风雨飘摇,他力挽狂澜稳住了军心,明明父亲前些时候光景还好,看到他做出成绩时还夸了几句,明显有属意他的意愿。 谁知就在这要紧当口,父亲却仓促地死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他不过离开医院回家换了趟衣服的功夫,医院里就传来了噩耗,说他父亲痛死在了病床上。 可他离开医院时,许耀祖还打起精神处理了点工作,精神状态也十分不错。 父亲一死,他的财产律师黄律师就光速站到了陈芸这边。 陈芸红着一双核桃眼睛,在外人面前泣不成声,内心却十分笃定。黄律师说了,只要许耀祖未立遗嘱,在他死后,她这一房绝对是最大获益人。 许耀祖的父母早已仙逝,他又没有别的兄弟姐妹,许家剩下的全是旁支,有法定继承权的只有她和许耀祖的子女。她有五个孩子,六个人,能分到的财产是一半还要多。 只要拿下了股权,她第一件事就是把许世宗这个野种赶出去。 就在这时,庄园那扇巨大沉重的黑铁门再度缓缓地庄严、肃穆打开,几辆黑车低调地驶了进来,就停在宾客车队的尾巴上,完美地融进车流当中。 黑车上依次下来几个身着黑衣的年轻人,为首的是个窈窕的年轻女子,穿了件过膝的黑色连衣裙,如云般的秀发在头顶挽出了个小巧的髻,肌肤比雪还要白,比冰霜还要透明,漆目含光勾魂摄魄,红唇胜血嫣然妩媚。 宾客们以为这是哪家前来吊唁送行的年轻小辈,见他们开来的都是辉腾之流,想来该是哪个世家的小辈们,便沉默地为那几个年轻人让出了一条路。 为首的那个年青女子身上一件首饰都不见,眉眼却是楚楚动人,意外地好看。 宾客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这些年轻人是哪家的孩子,有几个眼尖的认出了后面的闻家两兄弟,“嘁”了声,“闻家那两个小辈怎么也过来了?” 还跟在一个貌美女子的后面,这女孩是谁?M市里好像没见过,都没啥印象。 人群里低低叹了声,“好像是个小明星。” 这么美的人,也难怪进了娱乐圈。 前来吊唁的宾客们顿时一脸的意味不明,许耀祖生前花心风.流,情.人无数,好几个都是娱乐圈里的知名美人。许耀祖刚死那两天,不少情.人上门妄图分一杯羹,都被陈芸使唤人打了出去。 陈芸那时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些狐狸精就是看老许没了,我们孤儿寡母的,故意上门来折辱我们。” 只是这个小明星有什么来头,竟让闻家两兄弟都跟护花使者般乖乖跟着她身后,看来有热闹可看了。 隔着老远,陈芸就认出了娉娉婷婷走来的岁青禾,脸顿时青了又白,白了又粉。 她俯身贴耳对着许家的老管家急切道:“派人把她拦下来。” 绝对不能让她进灵堂! 上次在D市被这个小贱人意外折辱,可M市是她许家的地盘,她要让这个小贱人遭受到当日跟她一样的折辱。 老管家躯体僵了僵,却还是依言吩咐人下去将人拦了下来。 岁青禾在距离灵堂门口四五米远的地方被保镖拦了下来。 岁青禾波澜不惊,稍稍侧了侧身子,她带来的人就沉默地同那些人马对峙。 闻辰知道她要上门挑事以后,乐得看热闹,特意雇佣了一队特种兵退下来的保镖,浩浩荡荡地把她护送过来。不仅如此,她身边还站着个律师,她母亲遗嘱的见证人,左泽。 岁青禾冷漠地瞥了眼躲在人群里羞愧得不敢见人的老管家,“老袁,你真要将我拦在外面?” 老管家的头颅深深地低了下去,没敢说话。 宾客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纷纷猜测眼前这个女子到底是何人物。 就在这时,一直跪在灵堂里滴水未进的许世宗被人扶了出来,他白着一张脸,十分虚弱,“妈,妹妹也是爸的女儿,于情于理都应该来送爸的最后一程。” 宾客们闻言顿时炸开了锅,这姑娘也是许耀祖的女儿?他们压抑不住兴奋之情开始交头接耳,“对对对,好像是有个流落在外的大女儿,叫什么青禾来着。” ——“岁青禾。” ——“怎么姓岁不姓许?” ——“跟前头夫人姓的,许总这泰半江山都是前头夫人陪着打下来的。” ——“那这个陈夫人怎么把人拦在外面不让进?” ——“嘁,你们知道什么,这个陈夫人才是个有勇有谋的,前头夫人拢共就留下了这么个独女,她入门第一年就把人赶出去了,还逼着人登报跟许总脱离关系。” 陈芸听着那些嘈杂的议论声,脸色愈来愈青,恨得几欲呕血。她牵着年纪最小的女儿,用方白色手帕揉着眼睛,婉婉约约走至人群前方,“青禾,你也别怨我,你父亲生前说不愿再认你,这是你父亲的遗愿……” 岁青禾冷声打断了她,“我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陈芸气笑至极,“你都不是许家人了,许家的东西跟你有什么关系。” 岁青禾微笑起来,从左泽手里接过那个文件袋示意了下,“怎么没关系?我妈陪着他一步步发家,所有的嫁妆都投了进去,我是他跟我妈的亲生女儿,我妈陪他吃苦的时候,你还在场子里陪酒做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