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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出行安全的原因。 那件事之后,她退学回老家,不久后回到宁市与贺大刀结婚,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生下儿子贺泉。 其他的没什么特殊,除了不爱出门交际,这点只能算个人性格和历史遗留问题。 经过笔迹专家的鉴定,遗书和小本子里的杀人计划同属一人笔迹。 小本子纸张泛黄,有些年头,可见杀人计划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筹划多年,符合林映秋遗书里的说法。 小本子上除了林映秋,还有贺泉的指纹,指纹鉴定不出时间的久远程度,可能是因为小本子放在还算容易被找到的地方,才会被贺泉碰到。 外界有人承认罪行,且证据充足,无辜的贺大刀就得被放出来。 哪怕他身上背负着“家暴”“逼迫妻子卖/淫”的罪名,能够审判他的是法律,需要经过法院的宣判程序。 而这些,需要时间。 第二天一早,蓬头垢面的贺大刀被放了出来。 回到家,他一脚踹开贺泉的房门,吼道:“小兔崽子起来!给老子做饭!” 贺泉默不作声地起身,他在窗户边坐了整整一晚上没合眼,浑身僵硬,一个简单的起身动作令他全身发麻,麻痹的感觉和流动缓慢的血液让他的动作看上去显得慢了一些。 贺大刀不耐地上前就是一脚,把贺泉踹到墙上,背部的骨骼撞到坚硬的墙壁上发出“咔咔”的响声,贺泉面色惨白,浑身剧痛,趴在地上起不来。 “装什么死,起来!” 贺大刀一脚踩在贺泉背上,用力碾了两脚,见贺泉是真的爬不起来,吐了口唾沫,“晦气!早知道那婊/子要死,多叫几个人来艹她,还能赚两笔。这下好了,钱没得赚了。” 贺大刀边说边往门外走去,在警局待了好些天,他要好好洗个澡。 “等我洗完澡出来,你必须把早饭做好,不然老子打死你!”话说到一半,他回头看到贺泉纤细的身影,猥琐且恶劣地笑,“现在喜欢大学生和喜欢男人的都很多,养你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给老子挣钱了。” 在那之前,贺大刀急着洗掉晦气,匆匆进了浴室。 因此,贺大刀没有看到地上趴着的贺泉动了动,忍着全身的疼痛感和胃里的饥饿感,艰难地爬起身来,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板白色的药,一颗颗抠出来攒在手心。 少年的眼神触及床头柜上摆放的那张照片时变得平静又温柔,很低很轻地说:“我大概没法听你的了,对不起。” 一声“妈妈”,含在唇里,喊在心底,轻不可闻。 一如过去的十四年,贺泉钻进厨房,为一家人做饭。 他是父母口中没用的东西,所以六岁开始要做个有用的人,打扫卫生,洗衣晾晒,做菜烧饭,喂猪扫粪,做得不好会惹来一顿暴揍。 小时候,他不懂自己为什么得不到父母的喜欢,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做事想要讨好他们,长大后他偶然听到父母争吵,终于明白了。 他是强/奸犯的儿子,不是贺大刀的儿子,所以喜当爹的贺大刀不喜欢他,亲生母亲厌恶他——谁让他是她被强/奸后生下来的孩子呢,他的出生代表她的不幸,他的存在代表她的噩梦。 贺泉懂了。 他认识到自己的出生是不被祝福不被期待的,认识到自己不应该来到世界上给母亲增加痛苦,于是他逆来顺受地过着非打即骂的生活,从不反抗,父母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直到他看到了人生里的那一道光。 那个在晕黄灯光下抄起板砖拍人,气势汹汹威胁段飞的女孩。 耀眼的,充满活力的。 与阴暗的,死气沉沉的他不同。 与灰暗的,任人摆布的母亲不同。 安楠,是他找寻到的第一束光,也是唯一一束光。 而现在,他再也没有继续追寻的资格。 她是那么耀眼,而他满手血腥,心都是黑的,怎么可以再靠近她? 追逐阳光与光明是人的本能,夸父逐日,伊卡洛斯插上翅膀飞向太阳,哪怕结局是死,还是想在死之前看一眼。 再一眼就好。 意识回笼,贺泉做完早饭,把白色的药丸碾磨成粉末洒了进去。 他看到贺大刀骂骂咧咧只穿了一条内裤露着大毛腿从浴室出来,大口大口地吃着他亲手准备的最后一顿早餐,心情很平静很平静。 “你妈死了,以后就由你来给我赚钱。”贺大刀边吃边用下流的眼光打量着贺泉,便宜儿子随了他妈,清清瘦瘦的,应该会受那种有特殊癖好男人的喜欢。 没见到贺泉的反应,贺大刀踹了一脚椅子,椅子在地板上划拉出刺耳的声音,粗声粗气地喊:“听到了没?” 贺泉平静地看着贺大刀,那看死物一样的眼神令贺大刀一个激灵。 他个常年杀猪的男人怎么能被一个瘦弱的小崽子吓到? 贺大刀气不打一处来,摔了碗筷,伸手就去抓贺泉,咧开一口被烟酒熏黄的牙,眼珠浑浊,带着恶意,“小子还是个处,既然要卖,先让我来尝尝嘿嘿……” 贺大刀力气大,拽住贺泉的衣服轻轻松松地把人往主卧的方向拖,那是林映秋常年接客的地方,即将成为母子俩的共同噩梦。 贺泉抬手一挣,没用多大力气就轻易地挣开了。 “你个小兔崽子!”贺大刀抬手又要去抓,眼前昏昏沉沉,意识不清,“砰”地摔倒在床。 贺泉从自己房间的床底下拿出一捆绳子,像贺大刀绑待宰的猪一样结实地把贺大刀绑了起来。 他从小就要干活,在养猪场无数次看过贺大刀怎么绑猪,那些猪又是怎么尖叫怎么挣扎的。这一回,他要贺大刀自己亲自尝尝那些待宰的猪的感受。 贺泉从厨房里抽出一把水果刀,比起刻意打磨锋利适合剁肉分尸的大菜刀,这把水果刀钝了不少。 正好,让虐待他和他母亲二十年的贺大刀尝尝什么叫做痛苦。 贺泉神色平静地走进主卧,把刀尖对向这个猪狗不如的男人。 他听不到来自地狱的呼唤,感受不到有一只恶魔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更听不到水果刀的哭泣。 “主人不要啊!” 从贺泉六岁那年起,贺家厨房的主人就只有常年进出的贺泉一个。 没有他人 ☆、第 17 章 一切结束之后,贺泉进浴室冲洗干净自己,从柜子里找出一套白衬衫黑裤子,这是他二十岁生日收到的来自母亲的礼物,他今天第一次穿。 贺泉打理好自己,推开了公寓的门,房门大敞,没有关上。 他走下楼梯,走到公交站,安楠经常坐的那个位置没有人,他就坐在她坐过的位置上静静地看着窗外。 安楠坐在这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