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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了两圈,又去琢磨那扇欺骗了它的木门。 幸好它虽然皮实,但后腿一撑,身子拉得长长地站起来也够不着门锁。 院子和书房的窗落在同一边,应旸稍一侧头就能看见窗内透出的光,只是轻盈的窗纱阻绝了视线,看不见什么。家里的灯源大多是暖色,大概程默独居久了,受不了冷清的滋味,对于家里氛围的把控难免上心。 此时距离程默躲进书房刚好过去一小时整,应旸收好暂时不能见光的套子和润滑,购物袋丢给蛋蛋,让它撕扯着玩,玩兴奋了就跟磕了药似的叼着跑来跑去。 院子里放了把藤编摇椅,应旸拆开香烟,靠在摇椅上点燃抽了一口。烟引袅袅升起,猩红的光点在昏暗的小院中明起明灭,模糊了应旸不复朝气却依然英俊的眉眼。 蛋蛋起初还好奇地缩在袋子里偷觑他的动向,等浓烈的烟味把它熏了一跟头后就负气跑走了,小粗腰卡在袋子的抽手里,穿着它一路蹿到书房外伸手扒门。 开门!开门! 新来的两脚兽造反啦,把我的地盘弄得好臭好臭! 蛋蛋急切的动作似乎传递着这样的信号。房里的程默正在收尾,听见它挠门只得加紧结束和新老师的视讯,存好ppt,转去开门。 “怎么啦?” “吆——” 门一开蛋蛋就扒着程默裤腿往上爬,程默弯腰捞住它,一手托着绵软的背脊一手拉下它套在身上的购物袋:“哎,被缠着了啊?” “喵呜,喵呜——” 蛋蛋四脚朝天,全身上下除了脑袋、背上和尾巴是渐层的橘毛,从前额到四肢都是雪绒绒的白,眼下它抻着脖子,颈下纤长的茸毛骄傲隆起,像围了一条围脖,张嘴的时候露出下排小牙,无辜得紧,分明是投诉,看着却更像撒娇。 程默揉揉它的脑袋,抱着它走出书房。原本还以为蛋蛋又想骗小鱼干吃,他也做好了纵容它一回的打算,谁知刚出门他就发现了蛋蛋失常的真正原因。 稀薄的烟味从屋外漫进来,由于家里就这么点空间,再加上久未接触类似的侵染,程默登时只觉眼前烟熏火燎的,忍不住呛咳起来。 “咳、咳咳——” 蛋蛋从他身上跳开,一头扎进卧室躲灾。程默抬手扇了扇风,缓缓循着污染源走去。 他不是没有见过应旸抽烟,以前在回家的路上、天台,他但凡想起来就会给自己点上一支,有时光夹在手里,充场面似的也不怎么抽,有时因为心里烦躁,反倒背着人实打实地抽上两根。 而那些被遣散的人仅限于他的小弟,不包括他。 不知道他为什么就爱让自己陪着。大概是因为他话少,从不问他到底在烦什么,也不说要替他解决麻烦之类的傻话。甚至因为他只缩在一旁写试卷,应旸偶尔还会回过头来嘲笑他装模作样。 但他这回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样,他抽得很凶,被拿来临时充作烟灰缸的闲置花座里挤满烟头,应旸霸占着他的藤椅,高大的身躯在月色下显得有些孤独,黑暗中,他的目光让程默忽然想到动物世界里那些落单的兽。 程默试图截下他的烟:“别抽了。” 应旸稍稍抬手,反扣住他的手腕往身前一带,程默一时不备,虽然不至于摔到应旸身上,彼此间的距离却也陡然缩短,紧接着一口轻烟从那微扬的薄唇中冒出来,徐徐喷到他脸上。 “唔。”程默屏着呼吸,依然呛了一下,“咳、咳咳……” 欺负完他,应旸松开他的手,置若罔闻地又吸了一口,削薄的嘴唇抿过滤嘴,接吻一样。程默心下一跳,就见他挑着眉,好似示威地看着自己。 他只能退开一些,气急败坏地抹了把脸:“要抽就出去,蛋蛋都被你熏跑了。” “我已经在外面了。”应旸侧了侧头,声音有些喑哑。 程默一个劲瞪着他,似乎在思索应对的方法。 “不抽也行,拿条件来换啊。”应旸捏着烟盒晃了晃,好心提示,“还有十来根……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在我这儿白吃白住,我都没跟你谈条件呢。” “市值六位数的倒贴你不是不要么。”应旸弹了弹烟灰,“不过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我就想你主动亲我一下,怎么就幼稚了。”应旸嗤笑一声,理直气壮地反问,“谁家小孩成天惦记这些。”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成天惦记啊。 程默管不动他,也不想和他扯皮,更没心思配合他的玩笑,满心失落地走进屋里,拉上趟门:“你慢慢抽。” 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上心,分明是为了他好,却搞得跟要害他一样。随便吧,反正该说的都说了,就算以后出了什么毛病也和他无关。 程默走后,应旸收回目光,脚下一点,藤椅慢慢晃了起来。 深沉的眼神隐于暗处,手里的烟摇曳出绵延的曲线。 作者有话要说: 默默很慌,默默不解:老攻为何乳齿反常?怕了怕了,惹不起惹不起,溜了溜了…… 第18章 Chapter 18 把明天要带出门的东西收拾好,程默关上书房的灯和门,准备回房洗澡。 蛋蛋光明正大地窝在床中央,瞅见他拿着衣服走进浴室,忽然想起它是时候要吃宵夜了! 于是蛋蛋三步并作两步地蹦下床,咬着程默裤腿不让他跑:“吆——” 程默把衣服放到架子上,蹲身看着他:“饿啦?可是坏蛋还在外面不愿意挪窝,怎么办呢,要不你去把他赶跑?” 为了混口吃的,蛋蛋可以说是无所畏惧,程默话音刚落它就蹬腿窜了出去。等程默赶上它的时候,它已经站在趟门前扒拉上头的玻璃了,指甲划过光滑的表面,发出哒哒哒的脆响。 应旸的目光隔着明净的玻璃望了进来,程默此时又感觉他像清末鸦片馆里缠绵榻上的烟鬼,所有生机都如烟草一般娓娓燃尽,对视时眼神迷离却隐含渴望,像是希冀有人能伸手搭救他一把,又矛盾在沉沦和开脱之间。 程默提着装猫粮的罐子,把蛋蛋从门前抱开,小小声说:“你看他多讨厌,你可千万别跟他学。” 接着不等蛋蛋反应过来,他就把门拉开一些,敏捷地挤了出去,预备等烟味散了再放它出来。 偷眼觑着应旸,程默为自己的去而复返找到了合适的理由:“蛋蛋要出来吃东西了,你消停点吧。” 这回应旸没有纠缠,顺从地按灭烟头,花座放到一旁,最后吐出一轮烟圈,然后双手交叠放在腹上,缓缓闭上眼睛。 程默加好猫粮,等待烟味散去的过程中忍不住问:“你怎么了。”白天还好好的,怎么吃完饭就这么反常。 他以为应旸不会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