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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给他自己做的伤药。 殷楚要走,季四九想了想,伸手拍了下殷楚的肩膀,冲他郑重的点了点头。 殷楚觉得纳闷,这名姑娘怎么一副要把什么托付给自己的模样?但想了想,她可不就是将名家的财富和人命托付给自己了,便也朝季四九行了礼,转身出了秀山。 季四九这边又拎了些“贡品”,回了小木屋。 她一进屋,就被江茗抓了个正着。江茗紧握着她的胳膊摇晃:“我的眼睛到底能不能好了!你快点给我治好!我不能还没睡过他就瞎了!” 季四九被她摇的晕头转向,连连说道:“好好好,一定好,你脑袋上的肿消了,保证就能好!” “真的?”江茗问道。 方才那个坐在床上和殷楚有来有往针锋相对的名公子,俨然已经不见了。 “真的!”季四九确定。 得到肯定的答复,江茗就又回到床上,盘着腿撑着下巴,开始认真地思考起来,这粮要怎么借,能怎么借,才能不露痕迹,显得水到渠成。一来不能伤及殷楚的名声,二来要保住自己的家财,三来最好还能给殷楚造势。 难啊!挣银子都没这么难! “换药了。”季四九拎着新的纱布过来,上面涂抹了新的药膏。 她坐在床上,江茗便十分熟稔的躺在她腿上,让她将眼睛上缠着的纱布剪开取下。季四九换起药来却没有往常那般粗手粗脚,她对药物极度珍视,连研磨这些的功夫都小心翼翼。此刻手上动作轻柔,绞了温水,将江茗眼睛上残留的药液拭去。 她那给江茗敷眼睛的纱布分了好几层,药物在中间,渗透纱布而来,并不会沾的到处都是。 季四九手上动作不断,口中问道:“茶茶啊,方才若他应了娶我,可怎么办?” 江茗咬牙切齿的说道:“那日后他便是他,我便是我,权当我这回真的死了。” 季四九又问:“可是你也说了,男子三妻四妾不是正常的吗?更何况他要成大事,自然要有所牺牲。” “那他牺牲他的呗,我凭什么被他牺牲?”江茗反问道,“我那当然是说出来想听听真心话的,岂能当真?既然问都问了,自然一问问到底,省的日后心里还有芥蒂。当然,有人确实是没的选择。可他既然之前答应我了,那就得说到做到。” 季四九一听,觉得这相当有道理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为何就在一棵树上吊死。她又问:“你真舍得自己这些年攒下来的银子啊?” 江茗想了想,回道:“这你有所不知,京城里面有只小曲儿人,说千金万两抛进,不得楚郎呢喃语。我这可是不仅要得他呢喃语呢,多花点银子也就罢了。银子,日后还是能赚回来的嘛。”说完,她还拖长了尾音感叹了一句:“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啊。” 季四九不知道,江茗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方才若殷楚应下来,她也会借粮给他,权当成全自己的一份心。但也仅仅如此罢了。日后江殷楚面前,便只剩名公子,再也没有什么茶茶了。 季四九猛然想到了什么,一拍江茗的肩膀,说道:“你看!我就说我审美还是可以的,是真的长的还不赖。” “嗯。”江茗答道:“果然世上好看的东西,傻子都懂的欣赏。”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我仔细想了一下!我们以后固定时间更新吧! 下午3点一更,晚上24点一更,怎么样?!如果有三更,会在第一更的作话里说清楚哒~ ☆、第一百三十九章(一更) 闽州的夜是咸腥的, 海水的气味, 鲜血的气味,趁着这夜色, 被海风卷去了每一处缝隙。 华京城的夜是甜腻的,盈袖坊灯火通明,莺声燕语, 觥筹交错。闻云便坐在这花团锦簇之上,懒洋洋的看着下面的盛景。 如今已经是来华京城的第几个年头了?闻云有些记不得了。 从一个孤独无依的闽州孤女, 到如今华京城首屈一指的盈袖坊鸨母,这其中有多少辛酸多少波折,笑到脸皮子都要笑不动了, 她也不记得了。只觉得累, 连心都要塌下来了。 有个小厅里传来几个男人的对话,她倾耳听去, 就听见其中一人说道:“今日来的军报,江劭在闽州立了大功。他发现瓮寇要夜袭宁涞,魏风凌带着大军埋伏,一夜就击沉了二十多艘敌船。这下,江劭可风光了。” “他?怕是魏风凌念在江家的份儿上,从指头缝里给他撒出来的功劳吧?”另一个人笑道,听那声音已经有些醉意。 “也是,就他那样儿那点心思,想他也没什么手段。” “哎哟,真羡慕他有个好爹好祖宗啊, 什么都不用干,就有人保驾护航。”那人又说:“他说不准在闽州就一直躲在长乐府的哪个姑娘怀里,功劳就从天上掉下来,砸到他脑袋上了。” 说完,几个人一阵大笑。 “瓮寇哪儿有那么厉害?四十多年前不是已经被剿灭过一次了吗?”有个人问道。 “嗨,四十多年前的事儿谁说的准呢。当时可是江家去闽州荡寇的,旱鸭子去水战,还能打个大胜,你敢信?”一人笑道:“指不定就是为了维护这江家世代簪缨的名声,这才这么说的。其实这闽州一直都有瓮寇作乱,大大小小的吧,哪儿像他们说的那么紧张,习惯就好。都是去挣功名的,你看那昭南王世子,也往那头挤。” 闻云听了这话,不由得微微的蹙了下眉头。 这几个人她自然识得,三衙当中侍卫亲兵的,家世也好,但上面都有嫡子长子压着,整日去宫里装模作样的晃悠一圈,其余时间就三五狐朋狗友聚在一起。他们眼里,别人的好都是父母给的,自己差就差在怎么就没生成嫡子嫡孙呢? 闻云本是闽州人,据母亲说曾经还是个大户人家,但她一点都没享受过千金小姐的待遇。 她生下来有记忆以来,就是母亲一直笑着接客,不同的男人从她家里出来进去。但除此之外,母亲是个很好的母亲,对她很温柔,从来未有丝毫重言苛责。挣来的银子也总是用在她身上,将她打扮的漂漂亮亮,还教她读书识字。 闻云知道,母亲也是没办法。若是有法子,谁愿意低下头去做这种事儿呢? 四十多年前的荡寇大举入侵闽州,她家就是那时候没了的,一把火,除了孕中的母亲,谁都没有逃出来。 母亲一开始做些手工,缝缝补补挣钱养她,可那时候正是战乱的时候,谁还有空买东西?一来二去,什么都没了。为了活下去,为了让自己的女儿活下去,母亲只能这样。 那段日子,过得还算平安。闻云也从来没有怨恨过母亲,责怪过母亲。她只厌恶自己,若是没有自己,母亲应当不会这么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