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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之后一片太平,闯不过就自认倒霉呗。” 灯笼光虽不大,但却将宽五十此刻的面容照的清清楚楚。 大约三十岁出头的模样,面容算的上清隽干净,一双细长的狐狸眼向上微挑。唯一就是嘴大了些,但只要不说话,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脸上之前翩翩欲仙的胡子也都没了踪影,除了那身宽大到离谱的袍子,和普通书生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此时此刻,江茗也明白为何四九说出那样的话,这人和记忆里的宽五十外形,实在是有些对不上号。但说起话来,那便能确定是一个人。 一样的厚颜无耻,一样的油腔滑调,一样的病的不轻。 宽五十继续说道:“但我身为师兄,怎么也不能放任师妹们不管,所以这才来了华京城。幸好你们两个如今又混到了一起去,不然我可是分身乏术。” 江茗听他话里语焉不详,问道:“师妹们?” 宽五十笑道:“你把那烛台送我,再给我换一套好的什物,我就告诉你。” 他指的什物,无非就是他那套时不时拿出来糊弄人的风水罗盘。 江茗点头应下,她对季四九大方,对宽五十也有感情,只是这人不似季四九就在一处,常年神出鬼没谁也找不着他。 宽五十开口说道:“小其一,如今你身处劫点,只切记一件事情,万事不可操之过急。迂回。拿出你那贪财商人的劲头来。” 江茗轻蹙眉头,问道:“何为迂回?” 宽五十看着江茗,难得认真说道:“要改天命,岂能让天先知晓?天亦有知,便行试探之法。以身试命,天兵天将来降。” 江茗听他这般说,只觉得心中擂擂作响。 “莫作人间天上语,有中都是一成亏。”宽五十优哉游哉的说道。 “但此事……”江茗犹豫片刻,说道:“不能拖。” “你当他们也能拖得?”宽五十动了动身子,喊道:“那边那个丫鬟,怜莺,快来伺候大爷我喝杯茶。” “他们?”江茗又问。 “各怀心思,哪有人愿意永居人下呢?”宽五十嘬了口茶水:“你只做你如今能做的不就行了。你不是最会挑事儿了吗?挑出个空隙,进得容易,出得方便。让你当日好好学兵法不学,偏让我帮你作弊对付师父,我倒是都会了,你还不是什么都不会?” 听完宽五十这段话,江茗站起身,冲着宽五十深深一拜:“多谢师兄指点。” “客气客气,谁让我倒了霉,当年没阻止师父收你为徒呢。这都是命啊。”宽五十啧啧嘴,说道。 他话音一落,身上捆绑的绳子也应声落地,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把小刀,将身上的绳子割断了。 江茗自然知道,宽五十那宽大衣袍里,藏了不知道多少跑路的利器,可见这人这些年忽悠了多少人,被多少人牢记在心中。所以方才让飞浮绑他,也不过是师兄妹间往常的相处模式罢了,否则怎会不让飞浮先搜他的身? 江茗转头看向季四九,问道:“望回身上的毒,可是你解的?” 季四九一抬头,眼中露出惊异:“小茶怎么知道的?我还没来得及说呢!本来是打算被你骂的时候拿来将功赎罪的!” 江茗苦笑一声:“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可怕吗?” 季四九想了想,回道:“原来没觉得可怕,出来看见到处都是你的铺子,知道你真的有钱,才觉得你可怕。” 江茗叹了口气,慢悠悠的说道:“我方才见望回脸色好了许多,甚至数个时辰都没有低咳声,可见有名医医治。结合你来的时日,便知道了。” 季四九嘿嘿一笑:“是吧,那毒挺难解的。本来魏将军是想让我帮忙给昭南王解毒的,但是怕我弄出事儿来,就先找了望回来试试。结果还真的,难不倒我老季。” 江茗听她这么说,惊喜道:“父亲好些了?” 季四九摇了摇头:“暂时还没。王爷中的毒陈年已久,又沉于骨血当中,沉疴难医,只能慢慢来。” “若是父亲能快些苏醒,快些稳定下来,倒是方便许多。”江茗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她何曾不想快意解决京中之事,声势再大,银子再多,如何能抵抗的了那一人高高在上的权势? 可如今华京城中,靖文帝若是不在了,理应是殷畴继位。殷畴此人目光短浅,又草菅人命心狠手辣,难免会闹出乱子来。更何况殷畴的背后可是皇后和萧罗,这局势便更加混乱。 除此之外,昭南王病中,殷楚在雍阳关,若是将这权势转到他身上,只怕莫赫离会更加难缠,雍阳关更是岌岌可危。更别提其他虎视眈眈之人。 不但要稳,还要顺势而为。 所以目光放在皇位上,只能是束手无策时的绝命一击,绝非良策。 可宽五十方才说的那些话,确实也让江茗有了新的体悟。 如此这般,就先做自己能做到的事情罢。 作者有话要说: 师兄返老还童啦!当然不是,这一窝三个师兄妹,除了四九老实人以外,老大和老三都不是省油的灯。 下一更在早上9点,然后是12点。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FR橘子 10瓶;米檬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零二章(一更) 这一觉下去,江茗睡了寥寥两个时辰便醒了。 飞浮看在眼里也心疼她。她不是就今日睡得少, 而是自打出雍阳关便没睡过好觉, 长途跋涉急着往华京城赶, 什么都顾不上了, 肉眼可见的削瘦下去。 之前飞浮还劝过两句,江茗只回:“人活着, 便是要争一口气。气儿都没了, 活着又有什么用呢?” 江茗向来知进退, 能屈能伸,但认准的事情总不会轻易放弃。飞浮看了这么多年, 心里也清楚的很, 便再也不提,只是又嘱托怜莺多照顾些,厨房多做些温补的东西来。 江茗用过早饭,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又叫了下人问过,这才整理一番去了昭南王所在的院子。 孙喻正搀扶着昭南王从房间里出来, 见了江茗,微微点了头。 江茗走上前去, 将摇椅放好, 毛毡拿起来。孙喻将昭南王轻轻扶到摇椅上坐稳,这才说道:“世子妃,我先下去了。” “辛苦孙叔。”江茗点了下头,将毛毡妥善披在昭南王膝头, 自己这才又找了把矮椅过来,说道:“父亲,我坐下了。” 江茗坐在一旁,从袖兜中拿出殷楚要她代为转达的那封信,当着昭南王的面打开取出里面的信笺:“父亲,又琰有封信给您。耽搁了些日子,我念给您听。”